且说狮炎军一路南下,终于在这天下午赶到了虬誓国东疆边军的驻地。
这支部队虽然名为东疆边军,但实则节节败退,撤退到了虬誓国中部,所以他们此时的驻地并不在虬誓国的东疆,而是在虬誓国的中部,而且虬誓国的东疆已完全是沦陷区。
听闻狮炎军赶来了,虬誓国东疆总兵汪落印便带着一队人马赶去迎接。
江烈翻身下马,向汪落印行了一军礼:“神狮国神狮军团皇家狮炎军大帅江烈率领狮炎军全军前来支援友邦!”
虬誓国的军礼与神狮国别无二致,汪落印也回了一礼:“末将虬誓国东疆总兵汪落印,恭候友军多时,欢迎友军!”
“汪总兵,近日战况如何?”江烈问道。
汪落印应道:“请贵军先到我军驻地安顿。江大帅,您和贵军的将军们随我来。”
于是江烈带着三位总将跟随汪落印来到了总部营帐之中。
汪落印请三人坐到了沙盘边,并命人为三人上了茶,对着沙盘讲解了起来:“象军的铁蹄势如破竹,我国东部大片已被象军占领。所幸我国的国都在西部,江山社稷还在,但象军一路横扫,即将向中部杀来。虽然最近有了朝廷禁军和地方官军的支援,我军与敌军还能各有胜负,但总体而言,伤亡远大于敌军,粮草后勤供应还比不上敌军。所以,继续这样硬扛的话,我军早晚是扛不住的,西京早晚都会成为象湄国的囊中之物啊!”
江烈若有所思道:“阮将军,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阮雷问道:“汪总兵,象军有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那当然有,象军最为过人的便是他们的骁勇善战的战象。”汪落印叹了口气道,“我们的将士们再怎么训练有素,曾经都没人与大象交过手,在东疆第一次碰上战象的时候,作为总兵的我也慌了神。首战大败之后,我军撤退,一听到象鸣,就会有人抱头鼠窜,做逃兵……”
可见袁辽宏所言不虚,象军着实拥有骁勇善战的战象。
阮雷点了点头:“大帅,对付大象跟对付老虎是相同的道理,只可智取,不可硬拼。”
汪落印又叹了口气:“谁又不晓得呢?谁都晓得应该智取,不可硬拼。但具体究竟该如何智取,却是最大的难点啊!”
《兵法》有云,行军打仗的取胜关键不一定在于正面战场上的破敌,也可以在于后方的偷袭。
江烈对此印象深刻,便问道:“汪总兵,象军的战象是有自助进攻能力,还是需要人来驾驭?”
汪落印应道:“江大帅,战象当然是需要人驾驭的。就像战马,没人驾驭的话,它哪懂得如何冲锋陷阵?”
江烈微微一笑:“要驾驭马,至少需要马鞍,需要马镫,需要辔头,需要马鞭。我虽然没有见过战象,但大概也能够可想而知,要驾驭战象也是需要工具的。”
“没错,每头战象的背上都会有一个像小房子一样的座椅,象兵就坐在那上面,那上面还会有配备重弩。对了,而且战象身上都是披盔戴甲的,再加上大象的皮本来就比较厚,所以我们的箭矢、长矛、长枪能够攻击得到战象,但却无法对它们造成任何伤害。”汪落印连连叹气。
“既然如此,靠冷兵器对战象直接造成伤害可谓是痴心妄想了,那咱们就肯定不能迎难而上,那是以卵击石,肯定是不明智的选择。所以我先说说我的想法,咱们要对付战象,可以考虑摧毁用来驾驭战象的工具,还可以考虑潜入敌后,比如说给战象下药?有没有可能行得通?”江烈仔细分析道。
阮雷沉吟片刻,道:“文将军,黄将军,当年咱们在狮南武太学的时候,应该有学过象的相关知识吧,你们应该都还记得吧?”
文三变点了点头:“当然记得,毕业考的时候就有一题是问象的弱点。”
黄英嵘接道:“象怕火,不过几乎是所有动物都会怕火。火不仅是象的弱点,也是别的动物的普遍的弱点。”
虽然到狮南武太学观摩过上课,但江烈着实没想到狮南武太学还会有生物课,还会教象的弱点,难怪狮南武太学人才辈出,能向神狮军团源源不断地输送优秀的将帅。
“火攻是我狮炎军的特色,自然需要用到,但应该在何时何地进行火攻呢?”江烈沉思道。
阮雷果断应道:“派一队精兵斥候,潜入敌军腹地,找到敌军的象圈,直接往象圈里放火,烧不死它们就熏死它们,熏不死它们,就逼它们逃离。”
这个火攻方法令江烈分外耳熟,他没记错的话,《还珠格格第三部》里就有相关的剧情,福尔康与箫剑夜袭敌军驻地,利用火攻吓跑了敌军驻地里的所有战象,但是大象会认主人,所以逃跑的战象又都回归了敌军的阵营。
于是江烈摇了摇头:“此计不妥。敌军的战象并非野生的野象,都是被人类所驯服了的。所以敌军的战象就如同看门狗一般,是会认主人的。倘若我们把战象都给逼得逃跑了,其实也只是无济于事,因为它们会认得路,会认得驯养自己的人,会原路返回。”
将军们都陷入了思索,江烈登时灵光一闪:“众所周知,在山地,在峡谷,在丛林,骑兵的作战能力远远弱于步兵,显而易见,战象到了空间较为狭小的所在,战斗力必定大打折扣!只要我们将敌军引往不利于他们的地形,他们的战象就反而会成为累赘。虽然没有战象的象军也可能还是很强,但至少会比有战象的时候差得多。”
汪落印在沙盘上比划了起来:“我们也并非没有料到这点,但你们看,我国东部就是一片大平原,什么丘陵沟壑,那是少之又少。所以我军心有余而力不足,自知在平原之上,我们在战象的铁蹄面前,都与蝼蚁无异,只能是将国土一块一块的拱手让敌。江大帅,你们别看不起我们,我们不是没有骨气,我们连连撤退,还能苟延残喘,倘若死战,必定全军覆没。”
“我懂你的意思,面对强敌,该撤退时就撤退,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江烈端详着沙盘,“确实,贵国东部都是平原,但我们现在所处的中部,以及我们来时有经过的北部,却不乏有山林。”
阮雷恍然大悟道:“所以当务之急并非收复失地,而是守住中部,不让象军继续占领新地盘。”
听到阮雷与自己不谋而合,江烈欣喜道:“阮将军所言正是我想要说的。咱们现在就应该先好好守住尚未沦陷的国土,慢慢地消耗敌军的兵力。等咱们稳住了阵脚,建立起了自己稳定的根据地,再考虑去攻打敌占区,收复失地。当务之急就是稳住阵脚,让咱们能够做到进可攻,退可守。我们能够做的最坏的打算就是,放弃已经被象军占领的地盘,守住还没丢的国土。”
汪落印情不自禁地热泪盈眶:“不能放弃,绝对不能够放弃!我们虽然撤离了沦陷区,但是……但是……还有许许多多的老百姓没来得及离开……他们这会儿要么死了,要么就是生活在敌军统治下的水深火热之中啊!”
江烈为之动容:“汪总兵,我们既然出征来此了,就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贵军,帮助贵国,驱除敌寇,收复河山。我相信,只要我们合理运用战略,奋勇杀敌,我们就一定会屡战屡胜,一定会成功,绝对不会遇到最坏的情况!”
阮雷点头道:“现在开始,我们就是要建立好防线,保障好后勤供应,守住我们的防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于是江烈立即下令狮炎军全军化整为零,将全军以甲乙丙三禁军分为三部分,南北纵向镇守虬誓国中部的三大块区域。
文三变率领狮炎乙军驻守北线,黄英嵘率领狮炎丙军驻守南线,而江烈则与阮雷一同率领狮炎军总部以及狮炎甲军驻守中线。汪落印麾下的虬誓东疆边军也兵分三路,他本人带着其中一部分兵马与江烈待一起,另外两路兵马则分别跟随狮炎乙军与狮炎丙军。
防守的策略倒也简单,一旦敌军来袭,就尽量将敌军引向山林峡谷等地形,避免与敌军的战象进行正面交战,一有合适的机会就发挥狮炎军的特色战术——火攻。
这天一早,汪落印便赶到狮炎军总部的营帐中找到了江烈,行了一军礼:“江大帅,斥候来报,我们的驻地大概已经被敌军发现了,有大股敌军逐渐向我们逼近,看起来是打算把咱们包饺子。哦对了,要绕到后面包抄咱们的敌军都是骑兵,骑的是马。而正面逼来的敌军却基本是骑着战象的象兵。”
江烈立马起身,朗声道:“想包饺子?没门!段校尉,传我命令,让阮将军给我集结能够调动的所有骑兵骨,每两个骑兵骨配一个弓弩骨,弓弩手都上骑兵的马,这些兵力一半向北奔袭,一半向南奔袭,务必拦截住要绕后包抄的敌军。一旦发现敌军的身影,就迅速占据有利地形,先由弓弩手放两轮箭,再由骑兵发起冲锋。只许胜利,不许失败,不求全歼,赶跑就好,速战速决,带得回来的战利品就带回来,带不回来的就放着。其余兵马,好好看家!”
段彪记完这一大长串命令,便立马转身出帐。
汪落印听完江烈的命令,登时瞠目结舌了好一阵,缓过神来后,问道:“江大帅,让骑兵骑马带弓弩手,这样的战略,末将属实是生平首次听说。为何不干脆让弓弩手骑马赶去,或者让骑兵带上弓弩跟箭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