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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明见章这是自寻死路,他完蛋了,完蛋了,哈哈哈哈……”
奥立威尔指着屏幕上定格的明见章狂笑。
自打暗算明见章不成,被季正康反手一巴掌给抽得半身不遂,部长职位都丢了,奥立威尔就抑郁了,不敢出屋,看见谁都觉得是在笑话他,于是天天躲屋里对着明见章的照片画圈圈诅咒他,还不敢画季正康的圈,怕被人发现了告一状。
诅咒这事儿,是被视为破坏目标运气的一种巫术行为,委员会一直严厉打击。
虽然奥立威尔不会真正的诅咒术,但架不住人季正康嘴大,真要在这事儿上咬住不放,弗里茨都保不了他。
他憋屈啊!
可如今明见章脑抽犯病,居然要跟世家搞对抗,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就算为了预防万一,各大世家也会把明见章竞选最高常务委员的可能给按死!
奥立威尔立刻兴冲冲地来找弗里茨讨论这事。
大好的机会,必须得趁机报复回来啊!
弗里茨也很振奋。
奥立威尔坑人不成反被坑,弗里茨连他的部长职位都没能保住,一度成为整个总会的笑柄,让一堆合作伙伴、盟友都对他的控场能力产生严重怀疑。
如果不能尽快发起反击,或者做点什么事情,向所有人表现一下,很容易会引发连锁性的崩塌。
对于一个最高常务委员来说,失去控场能力,可比丢了位置更可怕。
所以,这段时间,他什么都不做了,就天天关心海城事态的发展,尝试着寻找机会进行反击。
这个反击,不能是浮皮潦草的,必须得是直击要害的,就算不能把明见章的行动部长职位拿下去,也必须得把他从海城弄回来,让他在海城的镀金半途而废,让所有人都认清他不过是个被硬捧起来的花架子!
想做最高常务委员,方方面面的因素很多,但无论怎么样,无能之辈是绝对坐不上去的。
就算是世家傀儡,那也得是个有能力的傀儡!
只不过明见章在果断处置齐家三虎之后,便识趣地缩了起来,对齐家的清洗都由海城委员会在做,自己根本不露头。
所谓做多错多,不做不错,明见章这么一缩,就让弗里茨根本抓不住他的把柄。
弗里茨本来焦躁异常,正琢磨着是不是派手下亲信去海城暗中闹事制造机会呢,万万想不到这机会居然就由明见章自己双手奉上了。
什么叫喜从天降啊!
正开心呢,奥立威尔就来了,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委员,这回必须得把明见章弄死啊!”
这不是废话嘛,能的话谁不想把明见章弄死。
弗里茨就没好气地说:“你肯从屋里出来了?受到这么点打击,就一蹶不振,不敢见人,怎么能让我放心地指定你做继承人?怎么能让各家相信你能挑起这副担子?”
奥立威尔解释道:“我不是躲起来不敢见人,是在精心筹划对付明见章的方法,我已经想出一个通盘的方案来,保证能把明见章按死!”
弗里茨斥道:“明见章现在自寻死路,还用得着你按?”
奥立威尔道:“虽然他现在的表态会得罪所有世家,但他做的事情没有什么疏漏,每一项都遵守委员会的规定,让人想对付他也抓不到把柄。我这个计划,可以制造机会,让他露出马脚,到时候自然就有想对付他的人上手帮我们对付他了!”
弗里茨就斜眼瞅着他,“哦,你想出什么办法?”
“我们可以放出谣言,说齐家三虎就是明见章派人杀的,然后剪辑一些视频画面,模糊一点,像偷拍来的,就是那种似是而非的内容,比如他安排人去做事的,事后有人向他汇报的……
只要传扬出去,各大世家就可以借机发难,逼迫委员会把明见章拘回来接受调查,到时候委员你可以先提议拿掉他的行动部长,等调查清楚再说。
只要他被拘回来,别说行动部长职位了,连命能不能保住都两说。委员你可以趁机提议,给我之前的事情翻案,就算不恢复情报部原职,把行动部给我也是理所应当的吧,哈哈哈……”
奥立威尔想到畅快处,忍不住叉腰大笑。
特么的,智障!
弗里茨心里暗骂,但面上却不动声色,虽然看不上奥立威尔,但这个继承人是自己选的,后面各方也都对此满意,图的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够蠢好控制,同时行动能力又很强,说干就干毫不含糊,这也是能力嘛。
“这倒也是个好主意,但我想其他人也会从这个角度着手,我们就不需要凑这个热闹了。你来的正好,我这里刚好有点事情要你去办,只要办妥了,扳倒明见章,轻而易举,就是季正康也护不住他!”
奥立威尔对自己的主意被否毫无感觉,反正这只是他临时想出来搪塞弗里茨的,“委员,你需要我做什么?”
弗里茨道:“找人提一份动议,就着明见章的表态,建议在海城搞个试点,把所有的运气相关企业都收归委员会管理,在运营部之外,建立一个新的管理机构,来管理这些企业。重点是,所有运气相关企业,明白吗?”
奥立威尔睁着有些蠢萌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弗里茨,“这不是给明见章增加权力,助他发力吗?”
弗里茨暗骂了一声蠢货,耐心解释道:“这里的关键在于魏朝阳这个炼运师!明见章在海城能够站稳脚根,让最高常务委员会对他的工作认可,主要是靠着傅通和魏朝阳的联盟支持,尤其是将魏朝阳这样一个炼运师纳入委员会体系,是一个极重大的突破,也是明见章最亮眼的功绩。
想对付明见章,就得先从拆解他的功绩基础下手。魏朝阳愿意加入委员会体系,是因为他掌控的王者级人运曝光,又因为这王运是跟天科大地运绑定,一时移不走,所以需要借用委员会的体系来提供庇护。
明见章提出建立王者级人运特别管理区,就是为了满足魏朝阳的这个愿望,以加强与魏朝阳的紧密联系。
我们借着他提出的加强委员会管理的倾向,提出试点,将所有运气企业、机构都收归委员会管理,这王者级人运的相关管理自然也不能例外,到时候就要剥夺魏朝阳对王者级人运的所有权!
魏朝阳肯跟明见章打配合,那是因为对他有利,要是明见章不能帮他保住王者级人运,以他在对付齐家时表出来的风格,一定会反戈一击,以激烈的手段保护他的王者级人运!
到时候,明见章之前汇报的所谓将炼运师引入委员会体系的成就不攻自破,可以打成靠着向炼运师无底限退让换来的合作,而一旦无法满足对方,就会立马导致反叛。
他不是说世家对委员会有重大威胁吗?可炼运师对委员会就没有威胁了?为什么他对炼运师可以无条件退让,对世家就要重拳出击?
这样一来,他强硬派的人设就立不住,还给了世家攻击他的借口,两头不讨好,最后谁都不会支持他!只要这个风潮一起,总会一定会把他从海城召回来!”
奥立威尔听完,却露出深思的表情,“委员,你这个计划有点不妥,把成败都押在魏朝阳的反应上风险太大了!要是他万一按要求交出王者级人运呢?那不成我们帮明见章打名声了吗?”
弗里茨当时就有冲要揍人的冲动!
你不懂思谋不要紧,但情报整理应该懂吧。
王者级人运在魏朝阳青梅竹马的女朋友身上,为了保护自家女朋友,他一口气干翻了横霸海城近百年的齐家,拆分了东亚地区势头最劲的福喜公司!
怎么可能委员会一个命令就交出去!
就是因为看准了这一点,弗里茨才设计了这个计划!
“这个你不用担心。如果魏朝阳愿意遵守委员会的命令,我们马上就提出移植王者级人运的建议,为了保证王运移植的安稳定,王运所在的命宫也要一起移动,专门用于王运的培养维护!”
简单说,就是要把颜若凝当成王者级人运的容器一并收归委员会所有。
用活人做运气培养载体在运灵师圈子里是很通常的做法,更残酷的手段也不是没有,为了养运猎运,运灵师什么都干得出来!
委员会势大之后,严禁此类行为,但暗地里却依旧屡禁不绝,被挂名认定的十大黑暗组织,都是做这些事情的最突出代表,而各大世家底下也没少干过!
要是到了这一步,魏朝阳还能忍,不反出委员会,那他弗里茨也只能道一声佩服,心甘情愿的认输了。
奥立威尔一听大喜,兴奋地搓了搓手,“这个好,这个好,魏朝阳那个女朋友叫颜若凝吧,可是个顶级的美女,那腿,那腰条,嘿嘿嘿,委员,到时候安排我监管她吧。”
弗里茨强忍住打死奥立威尔的冲动,微笑道:“可以,你按我说的去安排吧。”
“没问题,我这就去做!”
奥立威尔应了一声,兴冲冲地走人了。
弗里茨看着奥立威尔的背影,眉头紧锁。
原本奥立威尔没有这么不堪,虽然无脑了些,但行事果断,也知道收敛,要不然也不会把他内定成下一任常务委员。
可在被季正康打击到之后,这人就变了个样子一般,以前没有暴露出来的蠢笨尽数暴露,行事风格也越发不堪。
想来这才是他的真实面目,只不过以前收敛隐藏得较好,现在却被打击到本性暴露了。
这也说明,这人在性格上有问题,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住,将来怎么能担起常务委员的担子。
只是奥立威尔已经是背后那几家里能够选出的最优秀的子弟了。
长年的和平不仅让委员会在逐渐褪色变质,各大世家也同样在退化,尤其是这些没经历过战火博奕的世家子弟,生来就有巨大的权势、强大的财富,让他们耽于享乐,明明一无是处,却都自高自大,狂妄无比,想选个像样的人都选不出来了!
弗里茨不禁重重叹了口气,一时间对自家这一脉势力的未来忧心重重。
墨西哥城。
佛伦忐忑不安地走进了一个宽敞的房间。
长圆形的会议桌两旁坐着六个人,都穿着宽大的袍子,用兜帽遮住头脸。
而桌子的尽头则有个高大的灰发男人背对门口倚桌而立
这是羽蛇帮内权势最高的七个人。
站着的男人就是羽蛇帮的老大蛇首特雷维尼奥,而坐在圆桌两旁的则是六羽翼,与传说中羽蛇的三对羽翼相对应。
这六个人,每人负责羽蛇帮的一项业务。
虽然他们本来的身份不过是运数猎人,但自称炼运师学徒的佛伦在这几人面前,却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运数猎人虽然是整个运灵师圈子的最底层,但具体也是要分人分情况的。
同样是运数猎人,特雷维尼奥接受过特殊仪式的洗礼,能够利用与自身锁定的运气作战,并且拥有一件强大无比的武器,曾经单枪匹马杀光了一个连队的墨西哥军警,也曾独自挑战委员会抓措捕他的作战支队,羽蛇帮的赫赫凶名倒有一半是这位蛇首老大打出来的。
而那六羽翼也是各有本事,绝非普通的运数猎人能比。
但任何力量都不可能是无代价就获得的。
而这又是他们更令人畏惧的根源。
海城一战后,饶幸活下来的佛伦辗转返回墨西哥城的羽蛇帮总部,汇报了海城发生的事情,就如魏朝阳所说的那样,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杜萍身上。
交待完之后,他就被关了起来,没人管没人问,也不放他走,这让佛伦一直提心吊胆,整天惶惶不安,这么些天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两圈,原本打理得溜光水滑的大胡子也变得跟乱草一般。
而现在,这毫无征兆的被提出来,又见到了羽蛇帮最高的七个头领,积聚了多日的恐惧一下子就达到了顶点。
这是要杀了我吧。
佛伦如此猜测。
如果不是这样,根本没有必要七个人一起见他。
因为他有炼运师的背景,想杀他就必须得考虑大炼运师塞巴斯蒂安的态度,所以必须得七人同时做出决定才行。
这恐惧是如此的强烈,完淹没了佛伦的理智,以至于挟着他的羽蛇帮众一松手,他就整个人都如烂泥般软倒,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尽力了,还赔上了塞巴斯蒂安大师赠送给我护身的预知水晶球,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帮派的事情……”
他满脸大汗,不停喃喃念叨,希望可以为自己争取最后一线生机。
特雷维尼奥头也不回地道:“佛伦大师不要紧张,海城的事情我们已经对照查明,魏员会也发表了相关声明。炼运师之间的对决,确实不是我们能够参与的。这次失败,错不在你,也不在我们,摩肯先生也已经谅解了我们的失败。”
听到这句话,佛伦就是一呆,然后捂着脸呜呜痛哭起来。
居然就过关了。
不仅羽蛇帮相信了自己的说辞,连那个非人一般的神魔也相信了!
魏大师果然够厉害,连委员会都能使动!
特雷维尼奥挥了挥手。
那两个押着佛伦过来的帮众上前扶起佛伦,送圆桌旁坐下,又给他端杯咖啡上来。
不过佛伦没敢喝,只抹着眼泪道:“非常抱歉,我失态了,实在是……我以为摩肯先生不会原谅我们的失败……”
特雷维尼奥道:“摩肯先生也是讲道理的,血神杜萍横行近两百年,哪怕是她自己出手,也不是你们能对付的,更何况还有魏朝阳。两大炼运师斗法,被卷进去,还能活着回来,想是靠着你是塞巴斯蒂安大师学徒的身份吧。”
这话很有试探的意思。
特雷维尼奥终究还是没有完相信。
佛伦便道:“当时魏朝阳已经准备杀,幸亏我及时报了身份,他才停手,但夺了大师送给我傍身的预知水晶球,还用那个水晶球与大师联系了一次,然后就放我走了。在放我之前,还对我说回来可以如实说清楚在海城发生的事情,不用有什么隐瞒。”
特雷维尼奥问:“你见到杜萍了吗?”
佛伦连摇头,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没有,什么杜萍,我都没有见到。那天特雷斯突然和人带着虢盛安上船,要求立即离开海城,还请我去占卜凶吉。我占卜到死亡降临,所有人都会死,就问他怎么了。特雷斯才说他们得罪了一个叫杜萍的人,杜萍正在追杀他们。
后来就开船离开来,也没见杜萍追上来,船上的人就开始接二连三的死掉,都是那种突发疾病,身快速溃烂,死的时候,都烂得不成样子,我们不得不把尸体丢进海里,可后来连船都开始跟着烂掉,甚至直接解体。
当时我们都掉到了海里,特雷斯还抱着虢盛安,正挣扎着,魏朝阳突然就出现了,一出现就愤怒地喊杜萍的名字,然后看到特雷斯抱着虢盛安,就突然出手把特雷斯给杀了,抢走虢盛安,接着又要杀我,幸好我认出他是最近风头最盛的魏朝阳,赶紧直接报了大师的名号,但凡我反应慢一点,就死在他手上了。
后来他把我带回到岸上,问我是什么来头,知道我是羽蛇帮的人后,就很生气地说这个杜萍果然好手段,想要祸水东引,引发他和羽蛇帮的争斗。”
这些话佛伦回来的时候,已经详细交待一遍了。
能编得这么这么顺溜,可不是他自己的功劳,而是塞巴斯蒂安帮他编的。
特雷维尼奥沉默片刻,道:“你在海城呆了一段时间,又赶上魏朝阳与齐家的争斗,你觉得魏朝阳是个什么样的人?”
佛伦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我就见过他一回,虽然网上都说他这人横行无忌手段酷烈,但从接触来看,不像不是讲理的人,要不然我也不可能活下来。”
“那是因为你是炼运师学徒,从根本上来说,与魏朝阳是一个圈子里的人。”特雷维尼奥淡淡地说了一句,又问,“他的本事很大吗?”
“很大!”佛伦肯定地说,“他是飞来的,还扛着把大镰刀,当时船虽然解体了,但船首部分还算完整,没有部下沉,他过来一刀就把船首砍成了两半。塞巴斯蒂安大师也说,他能逼得杜萍搞祸水东引,也说明本事比杜萍要高明。大师说杜萍那人向来凶狠狂暴,但凡能斗得过魏朝阳,都不会费这个事挑拨魏朝阳和我们羽蛇帮的关系!”
特雷维尼奥默然片刻,道:“我们要是去杀魏朝阳的话,能有多大把握?”
佛伦心里就是一激灵。
羽蛇帮要杀魏朝阳?
他们要与一个炼运师开战?
这是疯了吧!
“这,这个,我不知道……”佛伦额头冷汗直冒,“不过,塞巴斯蒂安大师评价说魏朝阳深不可测,就算是大师也没有战胜他的把握……我们杀他,那个,没有必要吧……”
一时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突然想起魏朝阳曾意味深长地说过羽蛇帮有足够实力同他开战的话。
不由又打了个寒颤。
难道魏朝阳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那羽蛇帮这么决定,不等于是自寻死路?
越想越是怕得厉害,以至于身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我只是开个玩笑。”特雷维尼奥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佛伦大师,不用紧张,我们还没有自大到要与一位强大的炼运师作对。你回去再好好休息几天,帮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海城与魏朝阳,就忘了他吧。”
“好,好,不跟魏朝阳开战就好!”
佛伦进屋这么半天,就这句话说得最真心实意。
他抹着冷汗在两名帮众的夹扶下,离开会议室,先去领回了被扣下的一应随身物品,这才返回自己的住处,躺到床上,越想越不对劲儿,思来想去,便摸出手机,盯着屏幕犹豫了一会儿,才拨了个号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