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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师……”
翁拉宇试图开口。
但魏朝阳马上就打断了他,“叫我魏顾问,我是海城委员会的特聘顾问。”
翁拉宇只好改口,“魏顾问,我们委员会有自己的做事方法,怎么进行监管,可以由地区级委员会自行确定,非委员会人员不能干涉……”
魏朝阳冷笑了一声,强调道:“我是海城委员会特聘顾问,对委员会的不当行为进行监督指出,并且提出修改意见,是顾问的职责之一。”
翁拉宇道:“你是海城委员会的顾问,不是我们曼谷委员会的顾问,只有管海城地区,不能管我们曼谷地区……”
魏朝阳便是一挑眉头,道:“哦?那我得请教一下了。哪条哪款规定说顾问只能管聘请他的地区的委员会事务了?”
翁拉宇一时语塞。
地区级委员会聘请的顾问只能管本地区事务虽然是默认的规则,但也确实没有条文明确规定!
可问题是,顾问都是什么身份啊,别说管外地区的委员会事务了,就算是本地区的委员会事务基本上也不敢管!
管本地区委员会的事务,你生意还想不想做了,还能不能在委员会的领导下经营运气业务了,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才会对委员会盯得这么紧?
管外地区的事务,谁给你那么大的脸,是不是不想在这边发展客户了,是不是想挑起地区委员会之间的矛盾,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你?
换一个顾问敢这么说,翁拉宇两句话就能把人给怼回去,再不识趣干脆就抓起来慢慢收拾!
可对着魏朝阳,就没法这么简单粗暴了。
真把他惹急了,他在曼谷搞事怎么办?他去搞努猜家怎么办?
齐家前车之鉴啊!
翁拉宇只好低声下气地道:“魏顾问,我们昨天没有派人去与你接触,是因为要做详细的监管方案,既可以方便我们做好监管,也可以最大限度不影响你在曼谷办事……”
“我事情都办完了,也没见你们来监管我啊,这段时间我要是搞什么妖蛾子,破坏了曼谷地区整体的运气平衡和稳定,这责任算我的,还是算你们的?”
翁拉宇艰难地道:“魏顾问,地区级运气平衡,不会那么容易被破坏……”
“你这话说的,那我现在破坏一个给你看看呗,咱们说好了啊,这可是我让我破坏的,不是我想做的!”
“别,别,魏顾问,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也不可能故意破坏曼谷的运气平衡……”
“那我要是不小心呢?”
“破坏地区运气整体平衡,怎么可能不小心……”
“哦,这是你说的啊,那我现在不小心一个给你看看呗,先说好啊,这可是……”
“不用,不用,魏顾问,我的意思是,你做什么啊,能不小心破坏曼谷地区的运气平衡……”
“我要是知道的话,那还能叫不小心了吗?那不成故意不小心的了?所以才需要你们监管到位,在我不小心的时候提醒一下我,让我别不小心,你说是不是?”
“监管的目的是制止目标非法侵害所在地区运气平衡,不是提醒。”
“这话说的,别说我是不小心了,就算我是故意去破坏,好像你们知道了能管得了我似的!要不然,咱们现在试试,先说好了啊,这可是你……”
“魏顾问,我错了!我们曼谷委员会错了!对于昨天没有及时派人监管你的行动,我们非常抱歉,对于此项错语,我们会认真改正……”
翁拉宇这个憋屈啊。
但凡换个人敢这么怼他,他保证这货走不出曼谷!
当然,换个人也没能耐动不动就拿破坏地区运气平衡来威胁人不是!
魏朝阳虽然说的是破坏地区运气平衡,但眼睛一个劲儿地上下打量翁拉宇,就跟看一块肥肉似的,看得翁拉宇毛骨悚然,很怀疑魏朝阳是在打努猜家地运的主意。
破坏地区运气平衡最立竿见影的手段就是破坏、掠取该地区内重要的地运,而一个地区内重要的地运,基本上都被本地的运灵师世家垄断控制,比如说曼谷地区最重要的九大地运,其中四个归属努猜家。
正常人想动地运,少说也得准备半年到一年,可魏朝阳他不正常啊,一天之内连夺两个地运,谁敢相信!
立断不断,必受其害!
无论如何也不能给魏朝阳抓到借口搞努猜家!
翁拉宇果断认怂!
不就是承认错误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有事情也是曼谷委员会整体承担,可真要让魏朝阳抓着机会搞事,那损失的可是努猜家的利益!
翁拉宇向来公私分明得很!
“早这样不就得了。有错就认,改正就好嘛。哎,明老师……”魏明阳转头招呼明心桐,“曼谷委员会这错得怎么办?”
再转头又给翁拉宇介绍,“这位是明心桐,我大学老师,明部长的侄女,在海城委员会监察部任职,追究错误,做出处罚,这些事儿是她的本行,直接帮你们定了,省得你们过后再研究。你们曼谷委员会的办事效率不行啊,一个监管方案都一天拿不出来,这错误处罚不得研究个一年半载啊!”
明心桐冲着翁拉宇一点头,道:“翁拉宇委员,按照委员会关于对特定重点对象日常开展监管的工作方案规定……”
明心桐最初去海城的目的虽然是方便与齐家联姻,但毕竟是安排在了监察部,所以相应条文也是认真学习过,可以说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个工具人的身份,一是帮魏朝阳怼翁拉宇,二是借翁拉宇的口把她随同魏朝阳来曼谷的事情说出去,要是能再传点绯闻什么的,那就更好了。
所以在讲条文规定的时候,她特意站得离魏朝阳特别近,胳膊挨着胳膊。
这种肢体语言比什么言语表演都有效果,翁拉宇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心想明见章真舍得下本钱啊,拿亲侄女来套魏朝阳。
“就是以上这些,我讲完了,不知道有没有错的地方,请委员指正。现下需要先做的,就是把错误情况汇报到亚洲区委员会,这样亚洲区委员会才能立案督办,然后曼谷委员会在规定时间内,将更正、处理措施落实后再次报备,亚洲区委员会对曼谷委员会的报备进行复核。”
明心桐一口气讲完,还冲魏朝阳甜甜笑了一下,这才稍退后半步。
翁拉宇猝不及防吃了一小口狗粮,暗骂了一声“狗男女”,然后才道:“对,这些说得都对,我过后就会安排会里去落实……”
“不用过后,先手机端把问题报送上去就可以。”明心桐又窜上来,掏了手机来,冲着翁拉宇一笑,“委员要是不会操作的话,我可以教你。”
翁拉宇暗咬牙根,艰难地道:“没问题,我会操作,这就上了!”
拿出手机,就在明心桐的监督下,一丝不苟地把问题报到了亚洲区委员会。
魏朝阳赞叹:“不愧是常务委员,你这敢于直面己错的态度,非常值得称道啊!”
“还好,还好……”翁拉宇艰难地笑了笑,心想这回再没理由不让我说话了吧,“魏顾问,我这次来……”
“明白,明白!”
魏朝阳又打断了翁拉宇,依旧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翁拉宇愕然,还在想自家什么都没说呢,他明白什么了,就见魏朝阳转头对侧后方的育拉瓦道:“将军,非常抱歉啊,我不能进王宫了。这位翁拉宇委员身负监管我在曼谷期间行动的职责,现在来提醒我接下来的行动可能会对曼谷地区的运气平衡造成破坏,作为委员会的顾问,我得以身作则,不能前脚指责人家不遵守规定,后脚我自己就视规定于无物。”
翁拉宇,“……”
特么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提醒你进入王宫后,不要对老泰王做什么,他那运灵是委员会已经预定下的!
“魏顾问,我是想说……”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放心吧,我接受你们曼谷委员会的监管,绝对不会让你们为难。”
魏朝阳他正气凛然!
翁拉宇,“……”
育拉瓦急了。
为了把魏朝阳弄来,他提前掀桌子,带兵控制曼谷,亲自给魏朝阳站台,本钱下得不可谓不足,可万万没想到,人都到宫门口了,居然被截回去了!
当然,他也能看出来魏朝阳明显是在拿翁拉宇搞事,可问题是,他也不敢对魏朝阳怎么样啊!
就算魏朝阳明摆着在搞事,只要不彻底撕破脸,他还得求魏朝阳帮忙。
那有脾气就只能冲翁拉宇来了!
“翁拉宇,你们努猜家是铁了心要与国王陛下作对吗?”
育拉瓦厉声呵斥的同时,将手按在了腰间的手枪上。
身后的士兵下意识上前半步,做好了攻击准备!
翁拉宇真是满心晦气,解释道:“将军,我没想和国王陛下作对……”
虽然从努猜家的实力地位出发,他并不畏惧育拉瓦,但没有必要的话,他也不想跟育拉瓦发生直接冲突。
运灵师世家的力量主要体现在背后操作上,通过控制的各种势力,努猜家完可以把育拉瓦赶下台,可这样的操作需要时间,就更不能当面激怒育拉瓦。
可是翁拉宇的话还是没能说完,就又被魏朝阳给抢着截断了,“没错,将军,你不能责怪翁拉宇委员,这是他身为委员会常务委员的工作职责,这是对事不对人,你不能因为他尽忠职守而责怪他!也不用在这里吵了,我呢,先回住处,将军你呢,有什么需要回头过去对我说,这王宫我不进啦,国王陛下也不一定非要见我不可不是!”
说完,拍了拍育拉瓦,意味深长地说:“还有时间,不着急,我这两天都在曼谷不会离开!再怎么说,我也是委员会顾问,不能不遵守委员会的规定!”
育拉瓦表情就很复杂。
所以,这意思是下的本钱还不够呗!
翁拉宇的表情也很复杂。
所以,这意思是想让育拉瓦帮忙对付曼谷委员会,还是对付努猜家?
大家都不傻。
魏朝阳搞这么一出,简直就是在明说,想让他给老泰王帮忙,育拉瓦还得多下点本钱。
这个本钱,就是送到眼前的翁拉宇。
翁拉宇后悔啊。
早知道就不来了!
魏朝阳带着明心桐、封苗上车扬长而去。
只剩下育拉瓦和翁拉宇面面相觑。
呆了好一会儿,翁拉宇才道:“将军,国王陛下是寿数到了,命衰运散,这是自然规律,就算是炼运师,也没有令人长生不死的能力。”
育拉瓦看着翁拉宇,眼神复杂,“我知道,努猜先生,我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跟委员会和你们努猜家为敌。”
如果有选择,谁也不会愿意与运灵师世家为敌。
翁拉宇又道:“将军,你不清楚我们运灵师界的事情,魏朝阳现在表面风光,是因为涉及到总会方面的权力斗争,与即将到来的最高常务委员选择密不可分,等到选举结束,无论结果是什么,最高常务委员会都不会允许魏朝阳像现在这样横行无忌!别看他现在闹得欢,年底就要拉清单!他这人,靠不住的!”
育拉瓦叹气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他甚至都不是泰国人,我怎么可能拿他当靠山!”
虽然这样说,脑子里回想的却是刚刚在街上看到的那一幕。
能够显露那般神异,令僧王折服,这是什么样的能耐?
翁拉宇其实还是不怎么放心,但再说就显得信不过育拉瓦了,只好叹气道:“其实我来只是告诫他不要因为一时贪心借着接近陛下的机会夺取陛下的运灵,他这个人胆大包天,行事毫无顾忌,让他接近陛下,是祸非福。将军,请将这句话转达给陛下。如果他在运灵方面有什么需求,可以联系曼谷委员会,也可以联系我们努猜家,真不用去找这种半路冒出来的不知所谓的家伙!我先回去了!”
育拉瓦道:“努猜先生放心吧,我知道轻重。”
可等翁拉宇离开迟塔宫,育拉瓦就对身边的亲信军官低声吩咐道:“你亲自跑一趟,调第三七八步兵团去曼巴功县,做好准备,等我的命令。程保密,以防万一。”
曼巴功县,努猜家族所在地。
军官神情一凛,低头应是,小跑着离开。
育拉瓦这才进入王宫,来面见老泰王,将前后经过讲了一遍。
老泰王的精神比昨天又好了很多,脸色变得红润起来,腰背也不佝偻了,完不像个垂危之人。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育拉瓦,问:“你确实看到佛陀显圣了?”
育拉瓦道:“当时空中确实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看不清楚样子,但脑后有光环闪烁,僧王看到后,立刻从步辇上滚下来行五体投地大礼!”
“也就是说,魏朝阳曾见过佛陀真身?而且还掌握了一段佛陀接引高僧时留下的真言?”老泰王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你说那段真言有没有可能让人延寿长生,或者是可以接引人死后登入极乐?”
育拉瓦道:“我看僧王的样子,似乎不像是求延寿长生,更像是也想求佛陀接引,前往西方极乐。”
老泰王满眼渴望,“我年轻时也曾出家为僧,虽然后来为了继承王位不得不还俗,但依旧有一颗信佛的心,佛陀能不能也来接引我?”
育拉瓦干咳了一声,道:“阿赞大师,比我懂这些。”
老泰王就转头问:“阿赞,你怎么看?阿赞?”
那个枯瘦的红袍和尚就盘坐在老泰王的座旁地上,双手合什,眉眼低垂,也不知道是不是念佛入神了,老泰王连招呼了几声,他才缓过神来,道:“必须得请魏朝阳进宫,才能帮陛下你渡过此劫,为此无论他有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敢情刚才两人的对话,他一句也没听着,还以为老泰王问魏朝阳进宫的事情呢。
老泰王道:“阿赞,你没听吗?魏朝阳曾见过佛陀真身,还掌握着一段佛陀接引前往极乐西天的真言,连僧王都要顶着大雨去亲自求取,魏朝阳显化真言,还能引得佛陀现身!”
“啊?佛陀现身?”阿赞就是一呆,旋即果断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定是魏朝阳使的蛊乱人心的法术,他是炼运师,又不信佛,怎么可能动不动就引来佛陀真身?佛陀显化,放眼人类历史,也是屈指可数,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就显化两次?绝对不可能,魏朝阳在骗人!”
语气极是肯定。
育拉瓦无奈地叹气道:“现在魏朝阳被翁拉宇拉着不准进宫,阿赞大师,非得请他进宫吗?不如把陛下的要求同他讲一讲,请他帮忙就是了。”
老泰王也道:“实在不行,我也可以亲自去见他!”
就很激动。
到时候不仅可以谈运的问题,还可以谈佛陀显化的问题。
比在宫里讲这些方便啊。
这宫里奸细太多,弄得他都不敢在自己的卧室之外谈任何重要敏感的问题。
阿赞坚持道:“不行,必须得请他到宫中来见陛下。这涉及到运气牵连,只要把他请进宫里,他就算想反悔都不能反悔,到时候必须得帮陛下!”
既然涉及到运气,那阿赞就是专家,老泰王和育拉瓦都不懂。
但老泰王相信阿赞。
他能够保住自家所带的稀世好运,靠的就是阿赞多年来的帮扶维护!
没有阿赞,他的运早就不知道被哪方给弄走了!
没了这稀世好运,他也不可能在当初动荡纷乱、无数国王人头落地的年代稳住国王大位,一直坚持到现在!
“既然这样,那么育拉瓦,满足魏朝阳的愿望!两边同时推动,文官府院那边也解决吧,接下来国家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老泰王一锤定音。
育拉瓦深深低下头。
满足魏朝阳的愿望就要对努猜家族下手。
而努猜家族既是泰国运灵师世家的代表,又是曼谷委员会的实际控制者!
这一动手,就等于是要同时得罪曼谷委员会和泰国的运灵师世家。
老泰王人之将死,行事也变得激进疯狂。
尤其是在阿赞带来委员会的相关消息之后,老泰王就已经彻底厌恶上了委员会和运灵师世家。
魏朝阳的出现,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只是老泰王就要死了,他可以不管身后洪水滔天,可育拉瓦却不行。
他才五十多岁,有家人,有部下,还要活很长时间,如果把委员会和运灵师世家都得罪死的话,接下来就得轮到他家死无葬身之地了。
育拉瓦忠诚于老泰王不假,但他同样是泰国的一大山头,需要考虑大批跟随他的部下。
但此时此刻,无论他怎么想的,老泰王既然下达了命令,他就必须要执行,否则老泰王很容易就可以从军方找到替代他的人。
育拉瓦向老泰王告辞,退出去,正欲上车离开迟塔宫,却听身后有人喊道:“将军,请等一下。”
他回头看去,却见红袍僧阿赞追了上来,便站在车门旁没动。
阿赞到了近前,往左右看了看,见离得最近的卫士也在十米开外,这才低声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犹豫,不过陛下最多也就只剩下半年时间了,王子已经跟努猜家族多次接触……”
育拉瓦与王子矛盾重重,泰国高层无人不知。
如今王子做为王储却久居德国不归,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育拉瓦。
两人矛盾激化后,王子担心掌握兵权的育拉瓦会对自己下黑手!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老泰王去世,王子登基,第一件事情要做的就是清洗育拉瓦一系。
但是育拉瓦深耕泰军数十年,根深蒂固,王子在国内没有根基,就算当上了国王,想清算育拉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一个操作不好,很容易把自己弄死,以泰军干政的传统,育拉瓦再搞一次三二年的事件,直接弄死王子,再捧公主上位,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自打老泰王病危的消息传出之后,王子那方面便开始积极活动,与国内各方面的实力派进行私下里沟通。
这一点育拉瓦很清楚,并且做了反制,令王子的种种拉拢收买没有任何效果。
可是,运灵师这边,却不是育拉瓦能够管得了的!
育拉瓦淡淡地道:“阿赞大师,我不知道你为了什么一定要让魏朝阳来王宫,但如果只说这些就想使得动我帮你卖命,你也未免太小瞧我了!”
阿赞又道:“你不清楚运灵师界的事情,魏朝阳可不仅仅是个炼运师,他还是下半年最高常务委员会选举大热人选明见章的合作伙伴,两人在海城掀起滔天风浪,将整个海城的运灵师世家一网打尽!他不仅可以帮助陛下,也可以帮助将军你!”
育拉瓦面无表情地道:“可这里不是海城,而是曼谷!”
阿赞在空中抄了一把雨水,摊掌递到育拉瓦面前,“世界虽大,可这运如网,尽在其中,可以依靠的,只有能布网的人,而不是如同你我这样的网中猎物!魏朝阳能帮陛下,能帮你,也能帮我!”
育拉瓦没再说话,转身上车,扬长而去。
阿赞在雨中合十俯首,直到育拉瓦的车队消失在暴雨之中,这才倒退几步,小心翼翼地离开原本站着的位置,然后返回住处。
他的住处就在老泰王卧室的侧后方,单独一间没窗没灯的黑暗小室。
这小室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曾有宫中侍从不知得了何人指使,偷偷潜入其中,却再也没有出来。
而后来返回的阿赞似乎也并不知道曾有人潜入。
回到小室时,阿赞浑身湿透,却毫不在意,推门入内后,又反手将门仔细关好。
小室内没有一丝光线,真正的漆黑一团。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簌簌而动。
阿赞仿佛能看到般走到小室中央坐下,恰好坐在一方蒲团上。
簌簌声快速地来到阿赞身边停下。
有湿冷黏滑的东西慢慢伸过来,盘住阿赞,最终伸到了他的脸上。
阿赞这才道:“不慌,育拉瓦私心重,为了他自己,必定会去做那件事情。只要他做了,魏朝阳就没有借口不进宫了。只要他进了宫,无论接下来会怎么样,我们都算是有交待了!”
簌簌声再次响起。
阿赞平静地道:“就算没看到,我也能猜到,以那位的本事,如果可以直接对付,早就把他捏死了,又何必搞这些事情,说穿了,那位没信心正面对抗,只好迂回侧绕。
真正倒霉的是你我啊,走出这一步,便是有进无退,稍有一丝犹豫不决,都必然会粉身碎骨。所以一旦拿定主意,我们就再不能反悔。反悔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说到底,这魏朝阳的本事倒底有多大,还是要碰一碰才能知道!不碰一碰,又怎么知道他有没有那个能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