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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表面上的身份来看,魏朝阳也就是个炼运师,对着一般运灵师来说,那是碾压级别的,但对着大公子这样的存在,却不见得够看。
可在知道魏朝阳可以手搓球状闪电之前,阿赞就已经向老泰王提议向魏朝阳求助了。
虽然把魏朝阳引进王宫是为了满足大公子的要求,但阿赞和鸟首人身怪一没做任何布置,二没搞突然袭击,明摆着就只是想走个过场应付大公子。
这说明他们在之前就已经掌握了一些关于魏朝阳的未公开的信息,认为魏朝阳足以抗衡大公子。
但知道魏朝阳这些真实本事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所以他必须得问清楚是谁会给阿赞通风报信,才能做接下来的决定。
阿赞犹豫了一下,偷偷瞄了老泰王一眼,这才支支吾吾地道:“是一位旧年结识的尊者,知道我们身陷困境,所以特意来告诉我们可以向您求助。”
魏朝阳就基本确定是谁了,没继续往下问,微笑道:“原来是这样,知道我具体本事的人不多,能称为大师的也就那几位,你这么说的话,我大概能猜到是哪个了。想不到他同王室还有关系。”
转过来对老泰王道:“陛下,想保住你的运灵,少不得要与委员会和那位大人物在泰国斗上一场。这场斗争很可能会引发地难甚至天灾,你要有心理准备。”
老泰王道:“多大的代价,我都可以接受!”
魏朝阳这才说:“好,有陛下你这个态度就没问题了。想赢得这场斗争,我需要国家级的支援协助,所以我有三个条件。
第一,僧王已经受佛陀接引往升极乐,这空下来的僧王之位,需要由龙婆本空大师接任,龙婆本空大师既是曼谷委员会常务委员,又是僧王的亲传弟子,继任僧王,可以帮助我们有效控制曼谷委员会。
第二,府院权力尽快由育拉瓦将军接管,这样在需要动员世俗力量的时候,才不会受到无谓的掣肘,影响到有效应对。
第三,我需要知道你确定的王位继承人是谁,这样才能安排人提前与他接触,测命匹配,如果他不能与运灵匹配的话,就得考虑换一个继承人,或者是修改命宫来适应运灵。”
老泰王道:“龙婆本空继任僧王,我可以立刻签发册封,但育拉瓦掌控府院权力,还需要进一步操作,我只是个立宪君主,没有直接任命的权力,但我会力支持育拉瓦,必要时可以发表国电视讲话。至于王位继承人……”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神情复杂地看了育拉瓦一眼,“是我的儿子篷密唑。”
他还没有老糊涂,怎么可能不知道儿子与育拉瓦之间存在重大矛盾。
但是,他别无选择。
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如今这个王位的继承,已经远不是泰国自家的事情,而是在于隐藏在暗中斗争的几大势力的意向。
但就目前而言,他拒绝不了王子背后的势力。
原因很简单,对方实力最强。
虽然在国际事务上主要保持中立,但必要的倾向性还是必面的。
育拉瓦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反应。
这个结果,他早就知道了。
别人都以为迟塔宫的这个位置归谁所有,还要再斗一斗,可实际上真正属于圈子内的人早就知道这个结果毫无悬念。
这是他未来将面临的最大困境。
魏朝阳点了点头,掏出个指头大的透明小瓶递给老泰王,“把这个给他。”
老泰王见瓶子里是空的,不明所以,但还是特郑重地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揣好。
“就这样吧,国王陛下,记住了,既然寻求了我的帮助,那就没有后悔一说,必须坚持到底!”
……
离开王宫的时候,依旧是阿赞和育拉瓦一起送的魏朝阳。
等出了宫门,魏朝阳才把阿赞单独叫到一边,说:“这回我跟大公子算是不分胜负,虽然他被我逼着签了协议,以后不敢再去海城搞事,但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我接了国王的委托,那就肯定还要再跟大公子在泰国做一场,你和你那位前辈有什么打算?”
阿赞叹气道:“前辈选择的是借王宫地运济养命宫的方法,王宫地运又与国王的运灵绑定,虽然因此能借到国势加强地运的力量,但也就此受了束缚,在前辈完成部蜕变之前,我们离不开迟塔宫。”
他见了魏朝阳的本事,便以为魏朝阳什么都懂,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把自己和鸟着人身怪的处境老实说了。
魏朝阳听他这么一说,觉得跟炼运术中的地鼎天炭法门有些类似,却也不方便细问,就说:“和尚不能帮你们?他不是挺能耐的吗?”
知道他本事的人不多,能被称为尊者的,也就那个被魏朝阳伪称为佛陀的和尚了,所以阿赞方才一提尊者,魏朝阳就大概猜到是谁了。
阿赞道:“尊者不能与大公子朝面,也不能相斗,实在是帮不上我们。”
魏朝阳就冷笑了一声,道:“这个和尚的良心大大的坏了,他不能跟大公子斗,我就可以了?是想挑拨我们两个斗一斗,他好在暗中坐收渔翁之利吧。”
阿赞被魏朝阳这话给吓得一哆嗦,合什道:“尊者向来与人为善,不跟人争斗,不会做这种事情。”
魏朝阳心想这和尚靠着给韦兴国换命宫一举坑死了肖云意,这争斗手段可不是一般的高明,真正的杀人不见血,但这些跟阿赞说不着,便问:“你能随时联系上和尚吗?我想找他亲自问问。”
阿赞道:“这个我和前辈都没有办法,一直都是尊者来联系我们。”
魏朝阳嘿嘿笑了两声,拍了拍阿赞的肩膀,道:“不要紧,把他给你的东西借我用一用,我自己去找他。”
阿赞支支吾吾地道:“大师,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力以赴应对大公子,尊者那边过后再联系也可以。”
“你的国王陛下一天不死,就斗争就一天不会正式展开,我要是你就想办法多给他延延寿。”魏朝阳意味深长地道,“但是和尚那边可用不等着国王死啊,所以,我觉得现在最要紧的是先跟和尚谈一谈。我不问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难道你不懂吗?”
“这是尊者给我的佛牌。”阿赞果断把东西交了出来。
这佛牌是银制的,一看就是精心维护,没有一丝晦黑污渍,银闪闪,簇新簇新的。
魏朝阳接过佛牌,拿到手中掂了掂,闭上双眼,在额头睁开外挂黄金眼。
佛陀雕像上,果然还有一层肉眼无法观察到的雕像,赫然就是那个和尚的模样。
而且,这和尚雕像复杂的背景图案中还有四个字,“九观释厄”!
魏朝阳一笑,闭上外挂黄金眼,重新睁开双眼,将佛牌揣起来,正想再跟阿赞说话,哪知道一抬头,却见阿赞匍匐在自家脚下,正连连磕头,不由心里一动,问:“你看到什么了?”
“我什么东西没有看到!”阿赞声音都在发颤,整个人恐惧到了极点,一边磕头一边哆嗦。
魏朝阳蹲下来,按住阿赞的肩膀,制止了他继续磕头,道:“说实话,我保你没事儿,不说实话,后果自负!”
“我,我看到了神佛之眼。”阿赞不敢抬头直视魏朝阳,把头使劲低下,“金孔方瞳,神佛之属,我不会说出去的!”
外挂黄金眼的瞳孔是方形的吗?
魏朝阳还真没注意这事。
“知道就好!”魏朝阳拍了拍阿赞,“回去吧,有什么事情及时联系我,和尚那边我沟通完了,就把佛牌还给你。在这之前,先用我的吧!”
又掏出个透明小瓶塞给阿赞,却琢磨是不是也像和尚那样搞点形象好逼格高的标的物,别管什么场合往外一亮,那都高端大气上档次,不至于像老泰王那样不识货的一脸懵逼。
阿赞双手托着小瓶,举过头顶,跪在地上不敢动弹,直到听着车子发动远去,这才胆颤心惊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家在王宫内的住处。
进了房间,仔细将房门关好,这才举着小瓶,道:“我看到了,魏朝阳他不是人,他是神佛降世!”
湿滑粘软的物是爬到了他的身上。
无声的信息通过这种形式与阿赞交流。
阿赞道:“我不会看错,那瞳仁是方的,绝对错不了,尊者,大公子,他们的瞳仁都差一点才能变方。这一点,就是天壤之别,他们赢不了魏朝阳,除非真能把自己修成神佛!前辈,我们完可以依靠魏朝阳,摆脱我们现在的困境!”
黑暗中,一条细细的蛇样的东西顺着阿赞的手,攀上那个小瓶,掀开瓶盖,似乎想钻进去。
可是在瓶盖掀开的那一瞬间,便有一团雪亮的光芒爆起。
一颗人头大小的球状闪电猛得弹了出来。
这是魏朝阳设计的安装置。
球状闪电一出,就把那个小瓶化为灰烬,飘飘升起,将整个房间映得通亮。
这房间大概有五十多平的样子,空无一物,墙面、天花、地板上爬满了血肉般的粗大脉络,丝丝缕缕的粘稠液体自天花上滴落,形成古怪有藤样的物是。
房间地板中央,匍匐着一个形状古怪的东西。
巨大的鸟样的头颅,瘦小的身体,披着昆虫样的厚重外壳,外壳下方有必密的触肢。
而站在不远处的阿赞身上,爬满了血肉般的脉络,其中两条深深钻进了他的眼睛里,还有两条则钻进了耳朵里。
他整个人似乎与房间的环境完融为一体,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
突如其来的强烈光芒刺激到了地板中央的怪物。
它发出痛苦的低鸣,努力将巨大的头颅低下。
爬满了四周的血肉脉络快速收缩,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球,将那颗大大的鸟头包裹其中。
球状闪电在空中飘了片刻,缓缓向上升起,将房顶烧出一个大洞后,消失不见。
清晨的阳光自破洞射落。
鸟首怪物惊慌地卷着血肉脉络织成的外壳,一路滚到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
阿赞突然发出低哑的笑声,“看啊,掌雷电之力,睁神佛之眼,人间有谁能敌?前辈,你不是想突破吗?你不是想摆脱现在的困境吗?你不是也想成为神明吗?这就是你的机会啊!”
蠕动的血肉脉络自双眼双耳中退出。
血窟窿般的眼眶里重新生出一对眼睛。
眼中闪着贪婪的光芒。
……
下了一整日大雨的曼谷在新一天到来的清晨,终于恢复了晴朗。
夏季的日头带来了一如往常的酷热。
可曼谷街头却没有恢复正常的热闹。
各个主要交通路口都设上了警戒哨卡。
荷枪实弹的士兵用危险的目光注视着每一个经过的人,每一辆经过的车。
时不时有人被押着从街头走过。
或是衣冠楚楚,或是满身华贵,从穿着打扮上就能看出往日里都是人上之人,可如今一个个垂头丧气,完不见了半点人上人的威风,在押送士兵的呵斥打骂下身不由己地前进着。
魏朝阳的车子就这么驶过了兼具着混乱与安静的曼谷街头,返回到封家别墅。
接下来的整个白天,魏朝阳都没有离开别墅,也没有任何人来拜访他。
倒不是没有人想来,而是戒严令在天亮之后提级,没人可以穿过军方的重重封锁阻碍,来见魏朝阳。
傍天黑的时候,一个惊雷般的消息传遍整个泰国。
多方谈判破裂,没能就当前危机达成协议,育拉瓦宣布成立维持和平秩序委员会,取代府院。
多日没有露面的老泰王发表电视讲话表示对育拉瓦的支持,并且明确表法当前的混乱局势不能再持续下去。
府院诸多高官随后被逮捕收押。
混乱多日的曼谷终于初步恢复安静。
一直守在迟塔宫的育拉瓦驱车前往府院驻地,准备临时接掌国家权力,直到重新组选新的府院。
而老泰王则亲自与滞留德国不归的王子篷密唑通话,告知他国内局势变化,并要求他立刻回国,做好继承王位的准备。
两人足足通了一个小时的话。
篷密唑终于答应这两天就返回曼谷。
电话挂断。
篷密唑无力地靠坐在沙发上,削瘦到有些变形的脸上满是茫然。
身边依靠着的女人柔声问:“殿下,你真要回去吗?”
“不回去行吗?”篷密唑冷笑道,“再不回去,怕是育拉瓦真要一手遮天,到时候想回去也回不去了。我这个未来的国王,对于掌握着军队的育拉瓦而言,不值一提!”
“那就这么回去,育拉瓦会不会对你不利?对了府院的披汶差不是已经表示会支持你了吗?要不先跟披汶差说一声?”
“披汶差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育拉瓦发动军变,已经解散府院,由他自己和军方行使代管!”
“啊?这样的话,陛下为什么还非得要你回去?这不是让你往育拉瓦手上送吗?”
“老头子糊涂了!说什么给我找到了个靠山,让我可以继承他的运灵!哼,他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他让阿赞给我测命的事情吗?我的命带不上他那个运灵,强行留下的话,既伤命又损运,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我看他很可能是与育拉瓦达成了某种协议,而我就是这份协议的一个条件!”
“那,那就不回去了?”
“不回去,把王位便宜我那个平庸的姐姐吗?我必须得回去!”
女人完被篷密唑的话给绕晕了,张口结舌,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安慰这位反复无常的王子殿下。
篷密唑没答理一脸茫然的女人,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塞巴斯蒂安大师,果然像您预料的那样,我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他要求我现在就返回曼谷,准备接任国王。”
“呵呵呵呵,王子殿下,那么你是愿意接受我的帮助了吗?”
“你的条件我答应了,只要能干掉育拉瓦,登上王位,我愿意力帮助你。”
“很好,那么,王子殿下,还等你,按约定,让你的人在曼谷动起来吧!”
“刚刚通电话的时候,我听父亲的意思,曼谷似乎去了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他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行动?”
“那个人叫魏朝阳,是个和我一样的炼运师,昨天晚上受邀进宫,与你父亲会面。你父亲应该是想向他求助解决你命宫与运灵不能匹配的问题。不得不说,你父亲的选择非常正确,这个世界上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只有我们炼运师!不过,你放心,我保证他不会影响到我们!他还有很多属于他的麻烦事要处理,不会有时间来理会其他事情。”
“有大师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王子殿下,不要存有怀疑,我保证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王位可以顺利继承,运灵可以完美得到,整个国家都将属于你!到时候,记得履行你的承诺!”
……
曼谷。
随着育拉瓦完掌控局面,戒严令终于被取消。
虽然进入曼谷的军队并没有撤回去,主要路口依旧有警戒的士兵,但临时路障都已经取消,所有人都可以重新自由流动,除了极个别的特殊怀疑对象依旧需要盘查外,其他人自由往来,已经没人管没人问了。
在遗属发布会场被困了足有两天两夜的罗汉座十八罗汉们终于可以返回各自的住处了。
做为十八罗汉中负责镇守泰国的郑世官,家就安在曼谷,一座规模不输于封家别墅的庄园。
因为担心遗嘱公布后,罗汉座内部会有大混乱产生,郑世家提前几天就把家里人都各自送走,如今偌大的房子里,除了侍从外,主人就只剩下他老哥一个。
郑世官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家中后,把自己埋在松软的沙发上,就不一点也不想动弹了。
经过两天的激烈讨论和辩驳,十八罗汉们终于勉强达成一致意见,决定先暂时向魏朝阳表明臣服之意,拥护他继承首座位置和韦兴国名下的部财产。
这让郑世官极为不满。
因为韦兴国名下有几处财产是在泰国,包括泰缅边境的一座规模极大的橡胶种植园。
而这些财产多年来一直是郑世官在打理。
韦兴国对这些产业从来不管不问。
这让郑世官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些都是自己的了。
尤其是在韦兴国死后!
可现在,这些都要归魏朝阳所有了!
这绝对不能接受!
郑世官本身也不是什么特别突出的能人,在泰国这边又没什么根基,能够混得风生水起,甚至连育拉瓦这样的顶级人物都能接触得到,与各种富商谈笑风声,靠的是托管在他这里的这些产业!
在是没了这些产业,他可就狗屁不是,估计连狗都不惜得多看他一眼!
这让郑世官如何能忍,必须坚决反对!
只是十八罗汉大部分已经同意,他的反对意见也就无关紧要了。
罗汉座十八罗流的做事模式是集中统一。
在拍板之前可以随意讨论发表意见,可拍板形成决议之后,哪怕不同意也得保留意见,坚决执行!
郑世官现在就是保留意见,但也不想去搞什么坚决执行。
就算魏朝阳接管这些产业后,还是让他继续打理,但给人打理哪有给自己打理来得爽快。
更何况他代管这些年,可没少往家里划拉,魏朝阳接手之后,万一要查账,可就麻烦了。
他的账完经不得起查!
郑世官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甚至一度想趁事发前离开曼谷,带着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身家,永远也不回来。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给否决了。
他辛苦这么多年,要走要逃也应该是魏朝阳,而不应该是他!
郑世官把脸埋在双手中,喃喃低语,“不应该这样的,这一切,泰国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都是我发展壮大起来的,他一个外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部拿走,我哪怕是死,也绝对不会同意!”
“郑先生,你现在一定很困扰吧,需不需要我给你一点专业的建议?”
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