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负着沉重的过去,活着才是最永恒的苦楚。
上杉越其实并不能算是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他母亲夏洛特·陈是华裔的天主教徒,父亲上杉秀夫则是一位上杉家出身的棋圣,两人在一次国际交流中相识并且一见钟情。
然后他们就私奔了。
用《火影忍者》举例,就好比宇智波家族不会允许其他家族得到写轮眼,在混血种家族中,血统外流是极其严重的事件。
上杉家作为蛇岐八家中的“内三家”,存在有皇血诞生的可能性,自然不会允许自家宝贵种马逃走这种事情发生。
但他们被找到的时候,上杉越的母亲已经怀有身孕即将临盆,父亲以死相逼,最终还是让蛇岐八家放弃了带回这对母子。
“老爹他虽然是个二百五,但是还是很爱我的母亲。”
上杉越说着自己的父亲,黯然的表情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正常人怎么会放弃黑道大家长的地位,去当什么棋圣呢?”
“因为他打心底厌恶自己的血统,内三家出生的孩子有大半都是怪胎,胎儿会在母亲的肚子里面直接龙化,杀死自己的母亲。”
上杉越摇了摇头:“一只种马的生活能有多么复杂?老爹他本来就是个厌世的人,离开妈妈后大概每天都酗酒度日,龙族血统给了他不错的体质但也遭不住这种折腾,他死了或许还开心些。”
区区这种程度的压迫感,别说和龙王相比,甚至不及路明非偶然彰显过的力量分毫。
只不过一旁低头玩着游戏机的绘梨衣却是抬起了头。
女孩懵懂地点了点头,只是看向那坐着的父子二人,视线有了些许不为人知的变化。
作为从梦境世界开始,就一直与路明非相互扶持走来的搭档,即使现在使用的是构造体化的身体,他对这样的“小伎俩”也有着充分的抵抗能力。
“?”
酷烈的暗金色在上杉越眼眸深处流动,彷佛熔岩,龙血不受控制地在他的身体中流淌。
他低下头,给碗里刚刚出锅的面条浇上汤汁,再洒上卤汁和葱花,最后放在绘梨衣的面前:“……她是什么情况?”
身为父亲,如何能在孩子的面前认输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蛇岐八家到底隐藏了什么东西,说来惭愧,我在位的时候从来不看那些乱八七糟的资料,甚至会拿它们用来点烟。”
上杉越重新睁开眼睛,双眸已经化作暗金色,“但如果你们需要我的帮助,那么我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只要你们还看得上我这把老骨头的话。”
【有什么事情吗?】
“可最后她们被识破了,所有的女人都遭到了侮辱,反抗者被用刺刀刨开肚子。唯一没有受到侵犯的就只有我的妈妈,可她目睹了这血腥残酷的一幕后再也无法忍受,于是选择了开枪自杀!”
隐约间,他察觉到了这背后所存在的——『阴谋』的气息。
“从那一天起,我就背弃了蛇岐八家,决定不让这罪恶的血统再流传下去!”
源稚女察觉到这个男人声音里面所隐藏着的刺骨阵痛。
似乎是在奇怪这个大叔到底在生什么气,她歪了歪头,暂停了手里的游戏。
源稚女默然。
“蛇岐八家是这个国家的幕后支配者,可以说,就是他们掀起了那场肮脏的战争。现在被供奉在那座厕所里面的不少垃圾其实都是下五家里面的旁支,而当时的我则是这群垃圾的老大……”
所以蛇岐八家用糖衣炮弹把上杉越的脑子灌成了一团浆糊,他堕入了这个恶毒的温柔乡中,并且在之后的世界大战里成为了极端分子的精神领袖、这个国家手里最锋利的刀。
上杉越就是在这样的诅咒中诞生的。
“老爹他弟弟七个月大的时候撕裂了我奶奶的腹部,那时候老爹才七岁。他拎着斧头砍死了这个怪胎,从此就成了个痴迷棋道的疯子……妈妈怀孕的时候他恨不得直接毙了还是胎儿的我,可最后他还是顺从了妈妈的意愿,让我生了下来。”
即便『皇』拥有强大的力量,但若其本人只是个蠢货,那也不过是一条好控制的狗罢了。
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他俯视面前年轻的皇者,一遍又一遍地打量源稚女面对自己时的细微表情。
<div class="contentadv"> “这正是我想要见见你的理由。”
“我决不允许有人利用我的哥哥!”
“不让我们母子被带回远东的代价就是他回到蛇岐八家,继续过着种马的生活,每天努力生孩子,后来哪一天就死了。”
上杉越把锅里的面条捞起,脸上阴云密布:
他是日、法、中三国的混血,在法国出生,在教会福利院里面长大,上的也是教会学校。
纵使荒废了六十年之久,皇的血脉给予他的力量仍然超凡脱俗,上杉越自信即使是蛇岐八家新生的皇,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直到上杉越觉醒血统能力、无意中毁灭了两条街区,才被一直监视着母子俩的蛇岐八家请回日本。
上杉越冷哼了一声,又突然间反应过来,睁大双眼:“是你们从蛇岐八家把她带了出来!你们是另一伙的!”
“在自闭的环境下孤身一人长大,所以也不擅长和他人交流。”源稚女有些歉意地叹息一声:“绘梨衣她在蛇岐八家那边过的不怎么好,好在有哥哥一直照顾她。”
源稚女目光温和,神色并未因为这种“粗鲁”的行为而有所改变。
有她这么一打岔,愤怒的上杉越忽然又平静了下来。
精神元素随着他的意志而聚拢,如同拱卫君王的臣子或是听从命令的士兵,比之前更加强烈的无形压迫力自然而生。
在青年幽暗双瞳的映照中,上杉越目光愈发迷乱,阴翳异常。
以蛇岐八家的作风,绝无可能让这个危险的女孩随随便便的离开监管范围。更何况见面时源稚女曾说过,上杉绘梨衣已经不再是蛇岐八家的兵器!
步舜顿时笑了起来:“还是真是老了啊,越师傅,这种事情上从一开始就应该想到的吧?”
“听起来很普通。”
双手捧着拉面,嗅着鼻尖传来的诱人香气,源稚女抬起头,正视上杉越:
可一想到世上还有人想要利用自己的血脉,甚至让他喜当爹后还要玩弄他的儿女……曾经的黑道皇帝就再度感受到了,收到母亲死去消息那刻般的愤怒!
又有什么人,想要掀起战争吗?!
男人低头俯视着自己沾满面灰的双手,骨节分明的手掌仍然充斥着常人所不能及的力量。
「这小子,还真是不像我啊……」
“后来呢?”源稚女眼帘微垂:“爷爷他最后怎么了?”
——难堪的家族史。
“我的哥哥源稚生是如今的源家家主,他肯定和以前的我一样,以为自己只是流落在外的源家后裔……一定有人清楚我们的身份,并且打算利用我们做些什么!”
上杉越是蛇岐八家的末代之皇,如今内三家早已死绝,可眼前被人使用科学手段培养出来的孩子,却被冠以了已经灭亡的『源』家之姓……
『皇』的降生是一种诅咒。
“她知道我参加了这场战争,甚至还是这群暴徒们的精神领袖,所以她死前诅咒我,诅咒我被雷火审判!”
“那些家伙就是会这么做的人……”
从见面以来的种种震撼中回神,上杉越终于有些迟钝地发觉了面前这伙人身上的违和之处。
又盛好了一碗面,放在自己初步认可的了儿子面前,上杉越眉头紧皱地望向源稚女:“你说自己姓『源』,这到底是……?”
那确实是地狱一样的生活,让一个厌恶生孩子的男人每天除了配种就是配种,简直就像是不断地咽下一块块擦完地的抹布,扭曲肠胃、痛不欲生。
他曾以为名叫上杉越的男人已经死了,活在这里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拉面师傅。
“对绘梨衣来讲,要理解这种东西很困难吧。”看到她写出的问句,步舜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摇头道:“等你再长大一点,再来考虑这些东西好了。”
他凝视源稚女神似自己母亲的面容,喉中吐出压抑的低语:“……可我没想到,皇的血统最后还是在这片土地上重现了,用这种方式。”
“为了在我手下那群垃圾的屠杀中保护无辜的妇女,妈妈让她们换上了修女的衣服,打算带着她们偷偷地逃离封锁区……”
上杉越心中再度感叹了一声,努力地去试图掐灭心中升起的火苗,却在注视源稚女的时候一次次徒劳而返。
女孩笑嘻嘻地把一块平板放在了柜台上,双眼弯成了一对月牙:“不用哦~师傅!我们只是过来吃面的!而且我们现在就已经有人找上了你的老家啦!”
那时候年轻的他什么都不懂,享受着蛇岐八家供奉给他的这些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只觉得自己像是流淌着神血的“半神”。
像是一个从噩梦中惊醒的小孩子一样,他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
“我不知道妈妈那时候就在那片陷入战火的土地上!”
从父子对谈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的七实,此时却突然举起了手臂。
上杉越愣住了。
他看向平板上显示的画面,一条只有路灯照亮些许区域的街道上,一名黑发桀骜、手持太刀的青年身躯挺立,缓缓地走向前方驶来的黑色轿车。
[战!]
一条弹幕从屏幕旁飘过。
这竟然是一场『现场直播』!
抱歉,更新了,本来准备明天定时更新的,但是今天好歹写完了,就阴间一点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