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快20多个小时的行程,刘珍珍总算是来到了盛海。
此时正值中午时分。
背着编织袋的她,似乎真的和这个繁茂的海滨大城市格格不入。
看着各种豪车、有轨电车的驶过,不由的让刘珍珍感到一丝陌生的恐惧。
虽然念大学是在东部沿海城市上的,但那里完没法跟盛海比。
坐地铁到相邻的站点,刘珍珍走出去,各种恢弘的建筑令她目不暇接。
她光顾着抬头看繁华,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
“哎哟!”
“你长没长眼睛啊!哪里来的乡巴佬。”
刘珍珍的穿衣打扮在双阳镇算得上是时髦,可在大城市,却显得是那么简单朴素。
虽只是一件素色裙装,平底单鞋。但也有种纯真年代的素感。她本身长着好看的脸蛋,又有知识青年的骄傲。
说实话,一点都不乡巴佬。
不过,眼前这个打扮精致的窈窕女郎,充满轻浮地扭动腰肢,手中拿着亮闪闪的漆皮手包一看质地不凡。
她嫌恶地瞥了刘珍珍一眼。
一看就知道和刘珍珍不是一类人。
“对不起!”刘珍珍不想惹事生非。
“侬以后走路小心着点,要是我的衣服弄坏,就算把侬卖到山沟了也赔不起。”
女人高傲的白眼打击着刘珍珍的自尊心。
刘珍珍对盛海的观感,彻底降到谷底。
根本不在多言,她现在只想要赶紧去面试,然后离开这个陌生的城市。
她摸了摸兜,发现之前写着地址的纸条不见了。
最后还是在老远的地上找到了,估计是刚才的碰撞引起的。
她拍了拍纸上的脚印灰,开始和旁边的人打听问路。
“师傅,麻烦问一下,这个北海教育集团在那儿?”
“这我不知道。”大爷说道。
“那这个同方大厦呢?”
大爷想了想。
“这个我知道,同方大厦就从这里往前!三个路口左拐,你就能看到了。”
问到路的刘珍珍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看来好人还是有。
“谢谢,谢谢,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可就在刘珍珍转头要走的时候,大爷一把拉住了她。
“嘿!你这个人问完路了怎么不给钱啊?”
刘珍珍疑惑道:“给钱?”
“给什么钱?”
大爷顿时面露凶色。
“当然是你问路的钱了!”
“你不知道在盛海问路,都要给钱吗?”
“这叫小费,懂吗?”
这个大爷就是看到刘珍珍是个外地人,还穿的这么土,故意想要讹她一笔。
刘珍珍一愣,这规矩她闻所未闻,于是掏掏自己的零钱兜,拿出一枚五毛硬币。
“不给个十块八块的?”
大爷气笑了。
刘珍珍这一趟光是路费就花了好几百,根本就没有多少钱了。
怀里揣着仅剩的钱,都是经过严格计算的,来盛海的伙食,住宿,差几块都不行。
“我没有十块。”
大爷听后火大。
“没有钱?没有钱你问什么路啊?你这不是浪费我时间吗?”
“不行!我帮了你的忙,你怎么说也的要报答我!”
“你要是没钱,就把你的行李给我。”
说着大爷开始和她抢编织袋。
“这里面都是我的衣服,你干什么啊!”
随着撕拉一声,编织袋被撕成了两半,里面的衣服都掉了出来。
周围的人也看着这一幕,围上来凑热闹。
大爷一瞧事情便严重了撒腿就跑。
只留刘珍珍一个人在地上收拾自己的衣服。
她不敢去看周围人的眼光。
才来盛海,又是被女人贬低,又是被大爷敲诈。
她怕得很。
她只能把编织袋破了的地方打个结,整理好后就跑开了,他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祸不单行,等到她来到同方大厦的时候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教育集团。
她在写字楼大堂里问了几遍。
“就是北河教育集团,它旗下有个蜀都橙心小学,您帮我查查,真的没有吗?”
对方已经被问烦了。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没有就是没有,你不要打扰我工作行吗?”
说完,前台小姐假模假样的接起电话。
“喂。”
刘珍珍都懵了,自己不可能记错啊。
校长亲口说的地点,当时父亲也在场。
她赶紧找个公共电话亭想要打电话给爸爸,想让他去找校长再核对一遍地址。
而在蜀都。
刘爸刘妈听到家里来了电话,故意没有接。
“老刘,你这一招真厉害。”
刘爸笑了笑。
“这个闺女不听话,就得要好好惩罚惩罚。”
“那个小吴,三年前对闺女就心心念念,人也上进,如今都正科了呢。”
“他说了,只要女儿愿意嫁给她,橙心小学他打包票能弄进去。”
刘珍珍的爸妈是双保户,都是在体制内上班的,夫妻两在一起时间长了,心思也都差不多。
“哎,要弯弯转转兜这么大圈子,早点听话不就好了吗?”
“非得整这么一出!”
“你闺女倔啊,没办法。现在双阳镇的工作辞了,我看她还往哪里跑。”
“今天电话不接,明天打电话再告诉她。”
电话的另一头,刘珍珍都懵了,今天是周末,他们怎么会不在家呢?
刘珍珍失魂落魄地抱腿蹲在门口,眼眶红了一圈。
失落,无助。
“我刚刚在黄页上查了,盛海根本没有一家叫北河教育集团的公司,蜀都倒是有,不过两年前就因为虚假宣传被查封了。”
刘珍珍蓦然抬起来,才发现是刚才那位不耐烦的前台小姐。
她递来一杯水,瞧着刘珍珍的打扮,不忍心提一句:“看你这样子像是被骗了,女孩子在外面小心点,最近假借公司的名义骗人骗财的很多。”
“谢,谢谢……”刘珍珍接过水温吞一口。
骗这个字出现,刘珍珍心底咯噔一声沉到水底。
一个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不……不会是这样的。
而更让她崩溃的是。
本来还想掏硬币继续打电话证实自己的猜想,可一摸衣服右兜,空空的。
大额的百元纸钞和身份证不翼而飞。
显然是刚才与大爷一番缠斗中被他摸了去。
“怎,怎么能这样,啊……”
与此同时,一双泛着银光的高跟鞋从路边车上下来,华冷的魏宁玉戴着墨镜,持着一张机票,背在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