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三年,给彼此更好的时间和空间,届时她抽身而退也更方便利落,未尝不可。
几个小姑娘没想到徐茵茵抱的就是这般的想法,不由齐齐一愣。
愣罢了,忍不住都叹,“还是徐姐姐聪明。”
柳音音不由好奇,“要是三年后他真的遇到了另外喜欢的姑娘,要退亲,徐姐姐会怎么做?”
方幼琴又堵她,“我都说了,方从云不会的,音音你怎么揪着这点不放呢?”
“我就是好奇问问嘛。”柳音音看着徐茵茵道。
徐茵茵端了温水喝了一口,笑道:“退亲而已,便是和离,我也无所畏惧,无非就是一个人生活罢了,我手里捏着银子,有钱有闲,每天赏花品茶,无人管束,不用操持家务,管理后宅,那可叫一个悠哉!”
那自信的语气和从容的状态,又让几个姑娘齐齐一呆。
回过神来,董清华直接就抱住了徐茵茵的胳膊,“哎呀!我就说我怎么和徐姐姐如此投缘亲切呢!原来咱俩想的都是一样的!”
她如今被母亲督促着学管家,每天都要烦闷死了,一点都不耐烦学这些的,所以不成亲,一个人吃吃喝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多好?
“你们说,回头我就跟我娘说,不要让我成亲,给我准备的嫁妆,就直接给我,我带着出去另立门户,一个人生活,怎么样?”
几人:……
方幼琴忙道:“你可不要想得太美了,如此怎么行?哪有不成亲的姑娘?除非出家为尼,你还想立女户?咱们大燕朝都没这个先例。
你可别听话听一半,徐姐姐这说的是假如和离之后的法子,可没有说不成亲!”
想一个人生活,有的是办法。
比如招赘,然后休夫,她成过亲了,不再嫁,立个女户完全可以的。
又比如嫁个可以控制的人,然后再和离,亦是一样的。
若不是遇到了方从云,她就是这般打算的,不成亲会被人指指点点,那她成过亲,总不会了吧。
那什么,大燕对守节的寡妇可是很优待的。
但看着董清华那激动的神色,这些话她都咽了回去,带坏小孩子,可还行。
“对啊,我说的是和离之后这般过日子也挺好,真要是遇人不淑,反正我是不会忍着耗着的,铁定是要和离啊,人一辈子,自然是自己过得开心最重要,和离之后,一个人海阔天空,多好?”
所以,女孩子可千万别死脑筋,耗在一棵树上不肯下来,一辈子蹉跎,那真是一辈子都后悔。
几个姑娘都听得若有所思起来。
半晌,董清华拍手道:“我决定了!等我说亲,要是我不能相中一个我喜欢的,且好说话,能和我聊到一块玩到一块的,那我就找个家世不显的,到时候我过得不开心,要和离,他们家便也不敢不应。”
众人不由都听笑了,倒也不是笑话她,而是会心的笑,董家父母那般疼儿女,是不会像王家那般,拿女儿联姻或者为家族谋福利的。
想到王凝霜,众人的心情都低落了些,算算时间,王凝霜进宫快两个月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呢?
她如今身在宫中,也没办法给她们写信,她们更没办法送信给她。
……
中元节到了,宜阳府有放河灯祀亡魂的习俗。
每年的这一天,鹳溪桥便热闹得很,桥上桥下河岸两边都是人。
而鹳溪河面上则飘满各种各样的河灯,顺着河流往下飘去。
今年也不例外。
徐家铺子早早关了门,猪脚饭铺子这边,今儿也备得少了些,一卖完,张秀兰便即让张三郎关了铺子门,大家收拾收拾,就下了工,都往鹳溪桥赶。
他们老家那边这天也是要祭祖的,如今逃荒出来,祖宗坟地都没迁来,放河灯祭祀祖先,也是正好。
是以不止徐家,周家几家的人也都有进城来。
历年都习惯了在鹳溪河放河灯,所以多年下来,每到这一天,河边便有形形色色的摊贩将摊子摆到这儿来,形成了一条夜市。
放河灯的放河灯,逛夜市的逛夜市,俨然成了一种热闹。
张秀兰和张三郎几个挤过人群,到了约定好的桥底下跟其他人汇了合,大家便开始放起了河灯来。
河灯都是自己糊的,徐茵茵一家多糊了好几盏的,悄悄咪咪的放进河里,这是为了祭祀在那个世界的过世亲人的。
徐老头扭头就见老三一家放了一盏河灯又一盏,不由挤过来道:“咱家就那些个祖先,一人放一盏河灯就够了,你们一人就放了好几盏,做多了?这河灯可不能瞎放乱放的呀,当心被别人给收了去,快收回来,快收回来。”
这个别人,可不是指活的“别人”。
这世上,没有后人祭奠的孤魂野鬼可多了去了,就打望上哪儿吃没有领的香火呢。
没多放,每盏都是有数的,放下去的时候,心里还念了那祖先呢。
但这可不能说的。
徐春山当下道:“飘远了,收不着了呀。”
“你呀你!”徐老头一副“你都多大了还办不好这点事”的表情,手指虚点了点徐春山,看着已经飘离河岸的河灯,也只能是干看着了。
“回去给祖先烧点纸,磕个头,请祖先保佑你们。”
“好的,爹。”徐春山忙不迭的应了。
聚在河边放河灯的人一拨又一拨,满满当当,人山人海的,都看不清谁是谁。
放完河灯的,便即赶紧离开河边,给后头的人腾地方才是,要不然后头的挤上来,一个不小心被挤进河里去,那可好看了。
徐老头正清着人让大家伙都一起赶紧走了。
突然的,就听见有人大喊道:“救人啊!快救人啊!有人落水啦!”
众人循声望去,就发现离他们并不远,他们所站的位置,还能清楚的看见那在河里挣扎的人,以及在岸上扯着嗓子大喊急的团团转的人呢。
大热的天,跳进水里也冷不死的,可周遭似乎都是旱鸭子,没人会泅水,跟着嚷着快救人的多,可一时间也没人跳下去救人。
只看得那人死命挣扎着,好像就快沉下去了。
作为红旗下生长的新新青年,哪能见死不救?
徐达骏一咬牙,正打算跳进去救人。
徐茵茵忙一把拉住他,“那是个年轻姑娘,我去。”
说罢,自己一头扎进了河里,迅速往那边游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