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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州城的重阳节,同样是少不了民登高的。
一众书院的学子们,那更是会进行这项活动。
有先生带着学生们一起登高随便做学问,或者同其他书院的先生约好让自家的学生来相互探讨交流的,也有学子们自行组织着登高活动的。
总之,也是热闹得很。
州城周边高耸的山不少,但众人最愿意在这天去登高的便是栖霞山了,特别是文人墨客们。
昨日刚赴了鹿鸣宴便是着急赶着回家的举人们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的了,等过了今儿重阳再回去也是不迟。
这些举人们一多半都是要去赴明年的春闱的,届时,大家又是会试同年,多多的交结一番,也是有益的。
科举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只光闭门读书也是不行的,一些交际还是不能避免的要去参加的,否则,久而久之,旁人该传出你这个人不好相处的话来了。
早在昨儿下午,方从云便得了好些同年们的邀约,大家便干脆着组织着今儿一起往栖霞山登高去,也是联络联络感情嘛,顺便再探讨探讨学问,两厢不误。
是以,今儿一大早,方从云同叶绪然他们汇了合,一同到了栖霞山,再跟同年们聚齐,便一道往山上去。
一路上遇到的,也多是头插茱萸的文人们。
两厢碰面,少不得执文人礼招呼一番,一来二去的,有谈得来的便很快的谈到了一起去。
文人们在一起,那便是路上飞过去一只鸟儿,那也能引经据典的做出一篇文章或是吐出一首诗来的。
有不少望子成龙的家长也拉着自家的小儿往这栖霞山奔,一心想着离这些文人学子们近点,也熏陶熏陶文气,说不得就能一下子开了窍能写会道了呢!
是以,这栖霞山今儿可谓是人潮如织,在这城外,能有这么热闹的时候,那只有大宝寺的法会那日。
方从云一行爬到半山腰上,便在一处石刻之下歇脚,说是歇脚,也不单单只是歇脚,学问还是停不了探讨的。
正探讨得有劲呢,突然,一名举人指着天上惊叫出声:“你们快看!”
“不就是风筝吗?每年重阳节这栖霞山上飞着的风筝没有成千也有上百的,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正说得起劲的举人突然被这人给打断,也不禁有些着恼,他正文思泉涌呢,被人这么一惊喊,思绪都给喊乱了。
可其他人下意识的随那人的目光往天上看去,顿时一个二个的,也惊呼了出来。
“那是什么!”
“人怎么飞到了天上去!”
“不是人,只是人形的风筝罢了,不过好好的,做人形风筝便做人形风筝吧,怎么还做了个猪脸人身和猴脸人身的怪物来?这青天白日的,想吓唬谁啊?”
“这稀奇古怪的风筝是谁放的?我可真是太好奇了!”
“咱们看看去?”
“走走走!”
一行人呼朋唤友的便继续往山顶上去。
那被打断话的举人看着天上那鹤立鸡群的怪异风筝,也不禁冷哼一声,抬脚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是何人丑人多作怪!
方从云抬眼看到那奇怪的风筝,不知怎么的,有了些预感,是以,也没犹豫的跟了上去。
一行人这会儿可比刚才到半山腰的速度快多了,不一会儿,就爬到了山顶,一个个的,顾不得气喘吁吁的,就赶紧四下张望起放风筝的人来。
可山顶上几乎都是放风筝的人,个个手里拿着线轴,这么一看,也看不出来那怪风筝是谁放的。
只能凭那风筝飞荡的方向,大概的划出一片有可能的地方来,往那边寻过去。
越往那头去,都不用问,便听得不少人正指着一个方向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一听,正是谈那怪风筝的!
顺着这些人目光所及之处,众人远远望过去,便看到了穿着一身象牙白工笔山水楼台圆领袍的少年,以及他手里拿着的线轴。
顺着那线轴往天上去,尽头正是那怪风筝没错了。
那怪风筝竟是这少年放的?
没看出来啊!
这么个俊秀少年,怎么会放这么古怪的风筝呢?
方从云远远看到放风筝的徐达骏,心道果然如是!
他先才就有预感,能放这样古怪的风筝的人,整个州城估计也就徐达骏有可能了。
叶绪然等人看到徐达骏,也是惊奇不已,连忙大步靠过去。
“达骏!怎么是你在放风筝啊!”
“就是就是!达骏,你这风筝在哪里买的?做得好生奇怪!”
游远新等人一见他们这些同年跟这放风筝的少年还是相识,不由也觉得是自己人了,都好奇的问起想问的来。
“是啊,这风筝是何人做的?能想出做人形的风筝,确实是想法新颖,但好端端的,为何要做猪脸人身和猴脸人身的风筝呢?”
“还有,这猪脸人身和猴脸人身,也勉强算是人,但四个人里面,怎么又掺进了一匹白马呢?这又是何讲究?要做人便都做人要做动物便都做动物,怎么会混合在一起呢?”
“”
徐达骏知道每年重阳节,这栖霞山上都会有不少人来放风筝,俗称风筝大会,想着上辈子常跟徐茵茵一起去放风筝的事,徐达骏也坐不住,也想来凑回热闹。
去年他刚到州城,忙着熟悉地方呢,没顾得上,这不,今年他老早几日就在准备着做这个风筝了。
既然要放风筝,放什么燕子金鱼蝴蝶的有什么意思?自然是要来点不一样的嘛!
他思来想去的,就想到了这西游师徒们。
当时在做的时候,他的老师程山长就已经好奇的问过他了,老师是个性子很好的人,见他做这不伦不类的风筝,却没斥责他,而是先问他为何想到做这样的风筝呢?
然后啊,他就跟老师说了一个故事。
老师听了这故事,今儿高也不登了,还在回味沉思这故事呢!
先才他带着这风筝到了山顶,准备放的时候,就已经吸引不少眼球了,等放了起来,陆陆续续寻过来的人更是不少,喏,没瞧见嘛,那左右前后一堆堆的,都是被这师徒们给引来的。
眼下见又引来了一群人,这群人人还有自己的好友们,徐达骏不由笑咧了嘴,将线轴给墨台先拿着。
他则盘腿坐了下来,看着一群好奇的人,以及周围没靠近却都支着耳朵的人,缓缓笑道:“这风筝是我做的,为何要做这样的的风筝,这便要从一个故事说起了!”
“传说东海有个傲来国,海中有座山名曰花果山”
故事太长,一时半会儿都说不完,且过程中还总有人忍不住好奇出声打断。
“孙悟空的老师菩提老祖为何不让孙悟空学艺离开后说出自己的老师是谁?”
“猴子吃桃是天性,为何会派孙悟空去看管蟠桃园?”
“孙悟空学了七十二变,为何被如来佛祖压在五指山下不变小跑出来呢?”
“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时候,十万天兵天将都不是对手,为何在取经路上会对那些妖怪束手无策?”
“孙悟空和六耳猕猴究竟是谁死了?”
“”
对此,徐达骏忍不住想,还是老师好,老师听了故事都没有问他这么多问题。
终于将故事都大概的说完了,徐达骏不由重重的呼了一口气,下次可千万不要再显摆什么故事不故事的了。
这些骚年们,问题都快将他给包围了,有些他都回答不上来。
最后只能故作高深道:“这故事是我曾经偶然从一位云游高人口中听来的,至于诸位的诸多疑问,我想,这便是这个故事要教给我们的道理了,或许,我们可以自己慢慢的去摸索领悟——”
哦!
一众文人们恍然大悟般,心中对这佛神灵猴的故事那可真是意犹未尽,若不是时间已经不早了,还真想留在这山上慢慢的讨论呢。
不过也不急,走走走,一道下山去,路上慢慢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