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偌大京都掀起一场滔天巨浪。
已经数十年未曾大举出动的锦衣卫就在今夜四处抓捕官吏。
惹得整个京城百官人心惶惶,纷纷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四天后,东宫门前,正押着十七位官衔不下五品的官员。
“说吧,谁知道消息?”
许景坐在一张龙椅上,冷冷盯着这群官吏。
跪在堂前众人,或神色慌张或肝胆欲裂或老神在在,神态不一而足。
唯一相同的,只有在场的官员无一开口言语。
“怎么?想入诏狱?”许景冷眼扫过这些官员脸庞冷冷开口。
“陛下,臣等当真不知陛下所求何事,还请陛下名言!”
其中一位官员神态安然,朗声回答。
“大乾运往灾区的钱粮消失不见,此等大事尔等一无所知?真当朕是傻子?”
许景闻言冷笑,戏谑看着那开口的官员。
“陛下明鉴,臣等不过京内五品小官,所能接触之事少之又少。对于此等密事根本无从得知。”
“是啊!还请陛下明鉴!”
其余官员亦是连连大喊,祈求许景。
“闭嘴!朕召见尔等,就是听你们喊冤?既然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全押进诏狱。”
许景神色冷漠,全然没兴趣听这群官员喊冤,一挥手将所有官员全部交给锦衣卫。
听闻许景言语,在场官员无不畏惧,连连求饶“陛下!我等尽心尽力为大乾效力,臣等无罪!陛下不可姜我等交于锦衣卫!”
这些官员对诏狱有着天然恐惧。
自诏狱成立以来,在里面待过的高官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
一旦被送进诏狱,任你是当朝一品官员也只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一处森寒之地便是人间的炼狱!无人愿意走入其中。
“朕乏了。”
许景全然没兴趣理会这群官吏言语,挥手往回走。
“陛下,奴才已经查明。琅琊王似乎并未参与此事。更为诡异的,是消失的那支船队连残骸都没有留下。”
曹公公也已从暗线那边得到一些确凿消息,那位琅琊王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查,所有与此事牵连的,不管是藩王亦或是平民百姓一并给我查!”
许景隐隐觉得事情透着一股诡异。
一笔巨款就这么莫名其妙在河上消失不见,船上所有人连同船队好似人间蒸发一般。
许景不信,这世间真有什么鬼神,最接近事实的答案只可能是,那支船队一定还在河上漂浮!
随着许景再度开了口,锦衣卫如同疯了一般,四处搜查。
可惜,关于此事消息仍旧一无所知。
时至年关,寒风凛冽。
这件事牵扯之下,让满朝百官心中更添几分寒意。
谁都不希望,在这等佳节将近之日却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直到四日后,大乾迎来第一场初雪时节,一封密信方才送入东宫。
“陛下,有消息了!”
曹公公拿着快马加鞭送来密信,脚步匆匆走向许景。
“去,把人带来。”
读过密信,许景脸色阴沉无比,哪怕习政殿内炉火正旺也难掩森严。
曹公公接过信件,满脸讶异,他同样相信,这样一件蒙蔽圣听近半旬之久的时间居然只是一介平民所做?
没多久,一位浑身浴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人被押至许景面前。
“曹听,你受何人指使。”
许景冷眼看着这个平平无奇中年人冷冷开口。
“无人指使,此事皆有草民一人所为。”
曹听丝毫不惧,抬头直视许景满脸快意。
“放肆!此乃当朝皇帝,还不低头?”
曹公公大怒,示意锦衣卫将曹听头颅压下。
可曹听硬着头,冷冷直视许景,丝毫不惧死亡。
“怎么?你就不怕牵连家人?朕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将幕后之人供出,朕可饶你不死。”
许景不相信,区区一个平民能够安排好一切。
一支船队在江面之上想要不被锦衣卫搜寻到,可是一件极其困难之事。
这其中没有多方合作,根本不可能做到。
“家人?草民家人早死在陛下手中,哪里还有什么家人?”
曹听冷笑不止,讥笑看着许景。
“骨头倒是足够硬,我倒想看看,你的骨头能有多硬。压到午门,当众凌迟!”
许景冷漠看着这个自诩骨头足够硬的曹听淡淡开口“对了,给他加些料,就用温水时时浇灌,不可让他失去知觉。”
单是凌迟二字已足以让人心生惧意。
所谓凌迟可是整个大乾律例最为可怕的酷刑!
让一个人在还清醒的时候,硬生生切下三千刀在清醒和痛苦之下感受生命流逝。
此等刑法,大乾建国已有三百年,能被施以此等酷刑的人连五指之数都没有。
“陛下,求你给我一个痛快!我不要凌迟!”
许景冷漠转身那刻,曹听再也无法压抑恐惧,他冲着许景大喊大叫。
“拉下去!”
许景连头都没有回,曹公公按照许景命令示意锦衣卫将其带走。
“知道为何朕不打算听?”
许景瞥了眼站在一侧的曹公公淡淡开口。
“不知,不过陛下不愿说,奴才也不敢问。”
曹公公低头,用尖细声音说着。
“一个人没到绝望之前,所说的都可能是谎言。明天,在刑场之上,他会乖乖求个痛快。那时,他所说的才是真的。”
许景一边批改奏折,头也不抬说着。
“陛下英明。”
曹公公战战兢兢说着看都不敢看这位帝王。
这位新帝之手段着实可怕,半旬之内所抓官吏不下三十。
其中有罪之人,无论是否与赈灾一事有关皆是被处死。
所杀之人既有箫府亲信更有林家亲信!
好似许景刻意告诉天下百官,无论在朝堂之上依附于哪一党那一派,只要违背大乾律例,无一能逃过一死!
“对了,再过几日,藩王将会入京了吧?”
不多时,许景忽然合起奏折盯着一侧曹公公冷冷开口问。
“回陛下,确有此事。此乃皇室家法,无论就藩多远,年关之时,都要回京述职。”
“一来,是为帝王笼络敲打皇族宗亲提供方便。二来则是试探藩王可有不臣之心。”
曹公公马上将藩王回京一事一五一十说得清清楚楚。
许景面无表情,看着一侧的曹公公冷冷开口“你说,这一次这群叔叔伯伯会有几人不带谋逆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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