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殿内,几位豪阀家主神色不安,双手在腿上不停揉搓,神色紧张。
“你们说,这陛下会不会对我等前来一事并未在意?”
其中一位家主压低声音问。
“天知道?你我算起来可是大乾罪人!便是那位陛下对你我冷眼相看也只能忍着。”
“唉,若只需忍着,倒也罢了。最怕这位陛下一怒之下将你我全数处死,那可就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在场家主想到那般下场皆是不由哀叹。
昔日,他们以为这新帝势力不足,即便登基也难以稳坐江山。
远不如几位藩王合力更有未来。
谁承想,一场大战可谓将几位藩王底子打掉大半,如今也只剩下一些多年积累苟延残喘。
前些日子,更是与漠北方面勾结,意欲将中原一地让出,换取余下天下。
他们这些豪阀世族所有根基可都在中原一带。
若被琅琊王许给漠北,岂不是要他们将十余代乃至数十代家底全拱手送人?
这他们如何能忍?索性抛下留在伪朝之中的家业逃回京城。
只求许景能够见上一见他们这些罪人。
“两位家主与陛下最为亲近,不知以陛下性子.......”
几位家主侧目,望向昔日他们最看不起的刘黄两家家主问。
“此事,我姐妹二人亦是不知,还需陛下亲自出面,方才知晓一二。”
刘莹莹轻咬嘴唇,脸上难言悲伤神色。
昔日,刘黄两家被许景发配边疆,若是他们不急着保住家业投靠伪朝,想来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可事到如今,他们除了补救还能如何?
如若她们留在京城之中,以这位性子,十之八九这大乾过半商路如今都在她们手中。
想到这些,刘莹莹与黄粲神色愈发萎靡。
几位家主得到刘莹莹不确定答复,神色愈发难看,皆低垂头沉默不言。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陛下,莫不是不曾记得我等在此等候了吧?”
茶热了一回又一回,熏香早已燃尽一块。
可那位新帝哪有要见他们的意思,始终不曾出现。
就连前来换茶的宦官亦是再无出现。
“还能如何?乖乖等着便是。”
其中一位家主满脸哀愁无奈说着。
这话惹得在场家主人人面若缟素无人再开口言语。
“陛下到!”
足足等了近两个时辰,在场家主人人早已饥肠辘辘,这位陛下方才姗姗迟来。
“我等罪人拜见陛下!”
看着许景走入侧殿,家主们纷纷起身,朝许景低头跪拜。
“起来吧。”
许景面无表情坐在位置上示意这些家主坐下。
目光更是忽视刘莹莹与黄粲二人。
好似不曾认识他们一般。
刘莹莹轻咬嘴唇,心脏如同缺了一块,空落落的。
“不知尔等来此,所为何事。”
许景喝过一口热茶,平静看着这群昔日在大乾之中算得上手握各地巨富的家主。
“回陛下,我等罪臣来此,自然是想求陛下饶过我等这些家族。”
其中一位家主站起身强颜欢笑道。
“哦?如此说来,尔等皆是背叛大乾之人?”
“说说看,朕倒想知道,尔等想要拿什么换一条命。”
许景冷笑,斜眼扫视在场家主。
“陛下,并非一条性命。而是一个家族上下百口人!”
听闻许景所说,那位家主慌忙解释。
如若按许景所说,他们付出巨大代价,换来的,仅仅只有一个人那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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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不过,朕倒是好奇,尔等能拿什么来换?”
“想来,尔等应该清楚,投身伪朝形同谋逆。”
许景不咸不淡一句话却让在场家主心中翻涌滔天巨浪。
形同谋逆四字,意味的,可是夷三族,满门抄斩!
这等重罪,岂是简简单单就能随意抹掉的?
“我等愿将所有家业双手奉上,只求陛下能够宽恕。”
那位家主颤颤巍巍答道。
“一份家业就想打发朕?真当朕不知尔等到底藏着多少东西?”
许景放下茶杯,眼神凌厉,期间似有重重杀意。
恍惚间,在场家主都如背负千斤巨石,呼吸停滞,一句话也说不出。
“陛下需要我等如何做?”
心中哀叹之际,那位家主继续问。
“朕要尔等将所有良田归还,另,各家出二百万两。”
许景吹开浮沫喝下一口茶慢慢说道。
在场家主听闻许景要求,皆是神色紧张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许景这要求,可谓算得上将在场豪阀世族多年积累尽数掏空!
不说那四百万两白银,单是他们手中的良田都足足有上万亩。
这些土地其中价值岂止四百万?便是五百万都拿不下!
可许景要他们一口气全部交出,这和要了他们的命有什么差别?
“怎么?做不到?”
许景侧目扫了这些面露犹豫的家主冷笑问。
“朕可是给足尔等面子。以尔等罪臣身份,朕大可亲自动手。将各地良田收拢。”
“如今给你尔等自动上交机会,如若还不知珍惜.......”
许景话过半,一阵冷笑。
冷笑之声让在场家主人人浑身汗毛倒竖一言不发。
他们如何不明白,许景那冷笑言外之意乃是一个杀字?
只是许景所提要求,实在难以承受,无异于让整个家族就差覆灭!
“我等愿意!”
良久,方才有一位家主站起身答道。
“好,诸位可还有人愿意?”
许景微笑点头,对这第一个站起的家主还以微笑。
“我等也愿!不过,还请陛下再给我等一些时间筹措一番。”
随着有人当了出头鸟,其余家主便是再如何痛心也只能跟上。
一时间,在场家主皆是点头答应,并无忤逆许景意思。
“好,朕给尔等两日,尽早将这些筹措好。”
许景点点头给这些家主下达最后时间。
这些家主点点头后,迈着沉重步伐离开东宫。
“我等恭贺殿下,不日大婚。”
刘莹莹与黄粲其起身,面带哀容。
“莫要坏朕,这都是尔等自己选的。”
许景神情冰冷,望着昔日的两位露水夫妻。
“我等不怪陛下,皆是刘黄两家自己求来的。”
“陛下愿给我等一次机会,已是大幸。”
刘莹莹跪在许景身前低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