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许景满脸怒火,似一座深不见底汪洋即将掀起一场滔天巨浪。
曹公低声提醒:“陛下这些日子大可不外出,只要待到风声渐消,此事大抵也就过去了。”
“过去?以那老匹夫于江湖的诸多后手,无需三日,整座天下都将传遍!”
“待到那时再查,怕是朕做得再好一样要落人话柄。”
许景低沉说着,那杀意如银瓶乍破,四溅满殿。
“殿下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置?”
林长河小心翼翼看着许景问。
“查!从头到尾彻查一遍!”
“那老匹夫不是料定朕不敢查?那便一查到底!”
许景一掌落在案台上大喝。
伴随许景声音,那一张价值千金的案台亦是随之破碎。
曹公公与林长河二人对视,皆在心中微微轻叹。
此事如若彻查,怕是很难善了了。
二人眼见无法说服许景,也只能作罢退出言政殿。
“林大人,不知宰相大人如今身子如何?”
曹公公与林长河并肩走出,低声问。
“难说,如今正往京城送,如若命大,倒是可以救活。”
“可若是运气不好,大抵半路人就要没了。”
林长河微微一叹,颇感无奈。
林家好不容易得陛下信任,一步一步走上高台。
可到头来,最为接近权利巅峰之人却是半路崩殂。
“锦衣卫一路护送,大抵还是能够平安回京。”
曹公宽慰道。
“难说啊!这几日,想来萧道龄怕是会沿路安排人监察陛下行踪。”
“路途之中,还请曹厂公能够清除一二。”
“如今这时,能多拖延一日是一日。”
林长河朝曹公行礼说道。
言语间那句曹厂公更是颇为敬重。
“林大人倒是看得清老奴,可这陛下心思,您不是不清楚。”
“这位陛下做出的决定,又岂会更改?”
曹公公微微一叹,无奈摇头。
“是啊,陛下少年心性,曾几何时屈于人下?”
“想来,便是路途之中不遇上,陛下怕都要亲自去找了。”
林长河点点头无奈叹息。
如今这大乾内忧外患一个不少,京城之中还有这萧道龄一尊大佛在旁下狠手,陛下的日子可相当不好过。
“只要那位不敢随意动手,想来以陛下智慧此事大抵还是能轻易了解的。”
曹公公想起许景的才智不由松下一口气。
这位陛下能够活到今天,甚至一步一步将权力牢牢握在手中。
靠的不仅仅是先皇留下的军队,更有这位陛下自己的才智。
既然昔日萧道龄处处设限都不能让这位陛下低头。
一件陈年往事怕也难做到。
“希望如此吧。”
林长河摇头叹息,行礼离去。
“陛下,那位已经送走了。”
曹公公回到许景身侧,低声说道。
“对了,这大乾之中可有并非出自三洲之地的文坛大家?”
“最好还是足够德高望重,且与萧道龄无染之人。”
许景拖着腮,半靠在椅子上,左手悬空举着一本花名册细细浏览。
“有倒是有,只是此人素来不畏强权,脾气更是极硬。”
“昔日便是萧道龄亲自求见,亦是被此人拦在屋外。若非其在文坛之名,怕是早死仔萧道龄手里了。”
曹公公略微思索,冲许景点头道。
“哦?还有这等人物?说来听听。”
许景放下手中花名册顿时来了精神。
脾气又臭又硬又有才华之人,这种人不就是许景眼下最为急需的?
“陛下当真要去见此人?”
曹公公面露尴尬之色小心问。
“自然。”
许景点点头催促曹公公说出此人身份。
“此人号稼轩居士,生平最喜饮酒,乃是文坛一等一的大儒。”
“昔日,还曾两度出仕任南阳节度使。”
曹公公压低声音提醒道。
“稼轩居士,既他曾出任仕途,为何又辞官隐退?”
许景微微点头,随即追问。
“还能如何?此人脾气又臭又硬,更是不折不扣的主战派。”
“昔日,他主战大乾当尽力清剿漠北势力,更放出豪言,以他独领十万大军必能将漠北上下一扫而空。”
“可惜,此人身份不端,在官场之中不受重用。”
曹公公微微摇头无奈答道。
“难不成,他还是漠北人?”
许景更好奇此人生平了,毕竟他与许景记忆之中一人颇为相似。
“倒也不是,他乃是不折不扣的汉人。只是,此人出生于漠北王庭,其父乃是昔日大乾降将狄青。”
曹公公摇摇头继续说道。
“此人姓甚名谁,如今在何处?”
许景双手捏紧,不自觉催促起曹公公。
“此人名为狄仇,如今就隐居在距离京城不过三百里的荒山之中。”
曹公公继续说道。
“有意思,便是不能请此人出山,朕也要亲自见一见这等人物。”
许景一掌落下,却发现那案台早被自己拍碎,只能干笑。
“诺,老奴这就去准备。”
曹公公点点头转身便要往外走。
“对了,这皇宫之中可还有存酒?”
曹公公刚走出没几步,许景喝住他问。
“自然有,号称天上物的神仙酿如今还有一些。”
曹公公略微思索后答道。
“带上三五坛。这等豪杰,没有美酒作伴成何体统?”
许景挥挥手提醒道。
“诺。”
曹公公点点头嘀咕着离开:“这神仙酿,老奴都无缘喝上机会,给那老匹夫,才是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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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也不知得见会是何种场面?”
许景想起即将好见的豪杰,不由激动的搓了搓大腿低声说着。
说罢,许景无心继续批改奏折,起身朝外走去。
“陛下可是有大喜事?否则,岂会这般高兴?”
姜霓看着一脸喜色的许景,一蹦一跳来到许景左右问。
“自然,明日可是要去见号称大乾最为硬的茅坑石头。”
许景点点头笑着说道。
“陛下您说的,不会是那位狄叔叔吧?”
姜霓略微思索,一下子猜出此人身份。
“皇后认识此人?”
许景有些诧异侧目看着姜霓。
姜霓用力点点头:“自然!此人想不认识都难!”
“他可是昔日在塞外立下赫赫战功的儒将!便是父亲对他都颇为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