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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傍晚

裴江知在梦里被诡异的女鬼吓了一跳后,他醒过来却再怎么也睡不着了。

夜幕低垂,他确认旁边的绪云已经熟睡之后,干脆穿好衣物直接出了帐篷。在篝火照耀的外圈,他径直地躺在草地上,双臂微屈枕于脑后。

裴江知双目出神地望向点点繁星。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关于勾玉的事必须得跟自家老头打个电话问问清楚的好。不然可让他怎么找法子恢复勾玉?

他可真是越来越怀疑裴氏老祖宗当年到底是不是偷了人家的镇国之宝了。万一真是这样,他还真没脸继续待在这儿找什么恢复之法。

偷来的东西,总归是要还回去的不是么?如此,就放任勾玉自生自灭也未尝不可。

如果不怕被自家老爷子打死的前提下。

裴江知伸手在旁边的草地上拽了一根狗尾巴草,他吊儿郎当的叼着狗尾巴草的后半段,决定还是给自家老爷子打个电话问清楚裴氏祖宗当年发生的事儿。

一小时后。

裴江知的面色有些不大好看。

他熄了手机屏,长长地吐出胸中的一口郁气。

真相远比他揣摩的更加凄惨,也更加遗憾。

思绪流转回现在,在裴江知说完那句话后,伸出利爪准备抓向裴江知的手忽然一顿。紧接着,少女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她一点一点地把头扭过来,看着裴江知。

“真相?”

她恍若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真相就是裴凌他利用了我的爱,偷走了我安笠国的镇国之宝!害得我国破家亡,可怜我还要被他所欺骗!”

说完,一阵甜腻的香风刮过,少女迅猛地飘到了裴江知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想走?”少女冷笑一声,“没那么容易!”

她姣好的面容在此刻愈发显得扭曲起来,声音亦不复之前的温婉动听,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尖锐刺耳的嘶吼声,“你们,所有姓裴的,都是负心汉!”

裴江知心头猛跳,他深知面前的少女目前似乎已经丧失了理智,已经没有办法和她正常对话了。

昨晚父亲叮嘱自己的嗓音飘忽在耳边:你所遇到的应该是当年安笠国公主,安柔的魂魄。她死之前怨气极大,即便过去了几千年,肉身已经腐烂,可怨气却随着时间消磨日益变得强大起来。

在你临走前,我让绪禹在你的背包里装了一盏长鸣灯。无论什么妖邪,只要此灯一亮,即刻会灰飞烟灭。

裴江知稍不留神,左臂竟然被安柔狠狠地抓了一道,留下五条鲜红骇人的抓痕。他一凛,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对安柔左闪右避。

他尝试着对安柔抛出最后一道砝码:“勾玉其实是阿齐南偷的!是他嫁祸给的裴凌!”

裴江知心里终究不忍心让一个曾经也是受害者的安柔就这么灰飞烟灭了,他想尽自己所能,起码替裴凌为当年的事解释一二。

可如果安柔还是陷入疯魔状态的话,他为了自保,不得不使出长鸣灯。

因为安柔已经能伤害到他了。

安柔听完裴江知说完的最后一句话,她微微一怔楞,即刻准备捏向裴江知脖颈的手顿在他面前。

安柔的脸上难得显现出了迷惘的神情,“什么?真的么?”

她摇了摇头,好像又在劝慰自己,“阿齐南对我这么好,他怎么可能干出来这样的事”

裴江知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眼中的迷茫,他当机立断地说:“没错,就是阿齐南偷了安笠国的勾玉。”

安柔困惑地看向裴江知,好像在说:你怎么会知道阿齐南?

裴江知说:“你如果杀了我,那么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真相。”

看着安柔缓缓松懈下来的神情,裴江知心底里长舒了一口气。

看来父亲说得没错,死后怨气极大、不愿进入轮回的人,都会徘徊在他们生前所在的最后一片土地。安柔当年本来准备一道随着裴凌南下,可无奈中途不知道什么缘故病重,由此拖缓了裴氏嫡系的进程。

一直遍寻名医不得治的安柔,病情愈发严重。而勾玉失窃、安笠国被灭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自此以后,安柔重病卧床不起。而裴凌为了照顾她,甘愿留在原地,放弃随家族南迁。

父亲说,尚存魂魄留在人间的往往心思都极其单纯,同样也最阴晴不定。他们最惦念的就是临死之际让他们最怨恨的事。

这一次,押对宝了。

安柔的脸上换上了一幅落寞的神情,她比之前镇静了许多。

她眼中透出茫然无措:“当年,春楹在我病重垂危之际,告诉了我勾玉是裴凌在我们大婚时,趁周围守卫不备,遣人去偷的。”

接着,她又抬起眉,认真而又诚恳地说:“春楹,我的贴身侍女,你知道吧?”

一直躲在裴江知身后的绪云,探出头来被安柔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面容给惊住了。目露三分天真,七分惘然。恍若误入人间的天上仙子。

他挠挠头,这小公主正常的时候真的挺美的。

裴江知却没有注意到安柔无意识间的神态,他盯着安柔之间缓缓收回去的指甲,不动声色道:“我知道。”

说着,他在附近找了块石头挪过来坐下。

他对安柔笑笑,“对不住,站的久了,有些累。”他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疯狂对绪云打手势。

裴江知刚被安柔抓伤的左手在背后比划出一个长条状的物什,绪云立刻心领神会。

安柔经过了几千年,在此刻仿佛终于找到了可一诉哀怨的人,她又凄婉开口道:“当年求娶我的人很多,我都看不上他们。”

“直到裴凌来了。他好像会变魔术一样,送给我了一朵我从没见过的花。”

说着,安柔便“咯咯”地笑起来,顺手拈了一朵在此处遍地可见的萝芷兰。

“瞧,就是这么一朵小花俘获了我的芳心。”

裴江知和绪云对视一眼。果然是魂魄,喜怒不定,阴晴不定。

这边,绪云已经拿出了录音笔,他悄悄打开录音笔的开关。

裴江知用余光扫到了绪云的动作,动作轻微地竖起大拇指,给绪云一个赞。裴江知其实有些担忧,他不知道这些现代电子产品能不能捕捉到一些灵体的声音,不过不管行不行,终究还是要试一试的。

安柔完全没注意到他二人的小动作,她此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安柔在原地转了个圈,身上月白的裙摆成了一朵花的形状,在日光下几乎呈现透明。

她把手中的花随手别在鬓边,又起了话头:“你是怎么知道阿齐南的?”

还未等裴江知回答,安柔又自言自语地答道:“阿齐南从小跟我一起长大,他是我们安笠国最骁勇善战的守卫。我一直把他当成哥哥,可是有一天他竟然说他喜欢我,他想要娶我为妻。”

安柔轻笑了一声,“可是我根本就不喜欢他啊,又怎么可能嫁给他。”

“我拒绝了他,假装没看见他眼底的失落。”

“我以为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的,无论我去哪里,我遇到什么危险,阿齐南都会第一个出现保护我。”

安柔眼中有浮现了几分落寞之色,“可惜,自从我拒绝他以后,就再没在王宫见到过他的身影。”

“自此以后,他就消失了。”

安柔说起话来丝毫没有条例逻辑可言,想到哪儿便说到哪。

日风拂过,林间草木相继摇曳,发出簌簌响声。安柔抬起头看了看日光。

裴江知同样顺着她的视线向天上望去,只看到了一片蓝天白云,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

安柔不知道此时又想到了什么,她靠近裴江知,向前走近几步。

“我知道你们来是为了什么。”她轻笑一声,“你们裴氏的勾玉,是不是已经快丧失灵气了?”

裴江知不动声色道:“是。”

他又问:“这与你有关吗?”

安柔嘲讽地勾起嘴角,“有关,当然有关。”

“我的怨气,上千年来一直不停歇地诅咒那块玉,以及你们裴氏。”

裴江知大惊,心中如同滔天巨浪滚滚而过,他猛地从石头上跳起来,“你干的?”

绪云同样吃了一惊,他眼睛瞪得似铜铃,忍不住和裴江知异口同声地问道:

“为什么!”

安柔像是没听到二人惊诧的发问,她继续自顾自说道:“我以安笠国最后一个公主的名义诅咒它,可惜,不知道该说你们裴氏运气好,还是勾玉的力量太过强大,以至于几千年来,我的怨气直到今天才奏效。”

“你们裴氏肯定按捺不住了吧?否则,怎么会让你找到这里。”

裴江知顾不得心中的巨浪滔天,他眼看着安柔又即将陷入癫狂的状态,忙说:“换一个话题聊好不好?我来把当年我所知道的真相一点点说给你听。”

安柔的目光缓缓落到裴江知身上,看着和自己曾经深爱的人如此相像的面庞,她神色莫测,“说。”

“你不是不知道阿齐南当年被你拒绝以后去哪里了吗?”

裴江知顿了顿,又坐回原位,“他从王宫掏出来以后,一直在王宫东面的密林里生活着。同时,他在暗中谋划着,如何把勾玉窃取到手。”

安柔歪了歪头,“你骗人!阿齐南一向对我,对我们安笠国忠心耿耿,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说着,她一把揪住裴江知的衣领,“说!是谁教你的这些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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