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宋妈妈被刑卫带走,跟随宋妈妈一同到别院的人一个不落。
门口盯着的人早已散了信儿,姑娘们听说后吓得心惊胆战,浑身发冷。
那是侯夫人的贴身妈妈,就这么被世子罚了吗?
蕙妍与婉芸的脸色很难看。
她们昨儿还派人去给宋妈妈送了贵重的礼,今儿这一顿板子,什么人情都打飞了……
云漓此时被摁住更衣梳妆,还不知道这件事。
陈嬷嬷亲自动手为她描眉画眼,仔细思量:这小妮子眉眼长得很不错,俏丽的杏核眼,真有几分勾人心魄的水润……
“也不知世子怎么就点了头,偏偏带你去侯府。到了那里能忍则忍,尽量管住嘴巴别说话。多嘴多舌最容易惹事犯错的。”
该嘱咐的要嘱咐,盼她回不来也是理所应当。
陈嬷嬷向来心口不一。
云漓望着镜中的自己,还挺好看。
“也许世子爷慧眼识珠,看出我天生丽质?”
这么好看的人儿,却要跟着去侯府遭罪,跟谁说这道理去。
陈嬷嬷:“……”
怎不落一道雷闪劈死她!
东来催促,屋内也不好再耽搁。
今日去侯府,由陈嬷嬷亲自相陪,巧月是没资格的。
可巧月知道了宋妈妈挨打的事,很想提醒姑娘小心,千万别惹世子爷生气。
但有陈嬷嬷盯着,她站在远处一动不敢动,只能目送姑娘上马车了。
“你提醒姑娘别惹爷生气,护着点姑娘,不然给钱也不卖你果子了!”
巧月寻个机会凑近东来,凶巴巴地威胁他。
东来:“……”这主仆俩就没有一个招人待见的。
“你告诉我果子在何处采,我就答应你。”
巧月琢磨一下才反应过来,“竟想过河拆桥?姑娘说得没错,你果然不是好东西。”
“我告诉你吧,那果子就是姑娘种的,而且除了她之外,谁种都不活!”
“护着姑娘,就是护着你的老娘,该怎么做,你自个儿瞧着办吧!”
巧月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东来骇然地愣住,难不成还真是云漓种的?
夜丰烨已经上了马。
东来不敢耽搁,立即在前方开路。
云漓来到人世间,还是第一次坐马车。
只是这速度实在太慢了,她晃晃悠悠便睡着了。
云漓再醒来时,马车已经停下。
同车而来的陈嬷嬷已不知去向,车上只剩她一个人。
云漓撩起马车帘子,只见车水马龙一眼望不到边。
人挤着人,车挨着车,几乎没有落脚的空隙了。
云漓全身乏,从马车上下来,伸伸筋骨,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她刚一转身,就听见一个熟悉声音:
“侯夫人过寿而已,又不是天仙下凡,怎有这么多捧臭脚的凑热闹,马车都进不去了?!”
宇文谦被堵在此处很不满。
他猜到夜丰烨会早些到,生怕错过热闹没得看,特意起了一个大早。
可谁能想到来了这么多人?
难不成要下车走进去?
宇文谦正犹豫的功夫,余光睹见一道身影飞快上了马车。
他侧眸一看,这不是夜丰烨的马车吗?
刚刚进去的好似是个女人……难不成是他小妾吗?
宇文谦兴致勃勃地走过去,抬手就挑起马车帘子,“姓甚名谁?你家世子去哪儿了?怎么留你自己啊。”
云漓背过身去,心里一万个仙角马奔跑。
这么犄角旮旯的地方都能遇上宇文谦?!
“不知世子爷去了何处,公子快放下帘子,莫要冒犯。”
她故意娇滴三分,生怕宇文谦听出她声音。
宇文谦侧头想看她什么模样,可云漓挡了个严严实实,根本不给他机会的。
“还没说你是谁呢。”
云漓装死不搭理。
宇文谦自觉没劲,却也没走,就在此处等夜丰烨露面。
陈嬷嬷匆匆赶回来,看到宇文谦连忙行礼,“原来是小公爷,给小公爷请安了。”
“你是夜丰烨别院的嬷嬷?”宇文谦看她穿戴,大致猜得出。
陈嬷嬷连忙应下,“小公爷慧眼识人,正是在下。”
宇文谦下巴努了努,“里面的人是谁?夜丰烨人呢?”
“世子爷刚进侯府了,吩咐我们在此处等,今日跟随世子爷前来的是云漓姑娘,她兄长云倾曾是世子亲随。”
“原来是云倾的妹妹,你喊她出来,让爷见一见。”
提到云倾,宇文谦也是熟识。
他很羡慕夜丰烨有那么忠心义胆的属下,羡慕不已。
陈嬷嬷听其吩咐,虽觉不妥,却不敢拒绝。
云漓在马车内听到顿时风中凌乱。
好端端的要见她?
我大哥和你很熟吗?!
“世子爷没在,恕婢妾不能见外人,嬷嬷莫怪。”云漓直接拒绝。
陈嬷嬷一脸尴尬,“小公爷与世子爷乃至交好友,也曾是你哥哥的旧识,此时相见非恶意,没必要执着避嫌。”
“嬷嬷不是曾教导,所有事都由爷做主?如今您也能做主了?”云漓反驳质问。
陈嬷嬷噎住,只能看向宇文谦。
“少拿这话噎人嘴,刚才你还下马车透气呢,这会儿装什么规矩人,下来!”
宇文谦也是混不吝,哪能被她两句话就噎回去。
云漓:“……”
这可怎么办?
硬着头皮见?
她正琢磨的功夫,常六儿从前方探信儿归来,“世子带刑卫把侯夫人的亲外甥给抓了,里面已经闹翻了天!昨晚工部管事供出了粮仓糙米换良米的幕后主使就是他……这份寿礼送得够大的!”
“什么?!抓人?我就知道他留在京城贺寿没好主意!”
宇文谦亟不可待,立即穿过人群挤去侯府门口,这热闹可不能错过了。
云漓与陈嬷嬷也听了个清清楚楚,目瞪口呆。
给侯夫人贺寿,就是把侯夫人外甥抓了?
东来此时赶来找云漓,“大人已在前方等,你们这就随我一同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