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丰烨带着刑卫们速速离开,眨眼不见踪影。
云漓送走夜丰烨,又连忙去隔壁院中见林紫了。
林紫还在看话本,似乎没有任何事能比知晓结局更重要。
“……我是半露遇上世子爷的,世子爷正朝咱们别院来,刑卫们早已捕捉到聂轻抒的踪迹,就是来抓他。”
“但这也是后来才知道,不然也不用把小猎隼的消息做交易,不过此事早晚要有了结,交出去你也轻松了。”
林紫把事情简单交代,云漓十分感激,“你信我,才是最重要。”
林紫思忖了下,“其实我路上想过,若真是你下的毒,也是替天行道的侠女,只是方式鲁莽了些。”
“但我大半认定你不会,因为你和我一样懒,整天悠哉闲散只惦记着吃,这样的人怎有野心下砒霜?”
云漓:“……我只当你是在夸我。”
林紫破天荒的笑出了声,“也不能白吃你做的饭……呀,那烤鸭子还有吗?”
“凉了,我去热一热,你稍后过来吧。”云漓起身回去,林紫这个朋友她认定了。
林紫挑嘴,毫不客气道:“上次你做的味道太浓了,你少加几粒花椒。”
“行,给你的那份少加,我们三个人口重。”
云漓不会为她委屈自己。
林紫也没计较,只要她有得吃就行。
天空依然如往常一样湛蓝,可冬季的寒已冻得人们脑仁儿生疼。
聂轻衣没有死,被驴行老板救回来。
但她也活不长,因为身体耗损过大,已经掐算着日程去见阎王。
陈嬷嬷没有再来,顾也派了刑卫把此地严密把守,更是连棺材都钉好了。
棺材是云漓定的。
花了二两银子。
聂轻衣央求顾也帮她问话,“为什么找大夫救她?红螺是不是真的出卖了她?!”
红螺背叛,聂轻衣并不稀奇;
云漓让巧月找大夫救她,是聂轻衣心底无解的迷。
“卑职也很纳闷,你救她干吗?”顾也对云漓多几分尊重,毕竟斗技高超,通杀他输了一个月俸禄。
云漓一本正经道:“还没看到聂家人在羊市口街被砍得血流成河,怎能让她轻易闭上眼?”
“做了这么多恶事,她想痛痛快快的死,地藏菩萨也是不收的啊!”
顾也抽搐着嘴角,竖起一根大拇指,“不愧是爷的女人!”够毒又够辣!
云漓很无辜:地藏菩萨的确这么说过,不关她的事……
顾也快速离去,把话一字不落的带到了。
聂轻衣气得恨不能撞墙自尽。
可惜她被刑卫看守,哪怕寻死都已经力不从心。
三天后,聂轻衣暴毙于小院之中。
这一天,也是聂家满门抄斩,一个活口都没留。
陈嬷嬷得知消息,撑着虚弱的身子,亲自去告诉给聂轻衣。
聂轻衣一口鲜血哽咽在喉,她死不瞑目,随着聂家人一起离世了。
别院十个妾,如今就剩九个了?
看陈嬷嬷神经兮兮的模样,姑娘们察觉事情不简单。
可无论她们如何推敲打听,也得不到一丝八卦。
林紫原本知道个大概,细节是云漓涮着小火锅,一边吃一边当乐子讲给她听的。
“要不要写成故事去卖钱?蠢弟坑恶姐,人间善恶终有报。”林紫突然提议。
云漓斥她对话本入了魔,“这么蠢的故事有人看吗?”
“当然会,还要加上英雄救美啊。”林紫也知道世子爷抱云漓上马的事,禁不住调侃。
云漓抖了一个激灵。
英雄?
明明是个骇人恐惧的大反派!
而且还不举!
不过夜丰烨的身材真的好,她抱紧时“不小心”摸到坚实有型的筋骨皮……
“写话本当然需要杜撰,这美人就按你自己的模样写。”云漓提议。
“那我可没兴趣,世子爷太冷酷,又嗜血,我更欣赏温文尔雅、亦正亦邪的公子哥儿,绝对不是他。”
一次事件让二人成为闺蜜,林紫也敢说点心窝里的话。
云漓撇撇嘴,“那也不能照我模样写,我还想过点儿安生日子呢。”
何况她知道世子中毒真相,完全无法代入。
林紫想想,也只能罢了。
毕竟想到那个男人,所有的兴趣都没了……
二人小酒喝着,热锅吃着,陈嬷嬷称病不出,暂时不用上课。
夜丰烨监斩聂家三十六口人之后,又亲笔写了折子,弹劾皇后最宠溺的四皇子。
可四皇子早有准备,反咬夜丰烨嗜血无情,杀人入魔。陛下也认为他风头太盛,让他暂歇一段时日,调养身心。
宇文谦得知消息,乐颠颠地追到提刑司,“这回你终于有空了,不如咱们去边城玩玩,若能在那边过春节就快活了!”
夜丰烨看都不看他一眼,“陛下没罢我的官,我便不能离开京城,想玩你就自己去,没事别来烦我了!”
“嘿,这人不识好歹呢!”
宇文谦坐他对面仔细分析,“陛下让你歇一歇,就是让你离开提刑司,离开这些破案卷,好生品一品风花雪月!”
夜丰烨一指窗外,“坐此处也可日观雪落白霜地,夜盼橙月如弯弓,何必去边城?”
宇文谦:“……”
邵雍听你这么解释,都能从棺材里气得蹦出来。
“反正你必须离开提刑司,免得被人拿捏诟病。”
宇文谦真心为好友着想,“你若没有地方去,就去住我外宅,那里安静无人,也没人会打扰你。”
夜丰烨直言,“太子殿下让你来的?”
宇文谦并未否认。
太子与四皇子都乃皇后所生,可皇后更偏袒四皇子,认为那才是她的亲儿子,太子是属于陛下、属于臾国子民的。
夜丰烨此次针对四皇子,显然皇后把太子恨上了,认为夜丰烨与太子一党……
“我自有去处。”夜丰烨道。
宇文谦不屑,“你能去哪儿?回侯府?”
夜丰烨淡淡吐了两个字,“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