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猎的主要阵地是在林中。姜舒窈翻身上马,跃跃欲试。她前段时间刚向霍姐姐学了射箭,正想要大展身手。
“呦呦这次也想动手?”见她像模像样地背着箭,骑着马来看妹妹的姜淮挑眉。
“那是自然,”姜舒窈豪气万丈,充满自信地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哥哥可有想要的猎物,说不定我可以射中,到时候送给你。”
“还是别了吧。”姜淮不愿打击妹妹的积极性,又实在忍不住想笑:“先不说活物,你此时信誓旦旦,万一今日一只动物尸体都带不回来,岂不是平白遭人耻笑?”
他当时第一次打猎,也只带回了几只小型动物,那还是他在家里拿活物练过手的基础上。至于他妹妹,姜淮没记错的话,她怕是还只停留在射靶子的阶段呢。
姜淮笑得实在张狂,姜舒窈气极,转头对霍缨道:“霍姐姐,你看他!”
霍缨下意识看过去,两人猝不及防对视,皆是一愣。下一秒,霍缨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视线。
姜淮只觉得自己的耳垂隐隐发烫,心跳声更是莫名其妙的变得吵人。他清咳一声,若无其事道:“怎么,你技术差,还不许人说了?当真是霸道。”
姜舒窈看着两人的反应,暗自挑眉。哦吼,她哥哥还不是特别呆啊。
姜淮莫名觉得妹妹的目光变得让他不敢直视。他心慌意乱,也来不及细究,只道了一声:“罢了,多说无益,不与你争辩了。我先行一步。”
微微向霍缨点头示意,姜淮驾着马,匆匆冲进林中。
“霍姐姐,我们也进去吧。”姜舒窈的射箭都是霍缨教的,也正是霍缨在身边,她才如此肆无忌惮。
这就相当于考试时老师就在身边,还可以问答案,多好。
姜舒蕙未学过射箭,也不擅马术。只是待在帐中实在无聊,她便和姜舒菁一人一匹马在林中走走停停。
不同于姜舒蕙,姜舒菁虽不会射箭,却使得一手弹弓。所以,当一只兔子跑过时,她瞬间就忍不住了。
“大姐姐,你在此地等我,我去抓那只兔子。”
“去吧。”眼看着姜舒菁的眼睛都粘在那只兔子上了,姜舒蕙无奈道。
为了狩猎,林中会在前几天便早早引进各类动物。男子们几乎都是冲着大型猛兽去的。但与此同时,侍卫也会为世家贵女们准备一些小型动物,诸如兔子,狐狸这类的。
本来还打算骑着马慢慢走的,姜舒菁既说了让她在此地等候片刻,姜舒蕙干脆下马,停在原地不走了。
她看着林中的一草一木,默默背着它们的名称,药效,习性等,倒也不算无聊。
“小心。”姜舒菁迟迟不回,姜舒蕙也没有着急。她正努力辨认面前的树,姜舒蕙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下意识抬头,只觉眼前一花,像是有什么动物扑了过来。不待她反应,姜舒蕙只觉腰间被人一揽,身体腾空片刻,又落到了实处。
恍惚回神,姜舒蕙这才发现,她竟被人抱到了马上。而且,看情况,那人还是单手!
萧北樾完是下意识的反应。将人带上马,紧张的瞬间过去,他的注意力渐渐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第一次见时,萧北樾便觉得她很是清瘦。如今将人抱在怀里,才发觉,竟比看起来还瘦!只是,抱起来却不咯人,还有些软。
萧北樾悄悄看了一眼。果然,同他预想的那般,姜舒蕙的腰,他一只手就可以托住。而且,她的身上好香啊。姑娘家,都是这般好闻的?
“姜姑娘,无意冒犯。”感受到身前人的慌乱,萧北樾遗憾地将手松开:“在下追着一只狐狸,不想那畜生竟往姜姑娘那里扑,让姜姑娘受惊了。”
姜舒蕙这才明白,原来刚她看到的影子,竟是只狐狸。只是现在狐狸已经跑远了。
“多谢萧公子。只是,萧公子可否将我先放下去?”
两人挨的很近,姜舒蕙不敢轻易动弹。毕竟,若是不小心碰到什么……
“在下冒犯了。”萧北樾先一步从马上下来,向姜舒蕙伸出手。
姜舒蕙稍稍借力,利落地翻身下马。她虽不精马术,下马的姿势却很熟练。
萧北樾挑眉。小姑娘的动作竟还有几分英气。
“我听府中四妹说,萧公子曾向她传过消息?”姜舒窈问过她可认识姓萧的,姜舒蕙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萧北樾。
只是,他们应只是不久前才刚认识吧?萧公子对认识没多久的人都愿意主动相助,当真是高义。
“是我。”萧北樾没有遮掩,直截了当地承认了。毕竟,做了什么事情,就是要对方知道才有意义。
萧北樾本想着,若是查到那蒋家的人有何不妥,就找机会悄悄透露给姜舒蕙。只是,得知宣平侯府的情况后,他选择了告诉姜舒窈。
毕竟,据他的了解,姜舒蕙并不受宠。况且,依她的性子,只怕会悄无声息地掩下这件事情。
“萧公子的恩情,姜舒蕙没齿难忘。”他的用心,姜舒蕙也能猜到。也因为此,她并没有因被人私下调查而生气,反而只是感激。
“我并不是正义的人。”萧北樾觉得,自己还是要纠正姜舒蕙可能存在的某些错误认知。
“可于我而言,萧公子确实行得是正义之事。”姜舒蕙只以为萧公子不愿让她一直道谢,虽有些疑惑,却还是解释道。
“可你对那种事情无所谓。”萧北樾斩钉截铁:“我的行为,于你并无影响。甚至,对你来说,可能带来的困扰更多一些。”
姜舒蕙没有否认。她的亲事迟迟定不下来,让陈氏很是忧心。嫁谁并无分别,蒋文旭养外室的行为不会出现在成亲前,也会出现在成亲后。拒绝同蒋家定亲,意味着她要再多麻烦陈氏一些时日。
她不愿如此。
“不瞒萧公子,同谁定亲,在我眼里并无区别。或许,我算是离经叛道。”姜舒蕙如实道。可能是萧北樾的坦诚和直接让姜舒蕙放松,她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意不被心领,应当是很值得生气的事情。姜舒蕙本以为对方会发火,却不想,久久未等到回答。
她忍不住转头看去。认识以来,一直表现得很稳重的萧北樾,头一次在她面前笑的吊儿郎当,却又仿佛毫无顾忌:“巧了,我生来便离经叛道,劣性难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