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即使鸿门宴也得赴呀”,江凯放下水果篮。
他整理好衣领,拉直了衣袖,扯了扯西服下垂的边沿。
他用双手拢了拢头发,他再次提起苹果,朝南河大桥走去。
江凯路过公园时,并没看到窗户边的美久。
“难道她不在家吗”?江凯提心吊胆,很怕碰到安琪在家。
“吱呀”一声门开了,“江凯”!美久的惊喜表情溢于脸上。
江凯看到美久脸上瞬发的红晕,他的内心有一股暖流荡漾。
他把苹果放在酒柜上,转过身就把美久紧紧地搂在胸前,生怕她飞了似的。
美久紧靠江凯,抱住江凯,四目相凝,两颗心又融合在一起。
“久,我好想你”!
“凯,我也好想你”!
相思就是这样,没见面时,用各种原因武装自己。
一旦见面以后,情不自禁,所有的武装部瓦解。
“我一个人在家,很无聊,没想到你来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美久的泪眼,望着江凯的眼睛。
“怎么会呢”?江凯边说边吻上了美久的红唇。
两人轻吻着彼此,湿了眼眶。
两人相互紧拥,恨不得又要把对方刻进自己的身体里,以缓解几日以来的相思之痛。
江凯的心中,渐渐升腾起一股力量,“为了美久和孩子,将来一定好好打拼”!
美久的心中也化开了对江凯的不满。
情能生火,爱能化冰。此刻,美久已是非江凯不嫁了。
情若非花忆染霜,侣伴相携少年狂。
粉羞娇面心飞扬,梅熬冬苦花暗香。
两人相互依偎,坐在沙发上,“一生相随”!两人同时伸出左右手,十字互握。
“岁月,从来不是让人快意挥洒的”!
“岁月,是让人慢慢熬的”!
两个人终于长大了。
“爸爸,钥匙给我,我来开门。给我嘛,给我”,门外传来妹妹小茜撒娇的声音。
江凯赶紧松开美久,坐在了单椅上。
他把双手搁在膝盖上,挺直腰身,并不敢看章海波。
“咦?今天有客人吗”?安琪看到鞋架上的大码运动鞋。
“阿姨,是我,江凯,美久的同学”,江凯不得不起身答话。
“哎哟一一一”声音高八度,特长的尾音中透着不屑。
“江凯呀!知道,知道。不是快成我们家的乘龙快婿了吗”?安琪甩出了讥讽,嘲笑。
章海波狠狠地瞪了安琪一眼,安琪自知理亏,仍然强辩,“我说错了吗”?
安理就是想把美久早点嫁出去!
美久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哗哗下流。
原本白皙的脸因激动而涨得通红,又想说话,喉咙发紧!她咳了起来。
江凯不敢有过分亲热的举动,在章海波面前。
章海波赶紧将美久搂在胸前,轻轻地打拍她的后颈。
“乖女儿,不哭,不哭,有爸爸在呢”!
美久哭得更凶,梨花带雨。
章海波怕动了孩子的胎气,“宝贝,不哭,有小宝呢”,章海波在美久耳边轻言。
“嗯”!美久渐渐止住了哭声,气息平复,她无力地靠在爸爸的肩膀上。
妹妹章小茜也站在美久身边,“姐姐,不哭”。
她用自己的小手去擦姐姐的眼泪。
“章小茜,过来”!安琪在厨房大声喊。
“哦”,小茜一步三回头,舍不得姐姐。
章海波用狐疑的眼神盯着厨房,他皱着眉头,并没说话。
他再次握紧了女儿美久有些冰冷的手。
“章叔叔,我先回去了。明天中午大家去开府酒楼,爸爸妈妈请您们吃饭”。
江凯经过安琪的冷嘲热讽,反而一下子长大了。
“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主导,自己的人生应该自己规划”。
“美久,我走了,好好的,等我”,江凯蹲下来,握了一下美久的手。
章海波看着江凯的不断变化,心中颇为欣慰,“人啊!终是要成长的”。
江凯自信地走出美久的家,“没有钱,先找李叔借,自己以后慢慢还”。
江凯的脸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阳刚之气。
冬天的太阳,穿过层层雾霭,挤到空隙处,厚此薄彼地挥洒着难得的温暖。
江凯也领悟到,生活,你想多要温暖,就要多争取太阳的分量。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包括自己。
“妈妈,我回来了”,江凯还没进门就大声喊。
“这么快,又被轰出来了”?江岚凤一边炒菜,一边应声。
但当她看到江凯信心十足的神态时,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她感到很欣慰,快做爸爸的人了,也该懂事了。
“妈妈,我订了餐,明天中午,开府酒楼”,江凯搂着江岚凤的肩膀撒娇。
“妈妈,你不会怪我膻自作主吧”。
“巴不得你长大呢”!
江岚凤的肩膀被江凯揽在了他的手腕下,儿子的头靠在耳边。
一种久违的温情袭上了她的内心,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被遥远的时空封存了。
一个酷似江凯的身影涌上心头,她的眼睛湿润了。
“爸爸还没回来吗”?江凯扫视了一周,没见爸爸李多金在家。
晚上,江岚凤特地炒了几样下酒菜。
酸萝卜炒儿肠。仔姜炒肉丝。红苕粉炒肥锅肉。外加一个清炒莴笋片。
饭桌上,李叔打开了酒瘾,他好久没吃到过这么好的下酒菜了。
李叔心满意足地喝着小酒,“好菜!好酒”!
肥锅肉的香糯,把朝天椒的火辣,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再配上地道的粮食酒香,“爽”!
“爸爸,可以支持我五千块钱吗?我结婚要用”。
江凯想再次证明,十多年的父子情,到底值多少钱?
一提到钱,李叔就醒了。
“不行,得打借条”,酒杯瞬间见底。
江凯马上站起来,为李叔泻满酒杯。
江凯的心中早有预感,所以也没有失望。李叔,就是这样子的。
“行,打借条,一定还”,儿子结婚花费还得向老子打借条。
十几年的父子情,终究还是攻不破,李叔心中的利益堡垒。
趁着酒兴,听着“还”字,李叔尖嘴猴腮的脸笑开了,露出了黑黃的烟薰牙。
“好啊!年轻人就该有担当”,李叔嚼着儿肠的香脆,又泯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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