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久轻轻地坐在爸爸身边,“妹妹她们呢“?
“买菜去了。你去哪儿了?“章海波转头问。
“和江凯买戒指去了,黄金翡翠的,一千多“,美久挽住了章海波的手腕。
章海波心里一沉,知道这是女儿美久提出的,江家还没这么主动,也没这么阔绰。
“久儿,抽空去给江凯买戒指吧“,章海波拿出钱包,取出银行卡。
“谢谢爸爸“!美久这几天心情不错,离不开章海波的支持和倾情付出。
父爱如山,此情无底。父爱无言,如海无边。
人世间为什么一定要安排女儿必须出嫁呢?能绕父膝盖百年该有多好。
儿媳妇,总是没有自己的女儿贴心。
难道这是上天留给父母无法弥补的一个缺憾。
人生,太圆,易满。留个缺口,考验人的心智和肚量,专门给人修行的机会吗?
将夫妻之老视为己之老的人,也必定是个极善之人。也许,只有福德深厚的人,才会得到命运的如此眷顾吧。
美久对自己的很快离开,心痛不已。为自己这么早就不能承欢膝下,自责不已。
美久走向厨房,她想尽可能的为爸爸做一些事情。
“爸爸,中午吃啥?我弄“,美久端起电饭煲。
美久的话惊了章海波,“你可从未做过饭的,久儿,煮得熟吗?“
章海波直接怀疑美久做饭的水平。
“爸爸,放心,不会让您吃生的“,美久拿着碗盛米。
“爸爸,放多少米“?爸爸想了想,也须教女儿做饭了,“一碗米,淘两次。“
“放水很关键。太少,米饭太硬。太多,又成了干稀饭。“章海波来到了厨房。
“我们这边的米比较硬,放水两个手指节深。如果是南方的米,只要一个指节就行“,章海波边说边示范。
美久在旁边向爸爸竖起了大拇指,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
章海波对女儿的陪伴本来就少,美久的笑脸又勾起了,他心中经常浮现的画面。
年幼时的童言稚语。小学时的天真烂漫。少年时的沉默寡言。和她妈妈离婚后,美久无助的眼神,在章海波心中一直是无法释怀的痛。
现在到了及笄之年,马上又要出嫁了。
章海波的父爱就这样被中止了。虽然说仍然可以关心她,哪里有在自家这么随意。
太多,有人说话,说美久已经出嫁。
太少,又于心不忍。没有妈妈关心,本就可怜。再缺了父爱,让她怎么去抵挡人生的风雨。
“爸爸,中午吃什么肉,我看有猪脚,肥鸡,大鸭。吃哪种“?美久打开冰箱,拉出了抽屉。
美久的话打断了爸爸的思绪。“久儿,爸爸教你做几样硬菜“,章海波打开了燃气灶。
“猪脚,肥鸡,大鸭都拿出来,我来斩“,章海波把猪脚和肥鸡各斩取了一半,大鸭只取了翅膀。
“久儿,爸爸教你做东坡肘子,麻辣鸡块,香卤鸭翅“,章海波边说边往锅里倒水,“学好了呀,以后爸爸的下酒菜还你的厨艺呢“。
父女俩在厨房里挥锅握铲,欢声笑语,厨房里不光弥漫着菜香,更有一种难得的天伦之乐!
下午,美久约江凯再次来到凤祥珠宝。
“靓仔靓女,欢迎光临!“营业员娇小玲珑中透着温和如玉的气质。
江凯直接站在翡翠柜前,他不想买贵的,有一个就行。
“就要这个吧,与我那个很配“,美久指着一个五百多的翡翠戒指。
江凯戴上了戒指,颜色和款式都很适合他。
“莎草江汀漫晚潮,翠华香扑水光遥“,这句诗配上美久看江凯的柔情,再也恰当不过。
美久和江凯,用戒指套牢了彼此。
“江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美久故意停顿不说。
“快说,快说!“江凯迫不及待。
“我爸让我们拍婚纱照啰“!美久高兴得原地圈儿。
江凯听后,即时阻止,“只拍一张,你穿最美的婚纱礼服,我给钱,不能再让你爸爸出钱了“。
江凯终于男人了一回。
美久不在家,章海波觉得没地去,仍然在家看电视。
“美久呢?“安琪坐在章海波斜对面。
“拍婚纱照去了“,章海波回答了一句,依旧盯着电视。
“喂!章海波,我们家有多少钱,经得起你这个败家的女儿折腾“,安琪忍了很久,听了章海波的话,终于忍无可忍。
她哐地一声,把电视遥控板扔在了茶几上,一个翻滚,又掉在了地上。
她的脸因气急而发红。
“拍个婚纱照嘛,不用发这么大的火“,章海波捡了地上的遥控板,坐直了身子。看到安琪发怒,他的心中着实咯噔了一下,但他不想让事态发展升级。
“哦!你知道拍婚纱照要多少钱吗?说得轻巧。又要几百上千“,安琪重新坐了下来。
“是吗“?章海波有点不大信。
“你整年在海上飘。知道过年前各行各业,都要大捞一笔的惯例吗“?安琪用篾视的眼神看着章海波。
“并且,这笔开支大可不必。家里那个样,有地儿贴吗?结婚后有可能饭都吃不饱,尽整这些虚的,有意思吗“?安琪的语气中,极为看不起江凯家。
安琪看不起江凯家的语气,把章海波也激怒了,“美久现在这样子,还不是托你的福!你有真正关心她吗?有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吗?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章海波站起身,快步走向大门口。
“哐啷“一声巨响,他把自己关在了屋外。
章海波还是不想事态升级,因为美久正在筹备嫁妆。
他点燃了一支烟,慢慢地走下楼。他漫步在公园里,又觉得百无聊赖。
“还是去湖边走走吧“,章海波心想或许能遇到钓鱼的木老头,他们有过几面之缘。
安琪被章海波不留情地呛了一顿,本来要反辱相讥。可章海波骂了之后,转身出门了,令安琪没有了发泄的对像。
“啊!“她大叫了一声,又把遥控板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以为我想过这种生活吗?每天都像守活寡一样。我恨你,章海波“!安琪一人在屋内发泄,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安琪看着客厅到处都是美久的嫁妆,她气不打一处来,手脚并用,捶打着这些刺眼的嫁妆。
“妈妈,你怎么啦?我都被你吵醒了“,章小茜从卧室里声出来,揉着双眼。
安琪停下了手脚,走过去抱住了小茜,“没事,妈妈刚才是打老鼠“。
泪水漫了眼眶,她忍住了自己的愤怒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