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不断的从明静的嘴里溢出来,她却死死的瞪着严全安,嘴里没有发出一声闷哼和痛呼。
严全安对着明静仇恨的目光,只觉得恐惧一层层从心底漫延上来。
他越发心慌,抬脚踩在明静的脸上,用力碾动明静的头,迫使那仇恨的目光不再对着他的视线。
“原本还想留你一命给我多赚些钱的,既然你现在知道了这么多,那就早点下去跟那两个老不死的相聚吧!”
严全安的脚从明静的脸上移到她的脖子上,狠狠的踩了下去。
望着明静的脸变得涨红,努力的长着嘴却无法呼吸,严全安的眼里露出弑杀的疯狂。
“我们好歹做了十几年夫妻,你还给我生了个女儿,既然你现在就要死了,我也不介意让你做个明白鬼。”
严全安望着明静冷笑:“你以为当年那个老不死的真的是生病了吗?
不是!
他只是被我下了巴豆!镇医院的那些废物医生们,果然没让我失望,完全查不出来,还让老不死的去县里检查。
呵呵,不让他以为自己病了,我怎么瞒着你杀掉他们?
我不过是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一些小错而已,那两个老不死的,竟然敢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改,就要将我赶出你们明家!
结果呢?
到底是谁滚出了这个家?连尸骨都回不来!他们的女儿照样好吃好喝的伺候了我十几年,还生怕我再跟人跑了!
可惜了,要是红姐没出事,我就放过你了,毕竟你那些年待我也不薄。
红姐可比你识情趣得多,今天你死了也好,等我用完你这几年攒下的这些钱,红姐应该就能从里头出来了,到时候我就让闺女喊红姐喊妈。”
严全安越说越兴奋,狰狞的脸上全是得意忘形的笑。
明静终于头一歪,彻底失去了知觉。
严全安松开踩在明静脖子上的脚,弯腰一把抓起明静的头发,像拖死狗一样将明静朝楼梯上拖去。
明静死了,他得想个办法将这个女人的尸体处理掉,否则明静这个死状,就是三岁的孩子看了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严全安将明静拖到大门口,准备用摩托车将她拖到山上,跟当年一样,将明静从涧上扔下去。
可他刚将明静搬到摩托上趴着,天空划过一道闪电,随着一声炸雷,一场大雨猛的就铺天盖地泼了下来。
严全安这些年一向快活惯了,怎么能忍受大雨淋身的苦,更何况是冒雨骑摩托车。
他又手忙脚乱的将明静的尸体重新往屋里拖。
严全安想起来,厨房有个明静用来处理牛骨头的碎骨机,如果将明静的尸体弄碎,再将渣倒进厕所里,同样也无法被人发现。
也是明静命不该绝,被严全安拖来拖去,又被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一浇,竟醒了过来。
就凭一只脚怎么能勒死人,明静是听到父母惨死的经过,一口气没提上来,活活给气得闭过气去的。
严全安醉酒后判断力本就迟钝些,加上手背被明静咬掉一块肉,对明静多少还是有些发怵,竟没有仔细检查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严全安打开碎骨机,却发现无法直接将明静直接塞进去,便打算找把刀先将明静的尸体分解了再碎掉。
但他很少进厨房,连菜刀放在哪里都半天没找到。
碎骨机轰隆响着,严全安只能将明静的“尸体”扔在地上,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躬身打开一个个柜子寻找刀具。
醒来的明静悄然起身,取过案台下挂着的两把砍刀,从后面朝着严全安的脖颈砍了下去。
严全安死了。
他的尸体被明静用碎骨机碎成碎末,用大锅煮了,倒进泔水桶里送给了养猪场。
镇上有人问起严全安的去向,明静就说严全安打了她一顿,抢走一些钱后跑了。
这的确也是严全安以前经常干的事儿,没有人怀疑。
严灵从学校回来曾偷偷去找过爸爸,没找到,还一度有些失落。
半年后,严灵满十九岁,流云观的使者仙姑上门,让明静送严灵上流云观认干娘。
明静不是本地人,对流云仙姑的信仰不如当地人那么热衷,而且严全安出事以后,她也并不信鬼神之说。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神,她的爹娘死得那么惨,为什么凶手这么多年一直逍遥法外,爹娘也从来没入梦告诉过他们的死因?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神,严全安穷凶极恶,怎么可能会放过她,鬼魂怎么可能不纠缠她?
可见鬼神之说,只不过是人心里的鬼。
她杀严全安,并不觉得后悔,更不觉得自己错了,无惧无怖,所以连噩梦都没有做过一晚。
明静直接拒绝了流云观的使者仙姑,说她不信鬼神,她的女儿也不认任何人当干娘。
仙姑使者遭拒绝,什么都没说,只是望着明静冷笑一声后,扭头便走了。
那天晚上,明静睡到半夜,突然听到一楼的门被人砸得哐哐直响。
她以为是半夜来名宿住宿的客人,便披着衣服下楼开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明静就闻到一股恶心的酒臭气,就像严全安生前无数次喝醉后,嘴里散发出来的那股臭味。
由于严全安的缘故,明静讨厌酒鬼和赌徒,她并没有直接开门,而是隔着门板开口问道:“外面是谁呀,咱们店客满了!”
外面的人却没有回答,依旧“哐哐哐”的砸着门板,并发出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气声。
这一切动静,都太过熟悉了!
严全安生前醉酒后也经常会发出这样的喘气声。
明静有一瞬间的惊惶,转身就想朝楼上跑。
砸门声一声比一声响,明静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她跑出两步后,突然突然反应过来,不,门外的人不可能是鬼。
传说中的鬼不是能直接进屋吗?外面的那个东西却在砸门。
想到这里,明静停住脚步,转身慢慢走回门边,对着门外吼道:“我让你赶紧离开,咱们家已经客满了,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哐!哐!哐!”砸门的声音依旧一声比一声响。
明静不敢开门,目光落在离门不到一米远的四开景观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