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被按在墙壁上,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墙壁的另一面传入的耳朵里。
声音轻微而朦胧,有点像自己在费家卧室里听到的声音。
——“你也来了”
——“是啊,他呢”
——“还没到,快了。”
——“还要多久都有点等着急了。”
——“急什么,不知道新娘总是姗姗来迟吗”
新娘
几个不同音色的声音钻进了百里辛的耳朵里,他将耳朵巧妙地更贴到墙边,分神想要倾听更多信息。
就在刚才短短的一瞬间,他听到了至少三个人的声音。
就在百里辛分神间,一股冰凉的触感忽然袭上胸膛和脖颈,黑雾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衣角之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追逐到了脖颈间。
眼前的东西看起来是一团模糊的黑雾,可这个东西接触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却感受到了压迫,带着细纹和粗糙质感。
黑雾摩挲着青年最脆弱的脖颈,慢慢来到了青年的下巴上。
“你在走神”分辨不出声线的模糊声音像是裹着一团雾气,百里辛只能听出这个男人的声音,也不知道这是黑雾本身的声音还是经过伪装后的声音,雾气中缓缓伸出两条细长的丝线,若有似无地抚摸着男人的脸颊,“什么东西让你这么感兴趣感兴趣到忘记了面前的危险,忽视了我的存在”
黑雾说话间,百里辛还未反应过来,身体被对方猛地一翻,百里辛再次毫无招架之力地变成了面朝墙壁,背朝黑雾。
黑雾袭来,从身后将百里辛团团包裹,其中一团软绵绵的雾气来到百里辛的脸颊侧,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是隔壁的声音他们里面有你在意的人是谁”
百里辛被紧紧挤压在了墙壁和黑雾中间,动弹不得,耳边除了黑雾的声音外还有隔壁的交谈声。
忽然,隔壁传来了一声惊呼。
——“新娘来了。”
——“哇哦,今天的新娘子真美,他好漂亮,精致得像一只洋娃娃。”
——“漂亮的半透明婚纱下面是新娘白瓷般的肌肤,我已经迫不及待在白瓷上点缀上漂亮的红梅了。”
——“真期待啊。”
新娘来了
新娘指的是什么
百里辛绝对不会愚蠢到以为就是现实意义上真正的新娘,这个所谓的“新娘”应该是某种特别的代指。
“新娘”指的,难道是原主吗
在百里辛思忖间,黑雾从身后卷来,捏住了百里辛的下巴抬起,将百里辛的脖颈拉出了一条极致的紧绷线条,“新娘这个人一出现你就开始紧张了,你在意的人是这个新娘”
“新娘是你什么人你们是什么关系”黑雾袭来,逼问着百里辛。
百里辛被迫仰起头,一边是隔壁逐渐混乱疯狂的声音,一边是耳畔黑雾近乎偏执的逼问。
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嘴巴张开的瞬间他的瞳孔瞬间收缩。
只见浓雾侵身而下,毫无预兆地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嘴里,入侵着所有可以入侵的角落。
有什么东西从腰部滑下,百里辛忽然听到“刺啦”一声衣帛撕裂的声音,下一瞬间一股凉意便贴着小腿袭了上来。
隔壁的声音逐渐放大,里面开始掺杂着青年绝望的哀求声。
——“不要过来,求求你们。”
——“放过我吧。”
青年混合着哭泣的哀求声凄惨动听,周围没有传来拯救他的声音,反而是因为他的声音越发兴奋。
——“放过你那你叫声‘老公’听听,叫得我开心了我说不定就放过你呢。”
——“可怜的小美人,哭什么,今晚有老公疼你。”
——“乖,现在先别哭,省着点力气,等下再用力哭。”
戏弄声、嘲笑声此起彼伏,青年那一声声凄厉的声音混合在其中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身后,黑雾渐渐卷上,百里辛的身体不自觉痉挛起来。
黑雾有些愠怒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还分神这个新娘对你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从今天起你只能看着我!”黑雾忽然掰过百里辛的下巴看向自己,在偏执的所有权宣誓中,百里辛忽然张开嘴巴,眼中一阵失神。
汹涌的压迫之下,百里辛还未发出的声音尽数被黑雾吞进口中,消弭在黑暗里……
隔壁的哭喊声又低到高,又由高到低。
不知过去了多久,隔壁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黑雾也意犹未尽地放过了百里辛。
在百里辛失神的目光中,黑雾缓缓道:“我还会再来找你的,今天就先到此为止。”
说完这句话,黑雾就像幽灵般凭空消失,只留下了满地狼藉和颓然靠在墙边大口呼吸的青年。
百里辛靠在墙上,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因为暗适应的缘故,他也渐渐适应了这个房间的黑暗,周围也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可以模模糊糊看到一些轮廓。
百里辛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等待着余韵过去。
太刺激了。
这次是强/制/爱吗
他好刑。
房间的房门忽然响起,百里辛此时的位置就在距离玄关不远的墙壁处,一抬头就能看到门口。
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了打开的房门中间,那人抬手在墙上摩挲片刻,没过几秒刺目的亮光就迫使百里辛生理性眯起了眼睛。
眼睛暂时性失明,敏锐的耳朵却将男人的脚步声尽收耳底。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声音响起,不断朝着自己逼近,最后消失在了自己身边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等到百里辛终于适应了亮度,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抬头的瞬间,他撞见了一双漆黑的眼瞳中。
穿着昂贵西装的帝迦就像暗夜帝国中的王,沉默地站在他的面前,面无表情,居高临下俯视着打量着自己,看到百里辛终于睁开眼睛,男人才淡淡开口:“你怎么从宴会大厅来到这里了不是让你在阳台等着宴会结束吗”
百里辛两条腿还有些打战,他扶着身后的墙壁强撑着站起来,心里暗暗骂了一声“衣冠/禽/兽”。
渣男,玩完就翻脸不认人。
我为什么在这里还不是被某人拉进来的!
人渣,畜生,禽兽,呸!
你这种在古代是要浸猪笼的!
浸猪笼去吧你!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顺着腿滑下来,百里辛表情瞬间一僵,下意识去找蔽体的衣物。
当看到满地的碎布后,百里辛又在心里把某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男人目光缓缓下移,漆黑的眼神逐渐变得阴暗。
在青年逐渐羞耻的目光中,男人皱着眉走近百里辛,一把将疲软中的青年用公主抱的姿势抱在怀里,径直朝着浴室走去。
这种豪华的酒店里面都自带浴室,而且浴室还很高级。
男人力气很大,动作却又十分温柔,他将僵硬的青年小心翼翼放在浴缸中,接着就开始往浴缸中放水。
水温是直接调好的,放在浴缸中温度刚刚合适。
两人就这么一个在浴缸里面,一个站在浴缸旁边,谁都没有说话。
帝迦居高临下凝视着青年。
青年眼睛泛红,眼尾浓密的睫毛都打了结,似乎是泪水沾湿了睫毛,将它们缠成了一团。
嘴唇红肿,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痕迹,还有那双战栗的腿,可想而知刚才被欺负得有多狠。
是谁
帝迦下意识透过浴室门口看向外面,似乎想要从这个房间中找到了另一人的存在。
青年是被迫的吗
还是自愿的
李总那句“扬州瘦马”不自觉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难道青年真的是李总说的那种人吗
用身体当成资本,换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帝迦忽然有些胸闷,他重重呼吸了几下,才说了今天第二句话,“你几点上来的”
青年有气无力地靠在浴缸壁上,任由温热的水浸湿自己,将满身的疲惫带走。
他张开嘴,嗓音沙哑:“跟你分开没多久就上来了。”
帝迦眯了眯眼,“那个人什么时候走的”
那个人,那个把青年弄成这样的人。
嗓子都哑成这样了,当时肯定很激烈吧
眯着眼睛享受水温的青年忽然睁开了眼睛,用一种帝迦读不懂的莫名眼神打量着自己,好几秒后,青年才徐徐开口,“你进来之前没多久才离开的。”
帝迦藏在袖子里的拳头不由攥紧。
他把青年放在阳台的时候才晚上七点半。
现在已经快凌晨了。
整整四个半小时
该死的。
帝迦又是深吸了好几口气,目光从百里辛身上移开落到了旁处,乳白色的东西缓缓从水底浮起漂在了水面上。
帝迦的拳头又一次攥紧。
真该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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