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三位警察跑上楼来,他们木然地站在门前,看着卧室中恸哭的叶大少爷,都面无表情,不言不语。
过了一会儿,周美琴才慢慢清醒过来。她一睁眼就看见蹲在面前的叶选宏,顿时惊恐失色:“你……你怎么回来了?你要加害我们娘俩吗?”说完,双手撑地,向后猛地一退,又无力的瘫软倒地。
门口的三位警察跑了过来,一人去搀扶周美琴,两人把叶选宏提了起来。
同时,又一位中年警官快步走进卧室,黑着脸肃然道:“叶少爷,你涉嫌谋害叶家主,侵吞家族财产。你现在务必到警局配合调查,请吧。”说完,他抬手一挥,转头向门外走去。
“你们要干什么?凭什么打胡乱说?这是恶语中伤,我要控告你们……”叶选宏发疯式地不断挣扎,但无济于事。他被两位年轻警察架起来就往外走,边走边咆哮着大叫冤屈。
在一楼客厅里瘫坐在沙发上的谢白曼,头发有些凌乱,面色复杂地安慰着支支吾吾的雪儿。女佣雪儿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已变得神志不清。
第二天,叶家的重大变故并没有散播出去,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掌控了般,消息被封锁得严严实实。
因为叶家死亡的是武者,所以警察局已将相关档案资料移交给武盟的人,由从锦城赶来的这些武者进行善后处理。
叶家人中唯一由警察负责侦询的,只有不明就里,才从省城返回的大少爷叶选宏。
过了几天,一个清雅秀丽的身影出现在叶家门口,她身后还跟着一位宗师境界的青年女子。
“师妹,这就是你家?”宗师五层后期的女子问道。她看着叶家华丽气派的大门,那异域风情的脸蛋上露出讶异的神色。
“璇珠师姐,请进。”淬体四层的清丽女子微笑道。
宗师和淬体境界的武者互称师姐师妹,着实让人奇怪。
这位淬体武者就是宗门名号为“冷璇烛”的叶芷菡。她现在已加入新省雪山深处的天寒宫,那是一个炎国二级势力的大宗门。
因为天寒宫地处偏远冷寒之地,所以炎国内地知道它的武者不多,更别说那些普通人了。
炎国宗门派别中大多数都有传承的字辈谱系,代代相传鲜有断承。“璇”字辈在天寒宫辈分很高,仅次于内门长老,一般属于真传弟子和内门天才弟子的辈分。
叶芷菡因为冷寒病体被季乐轩送往天寒宫医治,现在不但病情得到抑制,还加入了这个大宗门。
她已被天寒宫重点培养,在短短一个多月时间里不但淬体成为武者,还突破到淬体四层中期的境界!这个修炼进阶的速度仅次于映天,比唐寒冰还要出色。
其实,寒冰的煞体体质需要慢慢进化完善。越到后面,他那世所罕见的恐怖体质的诸多特性,将会越充分地显露出来。
这时,芷菡带着冷璇珠刚要走进大门,就被守在门口的叶家武者拦了下来。
一位淬体八层的武者认出了叶芷菡,他上前一步道:“大小姐,家族现在出了大事,叶大少爷被关了起来,你还是不进去为好。”
芷菡震惊得无以复加,家中变故,父亲被抓?她抬头望去,见叶家大院里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一时心中郁闷,不解的喝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
淬体武者怯生生地看着她,为难道:“大小姐,我不是很清楚,你……”
“叶芷菡回来了吗?怎么不让进啊?”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芷菡看见管家谢林甫带着一帮武者走了过来。
绝大多数时候,谢管家要不尊称自己为“大小姐”,要不亲切地叫着“芷菡”,极少直呼自己的名。现在,芷菡见谢管家对她如此称呼,颇感意外。
很快,谢林甫等人走到门前。他嘴上说要让叶芷菡进去,却与这群武者一道将两女子堵在门外,还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
过了半晌,谢林甫向一位武者眨了下眼,那位名字叫叶陵江的宗师走上前来,猫哭耗子般说道:“大小姐,你怎么才回来啊?前些天,你父亲为争这个家主,都……唉,都狠心地采取非常手段了。他现在犯了法,还伤了那么多人的性命,你快去警察局看看他吧。”
几年前,陪着芷菡去南宫华武看映天打黑市拳的,就是这位她信得过的宗师。
她本已觉得情况异常,还耐心地和师姐在门前等待。现在,她终于等来了这么一个肝胆俱裂的消息,瞬间就难以自已了。
此刻,芷菡双眼赤红,嘴唇须臾变白,身上冰冷的寒气股股溢出。她握剑的右手不停地颤抖,一副随时就要抽剑出击的模样,令人诧异,也使人担心。
“璇烛,你怎么了?要控制自己啊!”冷璇珠大声地提醒芷菡。她知道师妹虽然身体特殊,但容易发病难以自控。
叶陵江走上前去,假惺惺地想询问叶芷菡的情况,却听一声暴喝:“滚!”,跟着就感到一股浑厚威压袭面而来。
刹那间,他和在场的叶家众人都被逼得步步后退,好几名先天和淬体的武者直接瘫倒一片。站得最远的谢林甫也不得不向后急退,难以置信地盯着叶芷菡身旁的青年女子。
此刻,芷菡胸前的墨绿色项链散发出缕缕青绿光芒。
不一会儿,她长嘘一口气,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如果映天在场的话,已能看出那块小石头已被打上类似禁制的东西。
正因为如此,这个陨石项链已经今非昔比,对压制叶芷菡身上冰寒之气的效果更加明显。
芷菡思考片刻,不打算再进叶家大院。她看着冷璇珠,戚然道:“师姐,我们走。”她要去警察局见父亲,想把叶家突发的事件问个明白。
以前,芷菡肯定会坚定地相信父亲。但经过白塔山一事后,她对谁都有了隔阂,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只是,她心中深藏的那个男子例外,不管天长地久,都会一如既往的信任他。
不仅如此,就在前些年的那一天,她和方豆豆在白塔路边聊过他打黑市拳的事情后,一回到家里,她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就是要以身相许,要与他相爱互信。
那一刻,她就像含羞待嫁的姑娘,兴奋得仰面躺倒在卧室的大床上,幻想着两情常相依,笙歌永相随的画面;那一瞬,她心里就暗暗发誓,不论海枯石烂,但愿生死相伴,今生无悔!
当两女子慢慢走远,站在叶家大门后的谢林甫微眯双眼,喃喃道:“她居然成了武者,还有这么强大的朋友!”
他转过头来,向叶陵江吩咐道:“你派人去查一下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属于哪个势力。还有,马上派人……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南宫家吧。”
说完,他走出大门,登上一辆新买的宝马车,疾速向南宫家的方向驶去。
叶家院内大别墅第二层的那间粉红色的卧室里,一扇窗户缓缓打开,一个妩媚娇艳的身影显露出来。
她轻笑了一声,又转过身去,看着在门前傻乎乎的还流着口水的雪儿,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