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来不及深思。
胖女人比他腿还粗的手臂砰的一声扫过来,就像一根大铁柱压在他身上一样。
直接把他压弯了腰。
“杵着做什么?打盆水来。”胖女人的声音又甜又凶。
甜是天生的。
凶是人间凶残的凶,家有恶婆娘的那种凶。
少年眸色冷厉,下意识要出手,余光瞥见窝在她怀里的人。
软软的,一小团,可怜兮兮。
他到底还是顺从了,找盆去打水。
水来了,胖女人仅是看了一眼,手都没碰,就骂道。
“这么烫?杀鸡拔毛吗?”
少年忍着怒意,出去加水。
青烟浑身无力,默默看看胖女人,再看看忙进忙出的少年。
“疼坏了吧?”胖女人心疼地摸摸她头发。
青烟摇头,古怪地看着她。
“几日不见,你怎么……更胖了?”
她已经算是非常非常含蓄了。
这才几天,未来婆婆就好像面团蒸熟了一样,胖了三圈不止。
两相对比,初见面那样,都可以说是非常苗条了。
胖女人一点不生气,“这样不好看吗?那我下次瘦一点。”
青烟捏了捏她的软肚子,“太胖不健康。”
儿媳这是在关心自己的健康呢!
胖女人喜笑颜开,指挥少年倒水,给儿媳喂水。
“月圆是经脉重塑最剧烈之时,可默念简易决,压制经脉过分躁动引起的疼痛,等经脉到达最顶尖状态,就不会再痛了。”
经脉重塑至最顶尖状态?
怪不得她给自己把脉,不但没有中毒衰弱的迹象,脉象反倒越加平和有力。
原来不是毒。
“难怪每次看书都觉得会舒服些。”青烟脑子里已经开始冥想。
越来越好的记忆力已经让她能完把文字部分记下来。
其实她早已猜到,只是不确定。
胖女人突然生气了,一拍床沿,把怀里的人吓一跳,她连忙安抚,“不怕不怕。”
见儿媳一脸不解。
她尽量用轻柔的声音问,“老头没告诉你吗?”
青烟本来还软塌塌,虚弱无力的样子,想到那个可恶的老头,顿时来了力气。
“他?他硬塞我一颗药,说是毒药,我疼痛发作,口吐黑血的时候以为自己要死了!”
“老头子竟敢骗你!”胖女人发怒了。
青烟却不罢休,“他掐着我的脖子说要弄死我,还抢我的饭,你看我都瘦了。”
胖女人摸着她的细胳膊细腿,那个心疼啊,差点要抹眼泪。
“你别怕,你身上没有毒,老头子我替你教训,以后有什么苦活累活都找他,他要是敢推辞,我要他生不如死!”
青烟眨巴眼睛看着胖女人。
心里直说:哇,未来婆婆好霸气!
霸气婆婆她收下了,便宜老公就算了。
青烟乖巧点头,“可是简易决后面的图我看不懂。”
她说得委屈。
胖女人笑了笑,“不用懂,记熟了就会了。”
“这么简单?”青烟有点怀疑。
“当然,给你的肯定是最简单最容易的,我怎么舍得让你伤脑筋呢。”
有人宠着的感觉真好。
青烟脸上笑开了花。
胖女人把她轻轻放下,捻了捻被角。。
青烟知道她要走,担心下次月圆发作简易决无法压制疼痛,下意识不希望她走。
“你什么时候再来?”
胖女人脸色变得凝重,“没那么快,三年吧,你要乖,保护好自己。”
说完不等青烟反应就走了。
少年一直在旁边忙着端茶倒水,见胖女人走了,他看了一眼青烟,端着冷掉的水也出去了。
青烟长腿一伸一勾,夹着被子静静看着被关上的门。
要三年……好久哦。
她折腾一夜,很快就疲倦地睡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傍晚,司会在门外等了整整一天,见她开门,才笑着跑过去。
“你终于醒了,没事吧?”
他听小弟子说长老没起来也没去吃饭,非常担心,又怕吵她睡觉惹她不开心,所以就一直守在门外。
“我能有什么事,睡懒觉呗。”青烟起来就要去找吃的。
司会终于安心,跟着她去东厨,陪她吃晚饭。
青烟想到自己没有中毒,眼珠子一转,看向司会,“你想不想做小临山长老?”
司会一惊,紧张地看着她。
“你怎么会这么问?你才是小临山长老。”
青烟边吃边漫不经心地说:“我觉得你有责任心,有能力,适合做长老。”
司会以为她觉得自己做得不好,安慰道。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弟子们都是开玩笑的,他们就是嘴上说说,实际很尊敬你这个长老。”
青烟挑眉,难道有人在她背后说她坏话。
她故意顺着说,“你不用说好听话,我知道你在骗我。”
司会见她伤心,手一伸想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猛地想到这不合适,硬是把手收了回来。
“我没有骗你,外头的胡言乱语你都不要信,突然那么多流言蜚语,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
他刚才想干什么?
青烟看着他的手,屁股往旁边挪了挪,抱着碗继续吃。
“我不知道什么流言,我就是不想做长老而已。”她坦白。
她对教育事业不感兴趣。
钱包喊她师父,她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教的。
误人子弟不是。
司会先是沉默继而笑道:“做长老是挺累的,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
“你自己不忙吗?”
“上次你说的分类记账我仔细琢磨了很久,虽然现在还有不明白,但请相信我,我很快就会领悟精髓,到时候就能腾出很多时间来帮你。”
“事情都是你在做,你还不如把长老之位也收了去,怎么样怎么样?”
青烟对他眨眼睛。
看她这可爱的样子,司会很想什么都答应她,可是长老怎么能随随便便换人。
青烟见他不作声,没有勉强他。
两人从东厨出来绕道去了议事厅,好歹都叫她一声长老,青烟没法真的不管他们死活。
那些原本在外面屋檐下打地铺的弟子受不了夜里严寒,挤吧挤吧也挤进了议事厅里面。
大门一推开,一地的小弟子像蚕宝宝一样,你压着我我挤着你,卷着被子在蠕动。
“长老,司会师父。”
蚕宝宝想起来行礼,可是太挤了,跌跌撞撞又摔趴下。
青烟抬手制止,“得了,哪那么多礼数!”
几条蚕宝宝一听,扭头摆尾,蠕到了她脚边,抱着她的腿。
“长老真好,长老不用担心我们,我们都很好。”
青烟垂眸,把腿上盘着的蚕宝宝踢掉。
“谁担心你们,这么大了,冻死也是活该!”
那几人哎呀一声,嘿嘿嘿又爬了过来。
青烟一脚踩住三只手,眸子扫视一圈,眉眼带着笑意。
“怎么少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