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三元本草的秘密和从风有关?”兰深大胆猜测。
师父是因为从风昏迷,才突然想到要烧掉这张写有秘密的纸,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不过他们第一次看见的微光很淡,看不出形状,这次他根本就没看到,所以他只能想到有关联,却不清楚具体什么关联。
青烟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
“所以说落寒怪不得为师偏心你。”
师父既然如此慎重,想必非常重要,事关从风安危,他肯定要保守秘密。
“师父请放心。”兰深一脸认真。
青烟回到床前,见从风实在难受,尝试施以符阵修复封印。
刚开始没什么效果,正当她准备放弃,淡淡的微光突然湮灭,人也平静了下来。
青烟若有所思朝外走去,走到门口停下。
“他若是醒来记得告诉他,泡个汤虚成这样真是没用。”
说完人就消失在拐角处。
“原来是热泉泡太久了,唉。”李落寒给他盖起被子。
“你叹什么气?”兰深警惕地看着他。
担心他突然变聪明,深究此事自己该如何回答。
“我是替他叹气,争强好胜不可取,这小子不懂,以后还得多提点他。”
李落寒是第一个特招弟子,一直当自己是大师兄一般的存在。
自己到底还是高估了他。
兰深默默松口气,“嗯,是该提点。”
青烟没有回到自己的屋子而是又飞上了琴画所在院子的屋顶。
卫籁长老已经离开,奕君子坐在榻上修炼。
青烟心情沉重,没有注意脚下,一个不留神踢到了瓦片。
“谁!”奕君子当即发现,看向屋顶。
青烟飞身藏入暗处,掩盖自己的气息。
奕君子却非等闲之辈,在院子里四处查看,很快就走到青烟附近。
青烟屏息提防,紧张之时,奕君子身后突然冒出个女人。
“奕公子。”
奕君子听到声音,两手往后一背,笑着转身。
“郡主。”
哪里又冒出一个郡主?
青烟踮起脚尖,仍看不清楚女人面容。
奕君子被女人叫走,青烟松了口气,刚打算回去就看到院中有人鬼鬼祟祟。
那人穿着一身锦衣,身形壮硕,在柱子后面探头探脑。
看衣着打扮应该是琴画学院的人,自己住的地方何须如此小心翼翼。
青烟好奇地跟了上去,见他绕来绕去最后进了一扇门。
此门正对南方,屋内的人难道是卫籁。
青烟耐心观望了一会儿,里面始终没有声响。
以卫籁长老的修为,宵小之辈进去肯定马上就会发现。
青烟认定其中必定有蹊跷。
她绕到屋后飞身落在较远的屋顶上,小心翼翼朝那间房靠近。
未免气息被察觉,她先给自己施了符阵。
房间内,卫籁坐在上首之位,面前站了个人。
站着的男子一身玄衣铠甲,地上是她看到的锦衣华服。
怪不得看着壮,原来里面有大铠甲。
“卫籁长老。”男子拱手行礼。
鞠躬时腰间露出一块令牌。
青烟眯眼一看,竟是烈阳图腾。
呈阳宫之人!
“周副将。”
“王命副将前来提醒卫籁长老,院际交流非常重要,烦请多加留意。”
“既然院长委任本长老权督办此事,本长老定会尽心竭力。”
如此正大光明的事有必要大晚上偷偷摸摸说吗?
青烟挑眉,继续听下去。
“还有各学院弟子名单。”
卫籁想了一下,“名单此前应该已经给了,为何还要?”
周副将眼珠子左右一扫,见卫籁对他点头。
“名单中并没有该有的人。”
只这一句,周副将便不再多说。
等周副将离开,卫籁拿出院际交流弟子名单。
“那个孩子如果还活着,应该有十九了吧。”
又是十九?
三年前契阔楼就在追杀一名十六岁少年,闹得人心惶惶。
现如今呈阳宫和琴画学院又在找一个十九岁的少年。
而她的四名弟子恰巧都是十九。
除了从风来历不明,落寒三人都有家可寻。
青烟抱着头不愿细想。
不对啊,名单!
青烟猛地想到了什么,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
从风本就是交流弟子之一,既然名单上没有,肯定就是别人。
她如此安慰自己,过了一夜,便去找中义。
中义还未起身,沈林进内室叫他。
“青烟长老如此匆忙,难道是因从风?”
中义自知责无旁贷,立即出去见她。
“不好意思,是不是太早了?”青烟望了眼外头。
入冬后日短夜长,此时天色还未完明亮。
“无妨,可是从风出事了?”
“不是,我想看看我们伍仙学院的弟子名单。”
中义一顿,神情变得不好看,“你怀疑我动手脚?”
青烟连忙摆手,“我就是想确认一下。”
伍仙学院准备的名单只是院长的意见,到达焰城时中义长老会根据实际情况将名单交给相应人员。
一般不会有出入,就是以防中途出现无法参加交流的情况。
“呈阳宫的批复下来了吗?”中义看向沈林。
沈林拿出一个精致木盒。
盒中放着名单册子,他们交上去后,呈阳国已在名单上盖印确认。
“你自行去看。”中义带着情绪,将册子丢给青烟。
“中义长老莫要误会,昨晚我想了许久,觉得你们说得很有道理,既然从风受伤,就该换其他弟子。”
青烟原本担心无法临时更改,打开册子看到名单,顿时眉开眼笑。
“好,改得好!改得妙!”
她喜笑颜开,恭敬地将册子双手奉上,中义见她神情怪异,低头一看。
“风电?”
沈林凑过去,果然看见名单最末尾写着单风电。
“对了,风电是哪位,本长老要去恭喜他。”
当初她坚决反对换人,现如今反而这样说,中义和沈林都认为她在气得说反话。
中义一拍桌子,“青烟长老勿恼,肯定是有人偷改名单,此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就不用了,没事我就先走了?”青烟柔声说道。
中义心中反问,有事的不是你吗?
你不是很生气很恼怒?
气到反常?
一个暴脾气,凶巴巴的女人气到笑眯眯,怒到温顺和气,温柔如水。
那肯定是非常非常,非常生气了!
“请便。”中义笑着送她离开。
中义心说:赶紧走吧,别回来了。
他连忙把人推出去,就怕她突然爆发。
等人走远,他才沉下脸,“叫你中智师父过来。”
想换人是一回事,擅作主张偷改名册又是另一回事。
青烟看得出中义和沈林不知名册一事,不管是谁改了名单都好,反正从风没在上面就行。
大衾阁不愧是呈阳国接待重要人物的地方,亭台廊榭修建地优雅不俗,花木山水瑰丽不失灵气。
就是住在里面的人,三六九等,良莠不齐。
青烟望着不远处在搞破坏的人,仔细一看,没想到是半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