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百花齐放。
远处山峦起伏,如梦似幻,一片美好风光。
许是太美了,让人想躺下来悠闲地欣赏一番。
青烟打了个哈欠,明明才睡醒,瞌睡虫又附体,整个人没精打采。
兰深采了野果回来,看见青烟不停打哈欠,笑着走过去。
“是不是犯困了?”
青烟点头,总觉得不对劲,“怎么回事?”
“从风说苍灵境域是春之境域,春困很正常。”
兰深看了眼背对着他们的人。
他不是最担心师父,怎么师父醒了他反倒不说话了。
“春困秋乏夏打盹,外加冬眠,那岂不是要睡死过去?”
青烟捏了自己一把,让自己清醒一点。
“对了,你们怎么不困?”
兰深拿出一颗被咬过一口的楮桃果,青烟看见红彤彤的果子就牙发软,一脸抗拒。
“我明白了。”
果子就算了,她觉得还是捏一捏比较适合她。
“其他人呢?还有琴画和散琉的弟子,怎么都没看见?”
“师父,星火那小子不提也罢!”李落寒用芋叶盛了清水走来,忿忿地说。
“大家约定要互相照应,他倒好,您不过来迟一步,想多睡一会儿,他就嚷着要先行,没良心的。”
不等青烟问,他便叽里呱啦一大堆。
“还有沈林那小子,就是个没主见的软耳根,本来说要一起走,江碧三言两语,他就反悔了。”
“听一个女的,你说他以后会有出息吗?”
“所以你肯定不会听我的喽?”青烟淡淡地问。
李落寒手一挥,一副非也的表情,“江碧能和您相提并论吗?她就是个小肚鸡肠的女人。”
“难道我不像女的?”青烟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身打扮。
李落寒无奈,苦瓜着脸。
“师父,您干嘛总抓着弟子的话不放,弟子就是想说沈林糊涂,江碧的话不可听。”
青烟知道他就是爱叨叨,并未放在心上。
“那琴画的弟子呢?”
毕竟她是进入四方境域唯一的长老,理当关心一下其他学院的情况。
只是没想到素来脸皮厚废话多的人竟然不作声了。
“他们先走了。”兰深替他回答。
“你脸红什么?”
李落寒清了清嗓子,把外衣脱下,“穿多了,热的。”
青烟看他一身棉衣,裹得跟个熊一样。
何止是多,是太多了。
青烟取下玉釜,将李落寒和兰深的行囊放进去。
四人轻装简行,一路向西。
春暖花开,鸟语花香,美是美,就是太多了,多到厌烦。
当他们四人走了十几里路,满目都是灼灼桃花,看得人头晕眼花。
李落寒已经发了五遍誓,这辈子都不要再看到桃花了。
他却不知,其实桃林如同迷宫,寻常人根本找不到出口。
若非从风在前面带路,他恐怕一辈子都要看着这里的桃花。
走出桃林,青烟抬头瞥了眼日光。
“时间静止了吗?”
他们走了那么久,太阳角度却丝毫没有变化,连那片云朵都没有动。
兰深也看了看日影,李落寒则坐在一块石头上歇脚。
要翻山了,从风从前面折回来,将竹竿递给她,又走到了最前面。
青烟接过,拿来当拐杖。
“这里不能御剑飞行吗?”青烟问兰深。
她虽然不习惯高空飞行,但相比于走断腿,那点不习惯根本微不足道。
“境域之内气息古怪,御剑受阻无法前行。”
兰深说着变出一把剑,剑在空中抽搐了两下,就掉到了地上。
李落寒看着地上兰深的剑唉声叹气。
他更惨,连剑都召唤不出来。
想到这几个月都要靠腿没日没夜地走,青烟顿时没了力气,“好累。”
兰深低头,看见她靴上沾了泥泞。
“我背你吧。”
青烟愣了一下,兰深以为她担心自己,便笑着说。
“弟子爬山习惯了,一点也不觉得累。”
兰深呼吸平稳,脚步一直都很轻快,看得出没有半点勉强,青烟笑了笑。
“看来平时锻炼没偷懒。”说着她又看向李落寒。
李落寒立马站起来,蹦跶两下,“我也一点都不累。”
“知道了,为师没那么弱,赶紧走吧。”
青烟走在前头。
为表明自己所言非虚,李落寒不再磨蹭,走得很快。
兰深似乎也想向青烟展示自己的实力,脚步更快了。
反倒是一直在最前面的从风,不知不觉落在了最后。
翻一座山或许难不倒青烟,但山的另一边还是山,就让人绝望了。
重复上山与下山,体力再好的人也疲乏了。
青烟擦了擦脸上的汗,一不注意撞到了从风的背。
“上来。”从风蹲下。
“不要。”
青烟正打算绕过他,却被一把抓住了手。
青烟瞪他,用力想挣开。
从风定定看着她,无论她如何挣扎都不松手。
见她手腕都红了还不自知,从风满眼心疼。
“听话。”
低沉的声音,带着宠溺的意味,直钻人心底。
青烟垂眸,松了手劲。
从风感觉到她不再反抗,笑着拢了拢她头发,复又背对着她蹲下。
“我不累。”青烟强调。
从风的姿势不变,“嗯,我知道。”
知道你还非要背?
青烟怀疑他另有图谋,不过既然他乐意背,自己又不吃亏。
如此一想,她也不犹豫了。
故意用力跳上去,想看他出糗,却没料到他稳如磐石,背着自己的脚步丝毫不见沉重。
两人距离近得不可思议。
她能清晰看到从风脖子上的肌肤纹理,还有精致的侧脸线条。
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有什么用?
青烟在心里把他肩部以上每个部位统统都否定了一遍,突然意识到看得太久了,竟自己跟自己生起气来。
哼一声,别扭地移开眼。
从风偏头想看看她,被她一巴掌推开。
“看路!”
从风背着青烟在山路上前行。
两人身体相贴,隔着几层衣料,还是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青烟刚开始还能用手抵着隔开距离,后来稀里糊涂就睡着了。
李落寒走得精疲力尽,羡慕师父有人背的待遇,眼巴巴看向兰深。
兰深岂会不知他的想法,对于他厚脸皮的行为不予理睬。
李落寒拽着他的手臂,气喘吁吁地迈着步子。
“琴画的人。”兰深突然停下。
李落寒立闻言马收回手,挺直了腰,笑着面相前方。
只见琴画学院四人在不远处歇脚,奕君子在查看周围环境,谈东彪用大刀砍伐一棵大树,谈西萌则在捶自己的小腿。
而那位大师姐,竟然在看书。
走了那么多路竟还有心情看书,李落寒简直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