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裹挟着雪花,噼里啪啦打在脸上身上,冻得人直打哆嗦。
如此恶劣天气,四条大白狗却好像完不受影响,活力无限地奔驰着。
屁颠屁颠,弄得雪橇上下颠簸,大师姐被颠得头晕眼花。
一看旁边抱在一起的两人,她干脆晕过去算了。
以前她从不觉得一个人有什么不好,此时此刻,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你赶紧坐好。”青烟推了推他。
速度这么快没安带就算了,他这样子背对着只坐半个屁股很危险。
从风刚开始还会考虑到有外人,稍微克制一些,悬空着手。
后来见大师姐自顾不暇,没功夫管他们这边,干脆环着青烟的腰,把人箍在怀里。
青烟怀着为人师表的凛然姿态,想要让两人的接触能够坦荡规矩一些。
可背后的大手却像钢铁一般,压着她脑袋贴向宽阔的胸膛。
温暖干净的气息骤然从四面八方袭来,不给她任何准备的机会,就烘得她心跳怦然。
从风低头看到她脸上现出娇艳的红光,指腹忍不住欺上,轻揉她的粉颊。
“再忍一忍。”他附在耳边低声诱哄。
眉眼间尽是宠溺,不过青烟低着头,并未看到。
暗哑的声音,喷洒的热气,使她脖子耳朵都感到酥软麻痒。
呼啸的风声渐渐淡去,青烟只听到浑厚有力的心跳声。
先前她总以为自己是个有着极强自制力的人。
身为师长,她有很多规矩,很多分寸,可以阻截他,打压他,迫使他无法靠近。
却不料仅是一个有力的拥抱,就让她无法挣脱。
感受到他的手还在脸上,青烟佯装怒意,“信不信我砍了你的手?”
“信。”从风低笑,视线从脸颊移到了别处。
他的手是拿开了,一双黑眸却是目不转睛紧盯着她诱人的红唇。
目光灼热,肆无忌惮。
他想干什么?
青烟禁不住心跳加快,下意识舔了舔嘴角。
在听到一声细微的抽气声后,恍然察觉到了什么,脑袋更是乱成一团浆糊。
未免事态一发不可收拾,青烟埋进从风怀里再也没抬起头,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自知。
四条大白狗在雪地里狂奔许久,从风背后都堆起了小山状的雪块,才慢慢停下。
从风轻轻拍了拍她,青烟才打着哈欠抬起头,看见一片旷野之上有许多半球形雪屋。
雪屋门前都站了人,或一个或两个,见到他们出现,都热情得跑来迎接。
一个身材凹凸有致,浓眉大眼的女子给青烟和大师姐戴上坚冰雕刻而成发冠,然后被带他们回来的男人拥入怀里。
“叫嫂子。”男人豪爽地指着女子说道。
“嫂子。”青烟和大师姐异口同声。
未免时间静止,无法达成任务,青烟心里已经决定,只要无伤大雅,他们说什么就做什么。
男子对于他们上道的表现非常满意,继而看向从风。
从风只得敷衍地叫了一声。
此地的其他人都称男子为马大哥,见他带了客人回家,都把自家的猎物贡献出来。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拖着一头剥了皮的野鹿,说是送给青烟的礼物。
青烟望着沿路刺目的血迹,嘴角抽了抽。
这么血淋淋的礼物,她能拒绝吗?
男子与他们说笑,闹哄哄半天,才将人打发走。
如果说这位马大哥是热情好客,那马大嫂就是热情奔放了。
她总有说不完的赞美之词,夸青烟和大师姐如圣女一般美丽纯洁,又夸从风像天神,是她所见最英俊的男子。
马大哥听了就会吃醋,嫉妒地拿铁锤乱砸乱敲,马大嫂就笑嘻嘻地冲到他怀里,给他一个火热十足的吻。
吻得缠绵悱恻,热火朝天,不死不休。
饶是青烟这样思想开放的现代人看得面红耳赤。
大师姐起初很感兴趣,认真观摩,后来见得多了,就觉得没什么意思。
互相吃口水有点恶心,尤其是当男人的口水滴在杂乱的胡髯上,实在没有丝毫美感。
从风对此一点也不理睬,摩挲指腹,不知在想什么。
吊在木架上的水开了,他们就没法吻下去,马大嫂娇羞地推开马大哥,指挥他去倒茶。
她坐在狐皮毯上,一边指挥马大哥去剁骨头,一边表白自己对他的似海深情。
什么肉麻的话都被她说尽,配上她娇媚惑人的声音,虽露骨,也不至于太违和。
更何况马大哥爱听,笑得像偷腥的猫,干活动力十足,他们这些多余的外人更没话说。
晚餐是没什么味道的水煮肉骨头,生鱼,还有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油脂一样的块状物。
在马大哥马大嫂热情的注视下,青烟吃了一些肉,就不停喝水。
她实在不喜欢这种腥膻味道,若是有调味料就好了。
靠在马大哥身边的大嫂不忘对从风明送秋波,借着夹菜的机会还想碰他的手。都被从风巧妙地避开了。
他沉着脸,完不在意旁人,碗里的菜一点也没动。
即便他这样避嫌,还是惹得马大哥醋劲大发,抱着他妻子又是一阵热吻。
从风见青烟一直盯着马大哥,把手放在她盘着的腿上。
青烟疑惑地看向他,刚好与他意味不明的目光相遇。
他几乎没有什么表情,青烟却能通过他手心感受到他的热度。
热意沿着大腿涌向身,惹得她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青烟有些受不住,飞快的收回视线,也不好意思再看你侬我侬的两人。
寒风从门缝吹进来,发出如同婴儿啼哭的声音。
夜色降临,马大嫂给从风和青烟安排在了一个雪屋,将大师姐塞给她的小姑子,住在另一个雪屋。
青烟想和大师姐一起,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大师姐进去了。
马大哥夫妇迫不及待回到自己的雪屋,徒留他们两人在外头干瞪眼。
青烟还搞不清楚状况,疑惑地眺望四周。
不是幻觉,不是妖魔鬼怪,这些人到底是什么。
天空闪着绿色极光,所有的雪屋几乎都在同一时刻熄了灯。
从风以为她不愿意两人独处,皱眉等着。
“进去吧。”想不明白,青烟只好放弃。
天寒地冻,还是屋里呆着舒服。
她盖上一大块毛皮准备睡觉,却受不住毛皮里带着的腥臭味,熏得她无法入睡。
睁眼看见从风坐在一旁,似乎就打算这样过一夜。
“喂?”青烟小声的叫了一下。
希望他听见,又不希望他听见,心里很矛盾。
身处危险的安宁境遇中,从风一直在注意周围动静。
她一叫,他就睁开了眼。
“睡不着?”
“这个太臭了。”青烟指了指身上的毛皮。
从风点头,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
青烟见屋里只有一块大毛皮,摇头拒绝了,她就是想告诉他毛皮很臭。
至于告诉他是为了什么,她自己也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