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群提溜着星火耳提面命,让他一定要听青烟的话,要孝敬她,爱戴她,维护她,把她当再生父母一样。
青烟被他逗笑,“老孔,咱们正常点,不需要这么客气。”
孔群笑嘻嘻,“好好好,自己人不客气。”
孔群有点小心机,想到青烟非常宠徒弟,对着星火骂道,“耳朵聋了?没听到青烟长老的话吗?我们是自己人,叫师父!”
青烟:我刚刚有说过自己人这种话吗?
她只是让他别太客气。
但也不好这么不客气吧?
星火也觉得师父的理解能力有问题,不过师父都是为他好。
于是他很乖巧地看着青烟,“师父。”
青烟头疼,“别,我就四个徒弟都烦死了,再来一个更烦。”
你看吧,青烟长老不想收我。
星火看向孔群,师父怎么尽做这种丢脸的事。
他怎么收了个这么老实的徒弟啊!
小星星怎么不想想,自己要比青烟丫头的四个弟子好多了。
一个吊儿郎当的纨绔,一个哑巴似的闷葫芦,一个目中无人的冰块,这三个人聚在一起,是个师父都会发愁。
咦?还有一个是谁?
孔群把星火推开,给青烟洗脑。
“小星星很孝顺,一点都不烦的,平时有什么差事尽管吩咐让他去做,他手脚麻利,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他说到一半停下来,故意卖关子吊胃口。
青烟挑眉,“什么?”
“烤鱼烤鸽子烤兔子,只要是烤的,不要太香啊!”
孔群与她相处那么久,知道她爱吃,故意挑这个说。
“御火的人会烤东西不是很简单……”
青烟忽然想到了自己,差点咬到舌头。
她会御火。
然后她把鸽子烤成了鸽子炭。
“嗯,有一门手艺是挺好的。”青烟心虚地说。
孔群知道事成了,又把星火推过来,“还不给你师父露一手!”
星火不太习惯叫别人师父,犹豫了一下才轻轻叫了一声。
孔群极力想促成,一听到他叫青烟师父,又有一种养大的闺女出嫁喊别人娘的心酸。
他酸了鼻子,“去吧,去烤只兔子来。”
星火走了,青烟笑着看向孔群,“弟子不要送给我啊?”
孔群痛得心如刀割,“丫头能收他是他的福分。”
“嘴硬。”
孔群咬着嘴巴,他现在不用抹口水就想哭。
青烟见他隐忍可怜的样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小星星的事还得等几日,什么表情?你怕我不帮他?我想帮也得等独叶幕龙长出新叶子才行。”
孔群下意识问,“用独叶幕龙救小星星?”
“嗯,你们用燎原酒无非小星星出生时落水受寒,寒气损伤灵根,燎原烈酒强热性,助火消阴,压制他体内的寒气,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用比燎原酒更强热的幕龙呢?”
他为什么不用?
为什么不用!
独叶幕龙就这么一株一片叶,养了上百年都不长。
吃了就没了,他要怎么用!
孔群嘴角抽搐。
这丫头的口气能把他气死。
他当然想用,可他没法用啊!
“我不是不舍得,只是一片叶子根本不够,以小星星的情况,初期可能需要每日含一片独叶幕龙,我总共才一片!”
孔群觉得委屈。
自打他从仙女那里得到独叶幕龙,他小心翼翼养了上百年,就没见过它再长出叶子。
独叶幕龙之所以叫独叶幕龙,就是因为它长出来只有一片叶子。
青烟突然捂着嘴巴大笑,“老孔你好笨,哈哈哈。”
周围的人看过来,不远处的卫籁直点头。
中义眼中有一丝得意。
孔群黑了脸。
她能说得再大声一点吗?
青烟笑得肚子疼,“你是不是不读书的?独叶幕龙的叶子摘下,只要半个时辰就能再长出来。”
她终于有机会笑话别人没文化了。
孔群顾不上面子,惊讶地大叫,“真的假的!”
他还真不知道。
青烟点头。
孔群觉得自己被坑了。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用求青烟丫头救治小星星了,他自己也可以救人!
物以稀为贵,本来只有他一人有独叶幕龙,眼看她拿自己的幕龙扦插繁殖了十几株,好像他的幕龙都变得不稀奇了。
孔群顿时觉得亏大发了。
“什么书写了这个?我也要去看。”
想到不读书损失这么大,孔群决定要发愤图强。
“不告诉你!我要去吃烤兔兔了。”她一蹦一跳地朝星火走去。
现在的小年轻啊,都不懂尊老爱幼。
孔群垂下肩膀,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看见他们在吃,他也跑过去,想分一条兔子腿。
青烟表面上看着和平时一样笑眯眯,吃了一点就不想吃了。
她抱着蜚崽子,下巴搁在它头顶上发呆。
蜚崽子嘴巴吃不停,她就随着蜚崽子的头上下晃动,有气无力地拨弄七星射芒。
孔群快速吃完兔子腿,想再来一个,看见还有那么多,古怪地抬起头。
青烟丫头怎么不吃了?
她两个弟子也不吃,琴画大师姐一直就没吃,最后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在吃。
他老脸一红,“你们吃呀,我一个人吃多不好意思。”
李落寒切了一声,抱怨道:“老孔你也会不好意思?我师父都这么难过了你还只顾着吃。”
被一个小辈说,孔群脸更红。
李落寒看向青烟,师父最近吃得少,害得他都没胃口吃饭了。
从风这小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呀!
兰深也是一脸愁容。
他们师徒三人活蹦乱跳的时候明明挺烦人的。
现在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怎么看着更烦人了。
孔群叹口气,挪了挪屁股,朝大师姐靠过去,“你能不能给想点办法?”
他觉得琴画大师姐挺厉害,下意识问她。
大师姐在玩手指头,“你刚才不是说烟烟坑了你,你还帮她说话?”
孔群倒是个直白人,咬牙切齿道。
“这丫头气人的时候气死人!”
可是看她这副样子,他又于心不忍。
到底还是个丫头,没经历过生死,哪像他,送走了不知多少弟子。
孔群想了又想,决定自食其力,他屁股挪到青烟那边。
“丫头呀,你弟子的事我们大家都很痛心,不过人死不能复生,你要看开点,学会放下,你看我,在学院做师父上百年,教了一批又一批弟子,年纪大的,早就作古了,坟头的草都换了好几批,我有空就去除草,你知道的,散琉气候适宜草木生长,一到春天的雨季,那草长疯了……”
从风又没死,孔群说的都是什么啊!
他是嫌师父还不够伤心难过吗?
李落寒和兰深一个对视,两人蹦起来就想打人了。
青烟转头看向他,漆黑明亮的眼睛突然溢出眼泪,把孔群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