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跟着奕君子去后厨。
奕君子很会察言观色,她一个眼神,他就猜到她想吃什么。
学院里的人都很尊敬奕君子,他点什么,厨娘就准备,一会儿一大桌。
动手术最耗心神,青烟放开了吃。
奕君子没想到她这么可爱,一时间那种弟子与长老间的隔阂就缩短了。
虽说尊称长老,到底还是个贪吃的小姑娘。
见她嘴角有汤汁,奕君子温柔地伸手帮她擦掉。
青烟正吃得欢,没意识到他动作失了分寸。
她根本没感觉,奕君子却为这小小的触碰心动不已。
“青烟,我可以叫你青烟吧?”他大胆问道。
“可以啊,一直被叫长老我都要以为自己是老姑婆了。”青烟随意地和他聊天。
对于给她吃饭的人,她向来和蔼可亲。
奕君子心中欣喜若狂,面色却是如常温润。
不得不承认,奕君子长得还蛮好看。
青烟啃着鸭掌瞥了他一眼,思量着自己干脆移情别恋算了。
反正那家伙也不好沟通,让他后悔去吧。
而且在一棵树上吊死好像不太明智的样子。
青烟胡思乱想,见奕君子一直看着自己,丢给他一只鸭掌,“你也吃。”
光看着她不是影响她食欲嘛。
后厨外,迎风而立一个挺拔的人影,掠过树梢,倏忽而去。
李落寒把大师姐送回客栈,陪她吃过饭后,把蜚崽子留在她身边,自己去医棚了。
他刚到医棚,把石机的事和兰深说了就碰见从风。
“你怎么敢到这里来?”他把从风拉出去。
从风不解。
“断腿那个女的记得不?她到处找你要你娶她,后面听到你死了才消停,要是知道你还活着,肯定又要找你负责了。”
李落寒语气非常嫌弃,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从风微微蹙眉。
李落寒见他有点落寞,忍不住安慰道。
“别伤心,小姑娘都是这样的,喜欢耍点小脾气,你低个头哄一哄就好了。”
“我老爹说夫妻吵架,越吵感情越好,床头打架床尾和……”
他大道理一通一通的。
从风偏头看向他,“你们睡一床?”
昨天那么晚两人都抱在一起,很有可能。
李落寒倒是想点头,在他面前得意一番,但想到她那么冰清玉洁,不能随意玷污,更不能影响她的名声。
“嘘,别胡说,我们可是清清白白的。”
他紧张地东张西望,生怕被外人听去。
“我们睡在一起了。”从风淡淡地说。
他的眼睛深邃无波,平淡如常,可就是让人觉得不爽。
李落寒呆住。
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吗?
我把你当兄弟,特地来安慰你,你反倒来向我炫耀?
你这样真的好吗?
我拜托你做个好人吧。
李落寒砸他一拳,忍不住狠狠扎他的心。
“师父那是不拘小节,她刚才还不是跟奕君子走了。”
从风想到她和奕君子相处愉快,整个人都消沉了。
李落寒见他要死不活的,到底还有点兄弟情,“你要是担心,刚刚怎么不拦着?”
他也想拦,可她分明不想理睬自己。
从风低头看着自己腰上的小珠子。
李落寒却以为他在看传音器,猛地一拍膝盖。
“我想到了,你可以用传音器看看师父现在在干什么?奕君子虽然不如你,更不如我,但还算有点本事,别真把师父给勾去了。”
从风本就烦躁,他这样说让他更不安,便岔开话题。
“你怎么不陪大师姐?”
李落寒咧嘴一笑,“这你就不懂了,男女相处之道最重要把握好度,她喜静,我就让她安安静静地做自己喜欢的事,她想要人陪,我就陪着她,这样她就不会嫌我烦。”
他怎么这么聪明!
李落寒在心里为自己鼓掌。
“哦,原来是她嫌你烦。”
从风一副受教的样子。
“她才不会嫌我!”
李落寒厉声纠正,“是我为了避免日久生厌,主动保持距离,再说我现在帮医棚做事,救的是呈阳国的百姓,展现我男子汉的能力和担当,她不就可以放心依靠我了吗?”
他不是嘴上说说,大师姐在琴画的地位非同一般。
就算她不介意旁人眼光,他也希望自己能顶天立地站在她身边。
所以他更要做出一番成就,让那些不看好的人都瞧瞧。
从风没想到他的脑子里还有点东西。
李落寒被他一个眼神鼓励,更加迫切地想要给他支招。
“其实我觉得吧,小姑娘比较害羞,有时候实在没办法,直接抱住就好了。”
“你就是这么降服大师姐的?”从风挑眉。
李落寒也不知道想到了好什么,竟然脸红了。
他本来看不上他那些下三滥的招式,想到自己目前的困境,再对比他如鱼得水的样子,不得不认真反省,“真的有用吗?”
李落寒见他有兴趣,把自己看到的想到的那些一股脑倒给他。
有很多他自己都不敢试,他就盼着从风先去试一试,再回来分享。
他不会跟着大师姐一起看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书吧?
从风听得面红耳赤。
李落寒讲得口干舌燥,后面都说不下去了,借口去喝水溜走了。
从风拿起传音器,拨出去却没反应。
她跟奕君子玩得这么愉快,连传音器都不肯接?
从风想到李落寒说她会被奕君子勾了去,片刻都坐不住,直接冲回琴画学院。
他没在后厨找到人,到处没看见。
原来青烟吃完后被中义请过去了,他想了解夜阑的事,还介意他们行动却唯独没叫上他的事。
青烟坐在中义旁边,中义示意一瓢给她倒茶。
“中义长老,夜阑让人在医棚后厨水缸里下毒,然后再请我们去吃饭,想把我们都毒倒,可能知道你多年不进食,所以没把你叫过去。”
她理解中义的想法,一句话把事情撇干净,他们只是因为吃聚在一起,而非故意排挤他。
同为伍仙学院的人,她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
一旦起疑心,就很难相信。
中义就是觉得这个女长老一心向着外人,“当真?”
青烟耸耸肩,“如果你不相信,可以问江碧。”
突然被点名的人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中义皱眉看过去,连中智都觉得奇怪。
问一问的事,她怎么这么紧张?
见大家都用古怪的眼神看自己,江碧心虚地别开视线。
那个女人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
怎么还让她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