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南行坐了起来,看向青烟,“我渴了。”
青烟指了指自己,倒茶是不可能的。
她在小临山每天都喝茶,可自己倒茶的机会却极少,尤其是某人在身边的时候。
自从进入学院,他就一直跟在身边,没道理离开这么多天却没有一点音信。
葵花子分明话中有话。
难道他的温莲蕊又作妖了?
想到在呈阳国的那个卖包子大爷的话,说他时日无多,青烟就觉得心口揪着疼。
他,不会真的时日无多了吧?
所以退出学院,不辞而别只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看到他将死的丑样子?
青烟回头看向桌子上的茶杯,视线突然变得有些模糊。
朦胧中,她走了过去,端着茶壶倒了一杯茶。
葵花子没想到这懒货对野男人这么积极,顿时有点为从风打抱不平。
青烟倒了杯茶却没有走回来,而是走到桌子后面坐下来,自己喝了。
独南行看着她,兰深和葵花子也看向她。
青烟抿了一口,抬起头,“怎么了?”
躺了十几天的独南行非常口渴,想说什么,却见她一双眼睛泛着水光,愣了一下。
许是察觉他的错愕,青烟用力眨了眨眼睛,勾唇一笑。
“别发呆了,赶紧说!”
独南行想要喝水,不过她周身的气息低沉,似乎心情不好,让他不敢违逆。
“一个多月前,契阔楼六名杀手无缘无故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经过调查,我发现有人用魔器在契阔楼附近吸食魂魄……”
“半个月前,有名女子夜闯契阔楼,一夜之间,契阔楼上下一百多条人命就剩我一个了!”
契阔楼的实力不容小觑,更何况独南行修为已达金丹巅峰。
青烟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么厉害的人,“女子?你可看清长相?”
独南行摇头,“她身形高挑,戴着面纱,不过我看她用的魔器,与禁锢之鼎极为相似。”
“就是禁锢之鼎,至于高挑的女人……”青烟想了想,“不会是夜阑吧,老卫没把她看住吗?”
青烟一时间也不确定,就想拿传音器找大师姐问问。
画面一闪现,肉香四溢,真是辣眼睛!
“谧儿,你在干什么!”
青烟猛地捂住眼睛,张开指缝看得仔细。
传音器虽小,连通后会有悬于空中的一片圆形视野,把对面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那边就是一片妖精打架的画面。
青烟盯了两三秒,发出疑问,“他怎么不动啊?”
大师姐拿起传音器一转动,就是面对她脸的画面,“昏过去了。”
青烟大吃一惊,“这么激烈?”
大师姐皱眉,“想哪里去了,我看他出去一趟有点不对劲,正给他清除体内的魔物。”
青烟哦了一声,一脸惋惜,“原来是这样。”
她以为发生什么不可描述又激动人心还有点羡慕嫉妒的事了。
话说那小子到底死哪里去了。
“又是魔物,独南行的杀手窝也被魔族给一锅端了,魔族最近动作频频,难道是要搅得天下大乱,好乘机一统天下?”
青烟说着把传音器一转,让大师姐看见独南行。
杀手窝?一锅端?
独南行心说:没有一锅端,还有我呢。
大师姐看都不看就说,“你什么时候有空,赶紧下山来帮我。”
她一个人没有三头六臂,就算知道是谁干的,知道对方的老巢在哪里,也没法一锅端。
青烟看了眼独南行,有些犹豫,“对方有点强,我恐怕对付不了,要不还是找老卫帮你吧?”
独南行可是金丹巅峰的修为,更何况契阔楼还有那么多杀手,都败下阵来,她不觉得自己有把握。
她认怂。
大师姐嗤了一声,表示非常嫌弃,然后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卫说他一把老骨头,力有未逮,没法帮忙。”
青烟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眨巴眨巴,憋着笑看向大师姐。
这么大的麻烦就完推给谧儿一个小姑娘了,琴画学院的天籁之音四个真是厚颜无耻,也不怕被人笑话。
“哈哈,老卫无耻,怪不得你做事不上心。”
大师姐一掌压在李落寒小麦色的背上,李落寒的周身便充盈着金色的光芒。
光芒特别刺眼,青烟眼睛疼,就把传音器放在桌上,不去看。
大师姐见传音器的画面对着屋梁,嘴角一勾,李落寒周身的光芒便消失了。
青烟一心替大师姐着想,可怜她一人扛起了所有,要是知道她的小心思,非得气得跳脚。
李落寒原本细皮嫩肉,皮肤白皙,被雷劈了之后就黑黢黢的。
过了那么久,也才慢慢恢复成小麦色。
这段时间,青烟担心他有后遗症,给他上药什么的,早就把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看遍了。
所以青烟根本不会朝那方面想。
“说老卫无耻,你还不是更无耻,修仙之人,见死不救!”大师姐哼哼道。
青烟嘿嘿笑着,“我怎么会呢,只是你不知道,我身为小临山长老,公事繁忙,脱不开身。”
“那就算了。”大师姐声音淡淡,好像无所谓的样子。
青烟倒是怕她生气,连忙道,“逗你的,你的事我肯定有空!”
大师姐心思细腻,早就看破她了,“说得好听,你还不是忧心你的男人得不到禁锢之鼎会一命呜呼。”
青烟被戳穿小心思,尤其是她说“你的男人”,脸颊有点红。
不过她才不承认,“我这是担心你,担心天下安危。”
大师姐敷衍道,“真伟大。”
躺在榻上的独南行听到大师姐的话,以为青烟是为了自己,心中一股甜蜜泛滥开来。
他动容地看向青烟,眼神里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头头罕见的温柔。
葵花子一转头就看见这个野男人一脸发骚的样子,她要吐了。
他以为懒货会喜欢他吗。
就算喜欢,也不可能!
葵花子一把揪住独南行的衣领,把人生生从软榻上提了起来。
“想什么呢?你不会以为人家在说你吧?听好了,那女的说的是从风!从风!别自作多情了,哼!”
葵花子对着独南行的耳朵吼道。
声音特别大,心思被那么多人知道,青烟有点尴尬。
一旁的兰深噗嗤一笑。
这女人虽然不受礼教约束,心直口快倒还算是个有点。
独南行不相信,心急地盯着青烟,刚打算开口问她什么,外头就传来激烈的敲门声。
只听得有小弟子大喊,“不好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