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智见一瓢有事找他,找了个借口离开议事厅。
跟在他的背后,在学院里绕来绕去,他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中智皱眉,口气不耐。
现在见他,越发觉得这小子没有出息,畏畏缩缩,成事不足。
明明他才是院长的弟子,中义面前的红人,这才几日,就被从风那小子给抢去了。
院长不只宽容青烟,连带着对她的弟子也另眼相待。
中义不知怎么的也对从风改观,眼里带着欣赏。
就连沈林都与从风称兄道弟,不再与他亲近。
一个退出学院,背叛师门的人,都比他得人喜欢。
中智刚才在议事厅受了窝囊气,骂道:“废物!”
“啊?”一瓢傻愣愣地看着他。
“赶紧说!”
一瓢紧张地东张西望,确定四下无人,才开口。
“今早江碧没有参加晨练,平日常与她一道的小师妹找了很久,才在半山腰草屋发现了她。”
一瓢说到后面,竟开始咬牙切齿,一脸凶相。
人都找到了,他还紧张什么,难不成落下半日功课,还有哪个师父敢罚阿碧不成!
这小子是不是傻啊?
中智拧眉,“既已找到,这种小事就不必禀报。”
一瓢情绪激动,猛地提高音量,“不是小事!江碧她衣衫不整,浑身淤痕,必遭不测,而且现在还昏迷不醒!”
中智瞳孔一震,大手如利爪扣住一瓢的胳膊,“你说什么!”
一瓢吃痛,啊的叫了一声。
中智不等他再说,立即否定,“不可能,大临山谁敢欺负阿碧!”
一瓢不吭声,他也不相信大临山有谁敢如此欺辱他心尖上的人。
中智见他悲愤交加,眼睛眯了起来。
“人在哪里?”
两人回到中智的院子,最里面的屋子里,一个女弟子在床边照顾。
中智瞥了眼昏迷的人,再看向那名女弟子,眼底划过一道锋芒。
他笑着走过去,检查了江碧的情况,确定她只是一时昏迷,才将女弟子请到外面,让她说说发现时的情形。
女弟子对长老非常恭敬,一五一十交代始末。
当中智得知江碧身上的衣服是她另外找来穿上的,原本的早已破烂不堪时,忽地笑了起来。
一瓢不解地看着他。
女弟子以为长老笑是赞许自己做事妥帖,连忙笑着补充道。
“女子闺誉事关重大,弟子发现后没有敢让其他人知晓。”
中智点头,“你做得极好。”
他又问了几句,说要奖赏便伸手将人招到面前。
女弟子不疑有他,开心地走过去,还差三四步的样子,一股强悍的力道将她掀翻在地。
她疼得呕出一口血,还未看清怎么回事,只觉脖子一凉,便再也睁不开眼了。
一瓢震惊地瞪大眼,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
牛眼拼命往上翻,想看清溅在睫毛上的那滴血。
红色的血挡在眼前,视野一片猩红,映衬着中智阴鸷的五官。
一瓢咚的一声跪在地上,“长老,她、她……”
死了?
现在该怎么办?
一瓢吓得嘴巴打结,惊恐地看着中智。
残害同门后果极其严重,中智长老难道不怕吗?
中智冷笑,“怎么?你想去揭发我?”
一瓢想到江碧,再看看地上这个不值一提的女弟子,无需衡量便作出决定。
“一瓢不会,江碧的事不能让人知道,唯有灭口才能以绝后患,长老做得对!”
中智笑了笑,恢复成慈祥和蔼的样子。
不过他长得刻薄,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你去处理一下。”他吩咐道。
一瓢害怕以后被发现,不愿意被拖下水,可一想到中智毫不留情的样子,现在正是表忠心的机会。
一瓢将女弟子的尸首处理掉,中智则进去看江碧。
很快她就醒了过来。
中智担心她失去贞洁会想不开,没想到她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竟一点都不伤心难过,还一脸春心萌动的样子。
“说,到底是谁!”中智没法咽下这口气。
敢欺负到他女儿头上,他非要将他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江碧记起她与那人缠绵悱恻,一夜春风的欢愉之事,羞得面红耳赤,“爹,你就别问了。”
中智简直要被气死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女子名节有多重要,现在还想包庇他?你是失心疯还是被灌了迷魂汤!”
江碧扯过被子,蒙住头顶,不听他罗里吧嗦。
被子里小手摸着身上的红痕,回忆起昨夜的温存,小姑娘抿着唇,羞红了脸。
她就说,这世上没人能抵挡得了自己的魅力。
哼,那嚣张狂妄的女人要是知道自己的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脸色会有多难看?
真是迫不及待想看了呢!
中智虽然气她不自爱,到底自己唯一的女儿,说不心疼肯定是假的。
他命人做了些滋补的汤药给她调理。
江碧恢复得很快,心情似乎完没有受到影响。
但中智却不甘女儿无端被占了清白,暗地里调查,一时间竟毫无头绪。
青烟受伤一事,院长很看重,每日要去小临山探望,却总是被人有礼地请了出来。
他好像杠上了,从风不让他看,他偏要一日三餐两点的按时去。
然后兰深和李落寒从山顶下来,就会看到了从风和院长对峙——下棋。
陆总本打算像昨日一样与他下一盘棋就走,没想到这小子今天像是吃错了药,招招堵死他的路。
让他不得不怀疑,昨日自己的赢是否来得太过容易。
从风黑着脸的样子好像要吃人。
李落寒从旁边经过,瞥了一眼,就要找大师姐安慰一下。
“吓死我了,从风这小子怎么回事?难道师父想脚踏两只船的意图被发现了?”
大师姐噗嗤一笑,“你又知道了?烟烟什么时候这样想过?”
李落寒用力一拍屋檐下的杀猪桶,夜晚萧还在桶子里泡着,被他拍得晃来晃去。
李落寒受了心理创伤,只有通过折磨别人才能治愈。
他打开盖子,舀了一瓢药水,兜头淋下来。
夜晚萧恨不能撕了他,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都怪你,要不是你师父就不会受伤,从风就不会发神经,我也不会被吓着,我不管,你要负责!”
说着他又抓了一条蜈蚣,作势就要放在他脸上。
夜晚萧岂会怕一条蜈蚣,他神色淡淡,不想搭理这个蠢货。
李落寒见他不怕,又找来一条小蛇。
他就不信大魔王没有害怕的东西!
没想到小蛇闻见夜晚萧身上的魔族气息,直接吓晕了。
李落寒用树枝拨弄软塌塌死了一般的小青蛇,“喂?喂?你可是竹叶青哎!你这个样子,你们竹叶青家族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