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寒见大师姐走了,丢掉大刀,小跑着跟了上去。
青烟盯着地上的四个人:“我记得你们的脸了,你们把杀猪桶抬过来,就得负责抬回去。”
几名大弟子哪敢违逆,“是是是。”
院长捡起大师姐丢下的古籍,确认这是琴画学院才有的心法孤本,笑着收进袖中,才看向抬出去的桶子,“他就是夜晚萧?”
魔族不是都长得不堪入目的吗?他怎么这么好看?
青烟是伍仙的人,不能像大师姐那样潇洒,解释道。
“魔族肆虐,大开杀戒,闹得人心惶惶终日不得安宁,夜晚萧是人魔和平共处的关键,他不能死。”
院长点头,“这我知道,但他怎么会在你那里?”
“我捡到的。”青烟云淡风轻地说。
“捡?”中义头疼。
这是随便能捡的东西吗?
伍仙学院的事务都是他在打理,要隐瞒魔王在伍仙的事,免得学院落人口实,可能有点麻烦。
捡到琴画学院去不是更好,琴画名声比他们大,信徒比他们多,更不容易受到流言攻击。
毕竟是天下第一的正派,琴画就算说夜晚萧是呈阳国流落在外的王子,那些盲目崇拜琴画的人都会相信。
要是伍仙这么做,散琉学院肯定第一个站出来声讨。
排行老三的总想着找机会把老二拉下马!
青烟点头,“嗯嗯,现在没事了吧?那我回去喽?”
没事?怎么会没事?
江碧恶狠狠瞪着她,哭得撕心裂肺,“爹爹,爹爹,您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谧儿不是说了死不了吗?你怎么回事?人活得好好的就哭丧,多晦气。”
人家伤心着,青烟本来不想说的,可是她的哭声太晦气了,听的人都觉得晦气。
“你赶紧走吧。”院长已经不想看见青烟了,语气好像在说:你赶紧滚吧。
滚完,他还得收拾她搞出来的烂摊子。
“哦。”青烟转头看见从风已经收拾好了食盒,就迈着步子往外走。
大临山她还不稀罕待呢。
“等等。”
青烟回头看向院长,“还有什么事吗?”
陆总回头看向身后的中义。
中义摇摇头,指着身后的中礼。
“那个,我……”中礼吞吞吐吐。
他从没给这个女人好脸色,当初她救了自己,他也没有一句感谢,现在却向她讨要东西,怎么好意思开口。
青烟见他欲言又止,从黄泉釜中拿出一个腌菜坛子,“给你。”
腌菜坛子又丑又脏,中礼不明所以。
她不会在讽刺自己修为尽失,没有资格做长老,只配去东厨打杂做腌菜吧?
院长也不懂:“你给他这个干什么?”
青烟笑了笑,“玉脂天泽香能修复神经损伤,他不是想要这个吗?”
中礼的瞳孔猛的一缩,期待又害怕地看着怀里的腌菜坛子。
是他想的那样吗?
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东西在他手上,他都不敢打开来证实。
玉脂天泽香产量极少,可遇不可求,他这两年费尽心思都没有找到。
她一出手,就是一坛?
整整一坛!
“这一坛都是玉脂天泽香吗?这么多!这么多!”中义尖叫,嗓子都破音了。
他还是那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中义长老吗?
青烟掏了掏耳朵,“你这样我都不认识你了。”
中义:“还不是因为你!”
青烟耸耸肩,“哦,既然这样,那还给我吧。”
刚颤颤巍巍打开腌菜坛子盖子,被一坛子玉脂天泽香熏得飘飘然如入仙境的中礼,听到说要还回去,抱着坛子不肯撒手。
“不行不行!你已经送给我了!”他委屈地差点哭出来,就怕青烟抢回去。
青烟没作声,见从风等得有些不耐,走了过去,主动牵起他的手,“走吧。”
从风愣了一下,垂眸看着两人食指相扣的手。
青烟不管他发什么呆,拉着他就走了。
两人这般毫无顾忌也不是第一次,从风退出学院的目的昭然若揭。
大临山就是看不惯又如何,拿人手短,怎么好意思去评判。
中礼抱着坛子,望着两人携手而去的背影,“这么看,青烟长老和那个弟子还挺般配的。”
中仁的眼珠子恨不能粘在腌菜坛子上,“我看你就是被她收买了。”
“我这是实话实说!”中礼抱着坛子一转,拿屁股对着他。
连看都不给他看,让他眼馋。
中礼防住了前面忽视了后面,一转身,中义就抢走了腌菜坛。
中义打开盖子,用细长干净的棍子搅啊搅,“不可能是一整坛?她怎么会有那么多?左边也是!右边也是!底下也是!部都是!真的是一整坛!”
中义一屁股坐下来,神情恍惚,“院长?”
陆总也很震惊,但他很会演,淡定从容地说:“不就是一坛玉脂天泽香吗?别摆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也不怕人笑话!”
他们几个人都在看腌菜坛,江碧哭得嗓子都哑了都没人搭理。
最后还是一瓢听到哭声,过来帮她把中智扛回院子,搭脉一查,一点异常都没有。
司会在库房算账,听说了这件事,急忙带着小临山的账簿去找院长。
他不能让人随意污蔑她,一定要为她洗刷冤屈。
小临山的确赚了不少钱,可每一分都用在了小临山上,师父的月银开销,弟子的吃穿用度,兴建院舍和自习室,哪样不花钱。
就是年终大礼包这一项支出,二百多名弟子,还有师父、厨娘,洒扫的,浣衣的,小临山上下近三百口人,就要花掉两千两白银!
中礼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都在恢复修为上,还是第一次听说小临山有年终大礼包。
他玩笑似的说:“院长,没想到小临山这么好,要不我也去小临山做师父吧?”
他已经没有了修为,如同一个废人,一直占着大临山长老的位置,总归不太好。
别人不说是给他留面子,他自己不能死皮赖脸。
院长沉下脸,“小临山不缺师父,你就给我老实地做长老!”
中礼苦笑。
司会担心青烟难过,着急忙慌赶过来,就想快点证明她的清白,却不知她根本不难过。
此时的她和从风已经回到了小临山。
牵着的手还未分开,一路上惊呆了不少人。
青烟大大方方,由着他们去看去窃窃私语,别扭的反倒是从风。
“你不怕他们知道?”
积毁销骨,人言可畏,他不愿看到她被人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