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寒擦掉眼泪,“是吗?原来是晒衣服啊。”
他还是头一次见人这样晒衣服。
晒衣服怎么不告诉他,他来晒啊,这么突然,差点把他吓死。
大师姐回来的时候,正好大家刚吃完午饭,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回来得太巧了。
“呐。”大师姐神色冷淡,把一袋东西丢给兰深,头也不回地走了。
兰深抿了抿唇,不作声。
李落寒连忙上来,“你别跟她计较,小姑娘就是这样不爱说话。”
兰深点头,“其实是我不对。”
大师姐虽然从没说过一句好话,但不管是一开始出手救他们王府的人,还是后面帮青烟配制汤药,不用谁求她,都是她主动帮忙,就连这次去桦国,还是她自己先开的口。
她做了很多,却从来不去计较,不求回报,倒是他一个大男人,因为一句言语不顺心就大发脾气,实在惭愧。
一边是兄弟,一边是女人,李落寒夹在中间还挺为难的,见兰深不再讨厌她,李落寒开心地搂住他的肩膀。
“不用难过也不用自责,她宽宏大量肯定会原谅你,你看这样多好,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发脾气好不好?我们大家开开心心每一天!”
李落寒趁机要求兰深给他保证,主要是他要求不了大师姐,他只能对不起兄弟了。
大师姐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看见李落寒和兰深勾肩搭背,柳眉微蹙,“我饿了。”
李落寒一听到她饿,马上松开兰深跑过来,“你想吃什么?我去让后厨做。”
他们两人一走,兰深和从风来到瑞王的房间,三人开始商量下一步,有了证据,还有证人,只要依计行事,瑞王府算是保了。
事情还未告一段落,青烟就发现了一个秘密,让她不得不决定尽快离开佩兰国去呈阳国。
那就是从风不和她同房了。
“要走?可是我……”兰深犹豫。
瑞王府遭此大祸,还没完恢复过来,父王的伤也没好透,谁知道六王爷或是佩兰王会不会再有什么阴谋,事关家人安危,兰深不想走。
青烟知道他的心思,“只有我和从风走,落寒陪你留下。”
说着她凑到兰深耳边,压低声音,“落寒在谧儿就不会走,到时候真碰上什么你们解决不了的,她决不会袖手旁观,这样我也放心点。”
兰深看着不远处被李落寒哄着吃东西的女人。
到底还是要仰仗她吗?怎么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我身为你的师父,本来应该待到一切都尘埃落定才离开,可是你看那边。”青烟指着外头。
只见从风盘腿坐在园中草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他最近修炼得未免太过勤劳,和平日里一直黏着师父的样子截然不同,兰深察觉有异常,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他身上养着一根要人命的小豆芽吧?”
“当然,难道从风又渗血了?”兰深紧张地问。
当时他们师徒三人还扒光了从风的衣服,仔细检查他身上的伤口呢。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什么大限到了,所以要去呈阳国走一趟。”
兰深心说:大限这个词用得不合适吧。
“所以啊,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想留下来亲自保你家人平安,但实在拖延太久了,小兰深你不会怪我吧?你要是怪我,我就不走了!”青烟耍赖地说。
“师父您处处为我着想,我怎么会怪您呢,这次要不是您主动提出下山,我的家人恐怕就,就……”想到险些就要家破人亡,兰深就哽咽了。
那么密集的箭雨,根根淬了剧毒,若非师父,整个瑞王府定然一个都活不下来。
他已从父王的来信中知道六王爷挑拨离间,狼子野心,但也没想到他们敢如此毫无顾忌地在王城中杀害亲王。
幸亏师父英明,当即决定带着他们来佩兰国,路远迢迢,如果等他接到消息再赶回来,恐怕连尸首都看不到了。
太可怕了,每每午夜梦回,兰深都要吓出一身冷汗。
他们只要晚回来一天,就是天人永隔。
青烟拍拍他的背,安慰道:“都过去了,我既然是你师父,当然要保护你,爱屋及乌,也容不得有人伤害你家人,我会跟谧儿交代一下,让她一直留到生产后,肯定不会让瑞王府出事。”
兰深讶异地抬起头,“生产后?她愿意留那么久吗?”
琴画大师姐并非一个虚名,相处那么久,兰深早就知道,这个大师姐的修为远在师父之上。
出于私心,他当然希望大师姐留得越久越好,但她本人愿意吗?
两人无亲无故,她根本没有理由做到这个份上,他也没有脸如此强人所难。
青烟不在意地笑笑,“放心吧,我有办法让她留下,而且我办完事也会来的。”
“嗯。”兰深没再多说。
大师姐能留下他感激不尽,铭记于心,不愿留也是合情合理。
这日青烟和大师姐避着几个男人从外头逛街看英俊乞丐回来,青烟提到了从风近日一直以和瑞王爷商讨为由不和她同房的事。
“你就这么想要?”大师姐上下打量她,难得的很多话,“之前你说他太缠人,烦得要死,怎么才几日不与你温存,就嚷着孤单寂寞了?”
青烟小眼睛闪着聪明光,“什么孤单寂寞,是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一定有什么在瞒我,就他这样旺盛的,几日不败火就要抓狂,都半个多月了,你说是不是有问题。”
大师姐不假思索:“老了,枯萎了?”
青烟桌子一拍,“我跟你说正经的!”
她难道不正经吗?
大师姐想了一下,“大概是厌倦你了。”
青烟瞪她。
从风这人脾气是不太好,底线还是有的,不至于这么烂。
大师姐又思考了一下,“有女人。”
青烟翻白眼,“废话,我不是女人吗?”
大师姐:“别的。”
青烟冲她眨巴眼睛,忽然出手抓住她的腰肢两侧,“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不许瞒着我,要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谧儿碰上没兴趣的事一个冷眼都懒得给,这次却说这么多话,肯定是心虚。
大师姐怕痒,笑得停不下来。
“哈哈哈,救命哈哈哈,啊,哈哈哈……”
李落寒不在,大师姐没人护着,被青烟抓住弱点,笑得眼泪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