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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乃原明教之教主,皇上建朝之时曾已明令取缔明教,明教远走西域”何文灿和乃兄何文辉一起一直跟在朱元璋身边,又是专司军情民风之职,自然对以往明教旧事了如指掌:“经过这么些年,再无人提起明教,百姓之中已是少有人知‘明教’二字,不过朝中军中仍有无数原是明教中人,连汤和沐英等朝中大将也原是明教弟子,中等职分的将军千总之类更是无数。若是让他们得知张无忌复出,虽不至于心生异心,但皇上也得……也得……”
“也得如何?有话快说,有屁快话!”朱元璋不耐烦道。
“遵旨。微臣是说,即算张无忌并无他意,但就凭他‘张无忌’三个字,皇上也须得小心在意,以防小人借此生事,掀起风波,此事须得早作谋划才是。”何文灿已是拜倒在地。
“嗯,你起来吧,依你说便该如何?”
“臣不敢说。”何文灿仍跪于地吞吞吐吐道。
“朕说过了,今日无论说什么,朕都赦你无罪,起来说吧。”
“谢皇上隆恩。”何文灿站起身来,续道:“以微臣之见,这张无忌迟早都会是皇上的心腹之患,即算他并无他意,为大明安危计,也须得尽早除掉他才是。”
“他原来是明教的教主,和朕当年也是颇有渊源,况且已经隐居了二十余年,刚出来朕就……这合适吗?”朱元璋迟疑道。
“微臣为皇上计,正因他原是明教教主,才万万不可久留。皇上试想,若张无忌出山,见到原来的明教旧人,那些人将何以待?若是他有异心,登高一呼,朝中立时生变。退一万步说,即算他并无异心,若是哪天皇上见着他,却不知应是他张无忌叩见大明天子呢?还是皇上拜见明教教主?在他张无忌心中又可会将皇上放在眼中?难道不会去想这天下本就是明教中人打下来的,这皇位难道不该他当教主的来……”
“别说了!”朱元璋陡地站起。
“微臣罪该万死!”何文灿连忙拜倒在地。
半晌,朱元璋才慢慢又坐下来,扬扬手,恢复了平和的口气道:“你起来吧。”
“罪臣不敢。”何文灿仍是叩头不起来。
“起来吧。朕说过,尽管说,朕赦你无罪。”
“谢皇上。”何文灿这才站起身来:“皇上,微臣所言句句肺腑,望皇上明鉴。”
“朕知道你是出于一片忠心。只是那张无忌武功非凡,二十年前便是天下第一高手,他身边那赵敏也是个绝顶聪明之人,两人在一处,要武功有武功,要机智有机智,要想除去他们,谈何容易。”朱元璋叹口气道。
“罪臣推荐一人,可杀张无忌。”何文灿又躬身道。
“哦?谁?”朱元璋欠欠身盯着何文灿。
“朱文羽。”
“小猴儿?”朱元璋眼中充满疑问。
“是,朱文羽武功已是一流,比之少林方丈木云和尚也是只高不低,料与张无忌相去不远,更兼他身为张无忌的徒弟,易于取信于张无忌,张无忌无防他之心,由他出手,当有八分胜算。”
“但此事恐怕小猴儿不会干。以朕所知,小猴儿并非那种喜欢争斗之人,且十分孝顺,要他出手偷袭他人,况且那人还是他的师父,师徒情深,只怕……”
“万岁请恕臣直言,臣以为不然。其一,朱文羽毕竟由皇上收养入宫,十余年抚养情份非比寻常,必对皇上感恩戴德情愿舍身以报,皇上命其办事自当尽力。其二,以臣所知,陈老夫子原本对皇上也是忠心耿耿,朱文羽由其养大,忠君之心自当一脉相传,根深蒂固。”
“这……”
“此外,臣再向皇上献上四计,此事自当可成。”
“唔?说说?”
“其一,以娘娘的名义将唐韵唐姑娘留在宫中陪娘娘说话,若朱文羽不听圣命,唐姑娘可为人质。其二,命唐姑娘修书唐门,令唐门配合朱大人行事,否则朝廷将赐死唐韵,并公告天下唐门谋反,派官军征剿,若其听命朝廷,可封唐门为江湖名门,并划拨封地,永免其赋。其三,张无忌出身武当,为防武当作其后盾,皇上当下旨重赏武当,令其感恩,听命于朝廷,正好武当掌门青峰在天衣谷中惨死,皇上可亲封武当当代掌门之位,再在武当山大兴土木修建新宫,武当自当唯朝廷之命是瞻。其四,皇上密令锦衣卫随时留意江湖中各大门派的动静,密布耳目,以防不测,至于少林寺恒山泰山等门派,皇上可下旨抚慰,自当听命朝廷。臣以为以此四计多管齐下,不愁朱文羽不听圣命,杀掉张无忌。”
“唔。”朱元璋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臣请万岁圣断。”何文灿又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为大明江山计,为万岁万年基业计,那张无忌万不可留!”
“嗯,文灿你起来吧,容朕再想想。”
“万岁。”何文灿又连连磕头。
“你先回吧,回头朕再给你下旨。”
“臣……遵旨。”何文灿无奈之下,只好再叩一个头,站起身来,倒退着离去。
“小猴儿……张无忌……”朱元璋一个人坐在凉亭之中,望着远处渐渐西垂的夕阳,喃喃道。
曹海青远远站在一边静立听差,不敢丝毫打扰。
几日之后,朱文羽府中,南宫灵则因心系远在川中的唐离,已是向朱文羽告辞离京,欲回转唐门,之前唐韵自是忙个够呛,拉着朱文羽上街买了许多东西,有送父亲唐延雄的,送门主飘雪仙子沈园雪的,自然还有给唐离买的小礼物,大大小小足有十余个包袱,看得南宫灵直皱眉头,倒把一边的朱文羽笑得打跌,直取笑他:“知道麻烦了吧?哈哈。”南宫灵也只能报以苦笑,却又不敢在唐韵面前露出半分,好在朱文羽早令小高子准备了一驾马车,看来南宫灵此次也只能赶着马车走这上千里路,不复再有单人单骑地那般潇洒轻松了。
送走南宫灵,这日朱文羽则正在和唐韵下棋闲话。突闻小高子来报:“少爷,有圣旨到。”
“快,摆香案,开门接旨。”朱文羽连忙吩咐。
谁知来宣旨的居然是这两日已到锦衣卫衙门登记上任的沙漠,身着锦衣卫同知的官服,笑容满面地走进府中。
“嗨,老鹰,早知是你我就不这么麻烦了,还摆什么香案换什么衣服啊?小高子,撤了撤了。怎么样?老鹰,新官上任感觉如何?很新鲜吧?哈哈。”朱文羽一见大笑道。
“朱兄见笑了。”沙漠自然知道朱文羽的品性,笑笑不以为意,径直走入堂中坐下:“沙漠得有今日,是仰仗朱兄,朱兄你就别笑话我了。”
“呵呵,你我兄弟,说这些客套的干嘛?怎么?皇上老叔又是什么旨意?”
“天威难测,这个我如何能知?还是朱兄自己看吧。”沙漠一边说一边从袖中取出圣旨,双手递给朱文羽。
朱文羽顺手接过,展开一看,吓一大跳:“哟,这可当不起。”
“怎么?”沙漠也是一惊。
“羽哥,圣旨写的什么?”唐韵也是凑了过来。
朱文羽轻声诵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锦衣卫副指挥使朱文羽,奉旨出剿天衣盟,完胜归朝,缴获逆党赃银三百余万两,替百姓除害,为朝廷建功,居功至伟,朕心甚慰。此等竭心尽力为朝廷办差者,理当厚赏。着即赐封朱文羽‘逍遥侯’之爵,食千户,地三百顷,仍领锦衣卫副指挥使衔,御前听用。唐氏民女唐韵,与朱文羽情投意合,朕意成此天作之合,亲为月老,赐二人择期完婚,并封唐韵三品诰命衔。因唐韵为川中人氏,家门甚远,京中无亲,着贵妃李氏代朕收唐韵为义女,以为女方长亲,即刻召唐韵入宫陪伴贵妃娘娘,待完婚之时再行嫁入逍遥侯府,一切规格用度着礼部以公主之格置办。钦此!”
“恭喜唐姑娘,心愿得偿,更得贵妃娘娘收为义女,以公主之礼下嫁,封为三品诰命,实在是天恩浩荡,还不快谢恩?呵呵。”沙漠笑道。
“羽哥,这是何意?皇上要接我进宫?”唐韵却是丝毫高兴不起来。
“呵呵,皇上老叔倒是不怕麻烦。”朱文羽虽觉得朱元璋有些大题小作,但毕竟是好意,也算是皇恩浩荡,安慰唐韵道:“韵儿,这是在京城里,天子脚下规矩大,不像咱们江湖上,成婚之前住在夫家容易让人闲话,你就先到宫中住一阵子吧。”
“我不。”唐韵嘟着嘴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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