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娆眉梢一挑。
“有什么区别吗？”
别野嘴角一抽。
“区别很大。”
“惦记是想要得到，而记得，只是因为我记性一直很好，三岁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几乎都记得。”
顾娆突然问道，“你说的小时候看过别人跳舞，是你多大的时候？”
别野说道，“五岁。”
顾娆，“……”
所以，她刚才到底在计较些什么？一个五岁的孩子，懂得什么是喜欢，懂得什么是惊艳吗？
小孩子的喜欢，只是单纯觉得好看罢了。
“你刚才怎么不说清楚。”
别野说道，“你没有问的那么仔细，我以为年纪没有那么重要。”
顾娆瞪了他一眼。
“当然重要了。”
“五岁是小时候，十八岁之前也是小时候，五岁的小孩子不懂得欣赏女人的美，十岁之后可就未必了。”
别野说道，“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你呢？”明知道她心里住着别人，却不知为何还是明知故问了。
顾娆果断道，“我也只喜欢过你一个人啊。”
别野突然就沉默了。
若不是亲身经历过，被她当做别的男人，琴耳听到过，她在跟他亲密的时候，嘴里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他是一定不会怀疑妻子这句话的真实性。
她说谎了。
别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刚才分明在看到她为自己吃醋的时候，还觉得很高兴，现在自己吃起醋来，才知道吃醋的感觉这么不好受。
“我以后不会再让你误会了。”
顾娆还不知道，自己的真话，在别野看来是假话，更不知道他心底已经误会了，只是不忍心拆穿她而已。
“好啊。”
别野低头在顾娆唇上亲了一下，凝视着她的眸子，认真地说道，“我也在你身上盖了一个章，今后你也是我一个人的。”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他只想一个人占据。
今晚两人睡觉的时候抱得很紧，好似比之前更珍惜彼此了，两颗心好似也比之前走的更近了。
-
别野起得很早，做好早饭，简单吃过之后就立即出来摆摊，刚将摊位摆好，摊位前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有事？”
刘桂花理直气壮道，“好歹养了你二十几年，就算你不是我亲生的，但好歹对你有艳遇之恩吧？”
“这就是你对我说话的态度？”
别野沉默不语。
刘桂花只当他是陌生自己的说辞，得寸进尺地说道，“要不是我，你当年早就被野兽吃了，救命之恩可不是二十两银子就可以买断的，你的命是我救下来的，只要你还活着一天，就应该报恩。”
“不孝的人都要天打雷劈！”
“听村里人说，你在镇上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我一开始还不信，你这么快就能把生意做好，问了小乔才知道是真的。”
自顾自地跨过门槛，走到院子里打量，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眼神也逐渐变得贪婪。
“你租的这个房子，院子这么大，还是二层小楼，一个月要不少钱吧？”
“房子住这么好干什么？”
“只要有个住的地方，有地方落脚不就行了？东街那边的房子，租金便宜的很，你偏要住到租金翻倍的南街！”
“这不是纯粹浪费钱吗？”
“顾娆这个小贱人，我当初就看出来了，她压根是个不会持家的，再有钱也不该花在享受上啊！”
“你那么有钱，怎么不多给我一些？”
“上次那二十两银子，早就给你弟弟和你后爹败光了，现在家里的日子不好过，你再给我几两银子，我也去买点好吃的。”
别野眼神冰冷。
“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更不会再多给你一文钱。”
“滚！”
刘桂花一屁股往地下一坐，嘴里大声嚷嚷道，“我还就不滚了，看你今天能把我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敢杀了我啊？”
“有本事来啊！”
扭着头伸长脖子，指着自己的脖子，赖皮地说道，“有本事你来啊，拿刀往我这里砍，今天拿不到钱，除非杀了我，不然我还就一直坐在这里不走了！”
别野直接走过去，单手拎起刘桂花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拖出去甩到大街中央，眼底划过一道狠厉，冷冷地说道，“别以为报复一个人，只有将之杀死一个办法。如果你再纠缠不休，就别怪我对你使用手段。”
刘桂花屁股着地，疼的她龇牙咧嘴，脸上的褶子皱成一团，又被别野的气势和凶狠的话震慑了一下，心底下意识涌起一股退意。
可那股退意转息之间就消失了。
多年以来对别野的压迫，以及别野多年来的容忍，让她认定别野是个好欺负的人，既然以前可以任由她欺负，为什么以后不能继续任由她欺负？
报复？
他能怎么报复她？要报复早就报复了，还等到现在？不过是说说狠话吓唬人而已，她能被吓唬到就不叫刘桂花了！
“手段？”
“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手段！”
“给钱，不给钱我就大声嚷嚷，告诉所有人，你是个不孝的人，娶了媳妇就不要娘，还狠心地把我扔到大街上。”
“我看谁还来你这里吃米线！”
“你可要想好了，是给我一点钱，把我打发了划算，还是因为不舍得给钱，做不成生意划算。”
“我也不要多了，这次只要一两银子总行了吧？”
一个约莫二十五六的男顾客过来吃米线，见到刘桂花在别家门口撒泼，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便没有放在心上了，对别野说道，“别老板，还是跟昨天一样，一碗大锅的火锅米线，我今天是你的第一个客人吧？可不可以多给我加点粉？”
别野大方道，“行，你先进屋坐下，我马上给你煮。”
男客人正要进去，裤腿却被一只手拽住了，低头一看，是刚才坐在街道中间撒泼，长相非常尖酸刻薄的女人。
眉宇之间顿时染上一股不耐，弯腰扯了扯自己的裤腿，却没有扯动，只得骂道，“你这个女人脑子有病吗？”
“大街上扯男人的裤子，我看你是想男人想疯了！”
“撒手！”
“再不撒手，当心我送你见官，告你非礼我！”
但凡换一个年轻一些的，模样周正一些的女人占他便宜，他都会乐见其成，可这个中年大娘长得也太丑了。
刘桂花才不管他骂的多难听，直接双手抱住男人的大腿。
“你不准进去！”
“我是别野的娘，他挣了钱，有出息了，却不给我这个当娘的钱，他要是一直不给钱，我就天天来闹，让他一直开不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