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黄蓉又询问了整个事情的发生经过，刘杰都一一做了回答。
不过他却隐瞒了南山有鱼的事情。
刘杰的用意也很简单，这个家伙似乎知道不少事情，留着他可能还有用。
黄蓉一边录音，一边拿着本子做了简单的记录，并且着重的询问了两个人的打斗细节。
黄蓉一改之前的急躁变的格外的认真，每一个细节都不肯放过，甚至连刘杰为什么去直播的原因都做了详细的调查。
“认识尼采吗？”
黄蓉突然换了一个话题，提及尼采刘杰不由得愣了下。
心中暗叫不妙，看来业主群的事情已经曝光了。
如果说不认识肯定会被怀疑。
“他……他好像是业主群的群主。”刘杰故意装出一副有些犹豫的样子。
“他和你单独接触过吗？”黄蓉继续追问，双眼犹如利刃死死的盯着刘杰。
恶邻小程序的事情已经被他们侦破了，尼采所用的手机号正是王并的号码，也是联系唐大妈的号码。
现在尼采已经被列为头号嫌疑人了。
业主群的所有人都在排查范围之内。
“没有。”
刘杰想也不想就直接否认了。
“你仔细的想想，确定没有吗？”
黄蓉的声音变的冰冷起来，刘杰忽然意识到他忽略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尼采给他刷过礼物。
而且是整整二十万。
黄蓉往前微微探了一下身体，一字一顿的说道：“真……的……不……记……得？”
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刘杰本能的往后仰了一下身体，眉目间闪过了一丝慌乱。
“你不是收了他二十万的礼物吗？这么快就忘记了？”
黄蓉坐直身体嘴角勾起了一抹轻蔑的冷笑。
之前她和刘杰的谈话都是在转移刘杰的注意力，最终目的还是为了这一刻。
虽然警方现在还没法确定尼采的真实身份，但目前已经在深入调查了，并且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首先这个人很有钱，可以随意的在业主群发红包，并且能够轻轻松松拿出二十万打赏刘杰。
其次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极乐楼的业主。
他手里的掌握的王并的手机号码应该是偷来的。
最后一点也是关键性的一点，这个人应该是个it方面的高手或者是这方面的从业者，毕竟一般人可搞不出来小程序。
综上所述这个人的特征也就出来了。
高材生，高收入人群，也可能是个从事it方面的白领，并且这个人的性格偏执残忍，曾经应该遭受过刺激。
而且他可能还有帮凶。
而刘杰无疑是首要怀疑目标。
这就是黄蓉守着刘杰的真正原因，为的就是获取第一手资料。
刘杰的嘴角动了一下，想了想说道：“没错，是有一个叫尼采的人给我打赏了二十万，不过我并不知道他就是业主群的尼采。”
“我有说过他就是业主群的尼采吗？”
黄蓉无奈的摇了摇头，刘杰表现的实在是太稚嫩了。
刘杰张了张嘴紧张的手都在抖了。
心里不停的暗骂自己是个蠢货。
他又上当了。
黄蓉可没说打赏自己的尼采就是业主群里的尼采，她只是说尼采给自己打赏了二十万，可打赏自己二十万的也不止有尼采，还有高玉宝呢。
自己这那是解释，分明就是不打自招啊。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现在说还算你戴罪立功。”
刘杰的思绪很乱，在黄蓉面前他就像个不堪一击的婴儿，毫无反手之力。
接下来该怎么办？
把所有事情供出来吗？
仔细回想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刘杰自认为他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虽然他和尼采有勾连，但并不能证明他就犯罪了，而且他也没有做过什么犯罪的事情。
眼下正是坦白的好机会。
只要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他自然就能洗清嫌疑，以后也能彻底的摆脱尼采的要挟了。
说实话这段时间的直播刘杰的确赚了不少钱，也小小的火了一把，跻身到了户外区前二十的主播了，这对刘杰来说是个不小的成就。
但这段时间他过的也很压抑，世纪花园小区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死人的频率快的有些夸张，而且各种怪事频出，加之尼采的事情刘杰每天疲于应付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甚至想要抽身离开。
直播才是他的主业，他没有必要把自己陷进去。
罢了，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就当刘杰准备坦白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居然是他心心念念的吴小梅，黄蓉瞥了一眼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不好意思，我能接个电话吗？”
黄蓉没有说话而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刘杰说了声谢谢接了电话。
电话那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就传来了一个哭泣的声音。
“刘杰，我杀人了！”
什么？
杀人了？
刘杰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得愣了下。
“现在我该怎么办啊？”电话那边吴小梅哭的更大声了，她的声音有些沉闷，似乎是捂着嘴巴在不停的抽泣。
刘杰的心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之前就担心老太太会对吴小梅做出什么过激的行动来。
没想到居然搞出人命来了。
估计十有**死的就是王海的母亲。
刘杰下意识的瞥了黄蓉一眼，强打镇定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吴小姐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有点忙，至于我昨晚直播的事情我一会儿再跟你联系吧，再见。”
说完刘杰就挂断了电话。
“出什么事情了吗？”黄蓉连忙问。
“能有什么事情，还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你刚刚说什么来着，要我戴罪立功？”刘杰迅速岔开了话题。
“是啊，说说你和尼采的事情吧。”
“尼采啊，其实我也不熟，我只知道业主群的群主叫尼采，而我有个大粉丝也叫尼采，至于他们的具体身体我也不清楚。”
黄蓉愣住了。
从刘杰刚刚的表情就看的出来他已经准备坦白了。
怎么会突然变卦呢？
难道是因为吴小梅？
“他给你打赏了二十万你们之间就没有任何联系吗？这也太假了吧，有些人打赏一个舰长就能加微信群，这么大的水友你就没有任何表示？”
“这你就不懂了，现在的粉丝可能太难了，每天累的像条狗下了班还得像哄儿子一样哄主播，给主播刷礼物劝他们别自闭，别说二十万，有时候就算是刷个五十万也未必能够加到主播的微信。”
“你是说你吗？”
“那到不至于，只是我和他真的不熟悉，也还没来得及联系，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
刘杰身体后仰谈笑风生，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眼见已经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黄蓉只好作罢，她收起笔冷冷说道：“有些事情我希望你想清楚，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千万别把我们当摆设。”
“谢谢警官的提醒。”
“加个微信吧，有事好联系。”黄蓉主动将二维码亮了出来。
刘杰犹豫了下迅速扫了黄蓉的二维码，当面加好了彼此的微信。
“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们还会见面的。”
“警官慢走。”
黄蓉起身离开了，顺手戴上了房门。
就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刘杰脸上的笑容全都消失了，他紧握着手机咬紧了嘴唇，表情极度挣扎扭曲。
吴小梅不是那种会乱开玩笑的人，她说杀人了，恐怕真的就是杀人了。
现在摆在刘杰面前的有两条路。
第一条路，直接报警当个旁观者。
如此以后他还能提前终止和吴小梅的合同，结束这段噩梦一般的直播生活。
第二条路就是去帮忙，可如此他就成了帮凶，彻底的沦为了罪犯。
这是一条万劫不复的不归路。
他的事业刚刚起步，未来形势大好，如果就这么终结以后该怎么办？
刘杰犯难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刘杰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就感情而言吴小梅从未表露过半点爱意，他们之间也不存在男女感情，而且她还是个众所周知的小三。
这样的一个女人似乎并不值得她留恋。
可一想到吴小梅那张脸他又犹豫了。
吴小梅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找他，明显就是已经被逼到绝境无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