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
三个人,两个在床上。一个在窗口。
“似乎有麻烦了,”一个瓮声瓮气的男人从窗口的位置传来。
“警察吗”是一个比较尖利的男人声。
“小札,警察是不可能这么快的。”这是一个沙哑的声音,大概是受了风寒,说话的时候还在呲溜鼻涕,“立案、勘察和确定至少都要三天时间。”
“刚刚进来一个男人...”瓮声瓮气的汉子轻轻地扯动着窗帘,这种滑轮在不够润滑的凹槽里的滑动,时不时的卡顿导致声音很明显,汉子的后半句霍山并没有听到。
“会不会是住店的,”叫小札的男人从床上起身,光这脚踩在地上,啼踏啼踏的声音若有若无。
这个小札的体型不小,至少是50朝上的体重。
“袁头,我看那人不一般,”嘎吱一声塑胶钢条发出了声响,“进来的时候,观察的方向很专业,步伐很像个军人...”
霍山皱了皱眉头,这隔板虽然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但是声音压低一些终究还是听不见。
这个袁头大约就是霍山的目标人物袁渊了。
这个瓮声瓮气的男人给霍山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他有点难缠,警觉性这么高。
“我们被发现了吗”小札的声音有些颤抖,听其来有些害怕的样子。
“小札冷静,”那个袁头的人轻声的呵斥道。
停顿了一下。
“川上,你怎么看”
太阳国人怪不得声音瓮声瓮气的。(发音太过饱满且没有语流音变处理)
“不知道是什么人”川上也不是神仙,他只能猜测。
“会不会是那两个人的同伴”
“不敢断定,但是老板,我劝你最好跟那两个蠢货离远一点!”
老板,看起来两个人是雇佣关系。
“怎么说”袁头。
“他们的枪被老板娘发现了,”嗤笑,“这种连伪装都不会的人,再横也是活不久的,我希望你不是那种人!”
“嗯...”
“还有就是,如果可能,你最好连这个小札也丢到海里去,”语气有些不善。
“你什么意思,”那个小札的人尖叫了起来,就像个女人一样。
“闭嘴!你个娘炮!”川上愤怒地呵斥,“你想像隔壁一样,让人听见你这样令人蒙羞的声音吗”
“你!”
“都闭嘴,”袁头沉闷地哼了一句。“现在我们要讨论的是跟踪我们的人,可能是谁带来的...”
声音很阴狠,听起来这袁头也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
停顿。隔着隔板,霍山也能感觉到里面的气氛很压抑。
“老板,你是知道我的,像我这样的雇佣兵要是出卖你,”川上冷笑两声,“你的骨灰应该已经飘到太平洋了。”
“嗯。”
“头,你是知道我的,我一直跟着你,要是我出卖了你,我们见面应该是在牢里!”
沉默。
许久袁头的声音缓缓道,“那就是那两个蠢货了!”
“要不要...”
“别惹事生非,我们出了公海再说。”袁头警告川上,不要去制造不相关的情节。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川上无所谓道,“但是只要我认为对我来说性命攸关,我就会自己离开。”
“契约内容我明白!不用你来提醒我!”生气。
三个人的关系很微妙。
袁头和川上是雇佣关系,川上和小札不对付,小札对袁头是死忠。
整个队伍离心离德,但是目前也还在袁头控制之下。
“大家小心,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袁头威胁着。
两人唱喏。就在霍山以为要告一段落的时候,川上强行加戏。
“我们隔壁的...叫怎么停了”
脚步声逼近。
“人家累了不行吗”小札尖着嗓子。
“呵呵,那边叫了那么久一下就停了,你们不觉得正常吗”
“好像听你这么一说...”
霍山暗叫坏菜了。
猛然回头瞪了床上的**女人一眼,那女人触电了一般一个激灵,扑腾几下,差点从床上栽下来了。
“快叫”霍山低声道。
那女人侧躺在床上,疑惑地看着霍山。
霍山蹑手捏脚走了过来,低声道,“叫...那种叫。”
临到嘴边,霍山依旧没有说出来。
女人轻轻的嗯哼一声,眼神里是询问。
霍山投去了鼓励的眼神,“对,大声点。”
女人摇摇腰肢,咬了咬嘴唇,闭着眼睛,开始了忘我而浮夸表演。
霍山点点头,“不要停!”
蹑手蹑脚又回到墙根的方向。
一墙之隔,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世界啊奇妙着呢!
“睡觉,睡觉!”脚步远离,床嘎吱嘎吱的响。
“今天是24恒定时,晚上再走!大家保存体力,”袁头。
“睡睡睡!”
“那娘们儿叫得还真tm**,就不知道价格几何!”小札。
“到了公海,你要一百个我也不拦你,现在给我老实点,”袁头。
“老子也要几个波大的,爽个三天三夜!”川上。
...
那边便声音缓缓地沉寂了下来,再没多久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看起来是真的睡着了。
呼霍山松了口气,从墙根站起身来。
那女人还在叫,不过有点累了,声音小了很多。
一阵雪花在霍山眼前飘过,霍山一个踉跄,甩了甩脑袋,过了一小会儿才恢复了视野。
50几个小时地不眠不休,加上起来的瞬间脑部充血,让他短暂失明。
霍山现在才有时间,认真的打量一下这个房间。
很简单。一张双人大床,一个透明的玻璃洗浴间,加上两把椅子和一个空调。
还有一个大行李箱,大约是这对男女的东西。
行李箱开着,衣物散乱,一些蕾丝的私人用品,加上些瓶瓶罐罐,大约是润滑剂。
桌上摆着几瓶矿泉水,霍山也顾不得许多,就着开了一瓶包装完好的,咕咚咕咚牛饮两瓶。
耸动的喉结上,流淌着泉水,此刻无比地有男儿气魄。
啊爽。
被捆起来的女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也忘了继续叫下去。
望着空瓶,霍山揉了揉肚子,可惜没点吃的。
斜眼看到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女人,
“怎么你渴了”一瓶水丢了过去。
女生抡了个白眼,“我被你绑在怎么喝水。”
霍山怂松肩,“耐心一点,最多再过5个小时,我就离开了。”
“你应该没有失水很多,5个小时你是可以等待的。”
“先生你怎么看的出来我失水不严重呢!”
床上,已经有一个人了,再也容不下两个人了。
“床都没湿。”
女生笑了笑,也没有开始的紧张,“那么先生我陪伴你这么久,需要支付一点小费,才能解锁更多内容。”
“正如你看到的那样,我是个穷鬼,我消费不起你,”霍山将一床落到地上的床单,拾掇一下,披到了女生的身上。
女生故意地在他耳边吹了吹气,“实际上,我并不难支付,一个硬币也是可以的”
软糯的声音特别的勾魂,“你就不对我的身体...”舔嘴唇,湿润的嘴唇越发红润,灵活的舌头闪动着。
床下的男人听到这些话很激动,扭曲着身体,发泄着不满。
“我不当牛头人。”
(实际上,在西方的用语里,最常见的还是goat山羊这个意向。这是一个有趣的故事。)
只能睡椅子了。
将两张椅子简单的拼接到一起,“晚安...哦不对,午安可爱的小姐。”
手肘挡着眼睛,斜跨在眼睛上,睡了。
女生失落地看着霍山...
太阳地触角,一方一方的啖去黑暗,又一方一方地往黑暗里退却。
流逝的时间,不可感知,唯有这样的恒久流转,可以标识它的痕迹。
霍山立着耳朵安静地睡着。
窗外的虫鸣鸟啼一概也逃不出他的耳朵,就像一条蛰伏在竹叶之间的竹叶青,很有耐心地等待猎物的上钩。
但是熟悉丛林的人都知道,猎物这种东西,只是相对的而已。
最狡猾的狐狸,一样可以将拿着猎枪的猎人,引到他自己布下的陷阱里。
奸诈,人的“美德”。
若是动物会言语,他们一定会一种比喻,你像人一样坏,比人还要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