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区,车站。
风扯着烈烈的军旗。
一个士兵单手擎着那旗帜,在风里站成一只挺立的标枪。
身后79士兵,带了头盔,右肩上一把9k毛瑟。
一排兵前面放着迫击炮、机枪,队伍的最后面是一门轮轴动力后膛炮。
所有人都不言语,轻轻地听着风吹。等待雨来。
呜
远山一道汽笛声,从山后传来。
车来了。
所有人下意识地紧了紧手。
呜
哐当哐当!哐当
火车缓缓进站。
滋!
车缓缓地停下来。
“所有人都有!”
“啪!”
八字步一收,军靴撞在一起。
一个高大的牛仔从月台上转身,将墨镜摘下,抛到了铁轨上。
铿一声,那眼睛,给列车碾了个粉碎。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霍山目光冷淡地看着这些士兵。
“现在我们的城邦受到了威胁,你们作为保卫者,请履行你们的诺言!”
“保证!完成!任务!”79人的气势,很强。
整个车站也为之颤抖。
“按既定计划,执行!”
霍山手一挥,率先登上了火车。
啪!排头的士兵,一步向前,转体0°,将手里的旗帜一定,“第一排向右转!”
“第二排都有,向左转!”
“第三排都有,向后转!”
“第四排都有,装车!”
“第五排都有,装车!”
整个车站瞬间便紧张了起来,所有的士兵,急急忙忙地将武器,物资往火车上搬。
“快!快!快!”指挥官,催促着这些青年士兵。
霍山看了一眼忙碌的月台,坐在了一个中年人面前。
那男人坐在黑暗里,一支烟,正点着,吸的时候,火星若有若无。
“呼”灰色的烟圈,腾空而起。
“霍将军真的是治军有方。”苍老的声音从那黑暗里传来。
“这叫专业!”霍山脸上没什么表情。
“也是。”那人笑了笑,“我的专业是使用你们。”
“那你可小心了,挥舞太危险的武器,也是会伤到自己的哦”
呼
白色的烟圈,在空气里淡漠。
“说说你的计划。”
霍山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手绘地图,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只铅笔。
这是一幅幽州城的市区地图,上面详细地标注了所有的市区街道,连小胡同也加上了注释,算是非常精细了。
“你的地图很特别嘛!”
“我说了我是专业的。”
霍山将地图展平,那上面用红笔勾了好几个大圈。
“一小时拿下市政大楼!”
“将左右议院全部控制!”
男人吐了一口烟圈,“然后呢”
“发表广播,告诉居民们,我们的城邦需要他们。”
“这个交给我七人将军”
“其他的呢”
“这个..”
...
两人在车厢的前头密谋着,给这个城市带来风雨。
风很大,车很快。
咔嚓!
一道蓝色的闪电贯空而过,将漆黑的云层点亮。
晃荡的车厢,车轮与铁轨脉脉含情,用激烈的言语说着蜜意浓情。
士兵一个接一个,靠在车厢上,手里紧紧地握着枪,年轻的脸庞上,充满了紧张。
啪嗒
雨落在了没有窗户的车顶上,士兵抬起眼睛望向头顶的雨滴。
他们不知道,外面在发生什么,只知道是大事。
雨越来越大。
车越来越快。
从工业区,到城市大约有30公里的路程。
按照平常的车速,需要40分钟,这一次火车只开了20分钟。
哐当!
哐当。
一个士兵发现,车慢了。
他看了一眼扛旗的领头兵,那是他的营长。
(这只军队也是按照三三制编织的,规模稍小,但火力更密集。)
营长低声呵斥了一声,“注意纪律。”
嘎吱
气!
车稳稳地停在了月台上。
哗啦,车门被拉开,霍山已经换上了战斗装,手里一把勃朗宁配枪,上了膛。
开始了。
这一天,整个城市都开始了颤抖。
一只土黄色军装的军队,端着钢枪,在大雨里飞快的穿行。
领头的是一个拿着手枪的青年人,他奔跑着,从人们窗户底下跑过。
半人高的车轮,上架着一门后膛炮,被三个士兵推着,咕噜噜地从青石板的地面经过。
怀抱里的小孩子,伸出柔嫩的小手指,轻轻地点着,那些奇怪的车子,一辆,两辆,再一辆...
这只军队,没有任何的停留,一路从车站跑到市政大楼前的滦河桥。
他们在接近滦河桥的居民区前,稍作停顿,等待重武器地跟进。
霍山单手压着勃朗宁大口地喘着粗气,身后的兵扶着步枪不停地喘气。
他们这一组,来了个大迂回,跑了6千米。
“咕噜噜!”
重火力从深巷子里缓缓地露出头来。
“呼”
霍山长舒一口气。
“全体都有准备战斗!”
上膛!
霍山轻轻的一拉套筒,扳下击锤,对着漆黑的空气,啪啪啪,三枪。
三枪为号,河对面立马响起了呐喊声。
“重火力压制,步兵倒三角推进!”
霍山手一挥,蹲在巷子路的士兵,鱼贯而出。
三人一组,两人在前,左边突进,右边清扫。最后一人提供火力掩护。
6个人一挺轻机枪,提供火力压制。
49米宽的桥,个人便布满了。
霍山这一组,只有40人。
一挺重机枪,用来守桥的。
大炮挺多,6门。
这个位置很好,桥是拱桥,在桥拱处可以清楚看到市政大楼的全部。
并且可以压制水路,谨防敌人从水面逃跑。
市政大楼,并不是一座高楼,相反它根本不高,还有点矮,只有三层。
左右议院在他的两侧,像两个侍卫。
整个市政大楼,是一片区域,他包含了整个城邦的绝大部分的行政机关。
错落有致的房屋,用高大的围墙围了起来。
整个市政大楼是有守卫的。人不算多,大约00人,但是有配枪。
霍山站在炮位上,手里提着手枪,桀骜不驯地歪歪脑袋。
看着士兵用沙袋紧固炮身,霍山单脚踩在跑轮上,虎视市政大楼。
79打00,八辈子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进攻方向也就前后左右四个门。
政府军,反应很快,在听到枪声的第一时间,便关上了铁门。
在广场上架起机枪,所有的守卫,进入了战斗位置。
漆黑的军服,在这个市政大楼各地有条不紊地奔跑着。
房顶,沙袋后,迅速构建火力交叉网。
这也是相当的有准备,军事素质相当过硬。
“不愧是我的学生!”霍山嘴角一翘。
“但是老师今天给你上一课,什么叫战术!”
掏出怀表,时间早上9点3分。
嘎吱!
嘎吱
炮兵飞快的调整着炮口的方向。
战斗开始了。
正门被起义军用迫击炮炸开好几个缺口,起义军在缺口处用轻机枪,对立面进行压制,然后手持步枪的人翻过围墙,往里冲。
楼顶的政府军,立马对这些缺口进行了压制,在居高临下的火力喷射下,起义军很难冒头。
“高度20,射程960,四点钟方向徐进弹幕,三轮齐射。”
霍山将手里的手枪抬起,嘭!一枪。
炮兵拽动拉绳,六枚炮弹,次第留在广场上,炸出一排弹坑。
其中一枚炮弹,直接命中广场上沙袋后面的士兵,那士兵直接被强大的力量掀到了空中,化成碎片。
捂着耳朵张着嘴巴的士兵,迅速退弹,将新的一枚炮弹装填。
“放!”
霍山转身,就是朝天一枪。
六枚炮弹在空中划出尖利的声响,飞过河面狠狠地砸在广场上。
青色的草地,被炮火掀开,泥黄色飞溅。
“再放!”
炮管已经冒起了白烟。
就像立地一样,炮火,徐徐推进。
将散落在广场上的火力点犁了一遍。
战场上,炮火的最大作用不在于直接炸损对面,而在于在心理上制造恐惧,使其奔溃。
缺口的士兵,趁着这个机会,盯着楼顶的压制,直接扑了进去。
但是楼顶的火力点,还在继续,当场就将正门的扑进去的起义军爆了头。
那中枪的起义军,身体只是抽搐了几下,便躺在了血泊中。
他的队友,疯狂地呼叫着,推着尸体,藏到一个沙袋后面。
支援的轻机枪手,对着楼顶疯狂扫射,然而那人早就趴在墙后,轻机枪的子弹,只能打出一寸一寸的白灰。
“自由寻找目标!一个弹药基准量。”
看着楼顶的火力点,霍山也没辙太远了。
这里到建筑楼顶,约有00米。
炮火可以,但是楼顶目标太小,且有房体掩护,打再多也只是浪费弹药,除非超远精准狙击步枪。
毛瑟步枪也可以加装光学瞄准具,进行狙击。
可是毛瑟步枪的精确狙击距离只有堪堪的00米,相当于超出了一半射程。
但是...
理论上来说,只要在极限射程以内,都是可以杀人的。
“步枪!”
霍山伸手从一个装弹士兵身上扯了一把枪。
“将军,”那士兵严肃地看着霍山,“你的任务是指挥,不是参战!”
“这不意味着我要让我的士兵白白伤亡!”哐当,霍山拉动了枪栓。
“年轻的士兵,加油!”
将光学瞄具装在枪上,霍山半跪在地上,左手抬起,构成一个简单的支架。
右手将一根头发扯下,轻轻的放在枪管上,那根头发轻轻的晃了晃。
微风4m/s6m/s。
距离...
霍山伸出一个大拇指,对准了远处的高楼。
这是一种简单的相似三角形的比例问题,但也只是一个相对的估算。
距离200米300米,跟一开始估计得差不多。
湿度...很大。
霍山轻轻地调整了一下呼吸,感受自己的心率。
他需要在心跳间隙期间扣动扳机,以防止被心跳影响。
“我从狙击镜里,看到了所有的小动作。”
压制的机枪停了,那个窗户,又伸出一个人来。
“嘭!”
霍山扣动了扳机。
那里一具尸体从楼顶上栽倒下来,中了。
这可不简单,雨天的大气环境太过紊乱,一枪狙中头部更是难上加难。
“呼”
没有任何的喜悦,霍山缓缓的收起步枪,在士兵的震惊里,将步枪丢给士兵。
“将军,你这一枪好准...”
霍山摇了摇头,论狙击他只能算是厉害,真正的高手——“狙击手”,已经被他一剂毒药杀了。
朋友一种魔怔。
没了正面房顶的火力支援,士兵很快扑了进去。
两门迫击炮,也在大门口架起,对沙袋后面的士兵进行定点清理。
在重火力的支援下,地面部队推进神速,楼顶的压制也不管用了。
对面的指挥官也是专业,直接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所有人从真面广场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