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懊恼自己刚才的行为好可笑好幼稚。
等她哭了一会,他才开口说:“对不起,刚看你和那个医生行为有些亲密,我以为……算了不说这些,我送你去医院。”
蓝雨推开了他,委屈混杂着酸楚,让她心里特别难受,不想坐他的车,只想自己拦车。
萧安景干脆揽住她的肩,抱歉地说:“你一直没告诉我,你母亲生病的事,我才会误会了你和刚才的那个医生。是我错了还不行吗,现在是下班高峰期,不好拦车,就让我送你过去。”
说完他不给蓝雨抗拒的机会,就搂着她,将她塞进了自己的车里。
“哪家医院”
“市肿瘤医院。”蓝雨望向车窗外。
母亲会得绝症,会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都是因为她。
自从她没听母亲的劝阻嫁给谢启宁后,在豪门里没有地位又受气,母亲时常会因为她伤心难过,还要受尽谢家人的鄙夷。
母亲这一辈子向来好强,因为她受了好多气都憋在心里。
在她和谢启宁闹离婚时,母亲和她说过一次,说自己胃痛。
她以为母亲只是普通的肠胃不好,让母亲自己去看医生,平时要多休息,吃东西要注意。
其实那时母亲的胃和腹部已经痛得很厉害,有时疼地整晚都睡不着觉。
可她正在闹离婚,根本没法好好关心母亲。
等到她被谢家扫地出门,什么都没要的和谢启宁离婚后,再见到母亲,发现母亲的脸色已黄得吓人。
母亲还怕她担心,说自己去医院做过检查,胃镜肠镜都做了,没什么大问题。
这时她才发现母亲的情况不对劲,强行又把母亲带到了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
医生看过母亲拍得ct,告诉了她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母亲是患了胰腺癌,而且已是晚期。
在得知这个结果后,她整个人都傻了,为了救母亲她愿意倾尽所有,可她却发现净身出户后,自己没有多少积蓄。
她最发愁的就是母亲的治疗费用,才会在闺蜜提出开公司时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才会那么努力地去拉人投资,才会终究没坚持住底线,把萧安景的那张支票兑现了……
“你不用经常来提醒,我知道我们之间是场交易,只要你需要,可以随时行使自己的权利,只是今天,今天我真的需要去医院陪我妈妈。”蓝雨苦涩的语气里带着倔强。
萧安景其实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可刚才一看到她和别的男人行为亲密,就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此时想说自己在乎的是她这个人,并不在乎什么交易不交易,可却说不出口,只是沉默地开着车。
他将她送到了医院,她让他不要再跟着,可他还是跟着她一起进了那个陆医生的办公室。
蓝雨没有特意赶他走,他非要跟着,她就只当他是空气一样不存在。
陆医生一边脸还肿着,已穿上了白大褂,拿出一本厚厚的病历,将其中一张检查结果交给蓝雨,说:“你母亲的扩散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其实没有手术或者化疗的必要,只会更加重病人的痛苦。不如,不如让她开开心心过完剩下的日子。”
蓝雨看着检查结果,没有再流泪,问:“我妈知道了吗”
“还没和她说,最好别告诉她,让她在最后的日子心里还有希望或许更好……”
“你到底医术怎么样啊”萧安景忍不住说,“这么快就给病人判了死刑,你这里要是治不了,我可以帮她母亲找国外权威的专家来汇诊。”
萧安景说着拿过素素手中的检查结果,看了一眼,也看不太懂,只想着先把蓝雨母亲的病历发给国外这方面的专家。
陆医生挑眉看了他一眼,冷声说:“不相信我,你可以随时找国外的专家来,如果有人能治好蓝小姐母亲的病那我也求之不得。”
蓝雨忙说:“陆医生,他不是这个意思,他什么都不懂。我只是想救我妈,只要能救她,别让她离开我,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你再想想办法,还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法”
陆医生心知哪怕找遍全世界的专家,对她母亲现在的情况也是无能为力,但不忍心再打击她,既然这个什么萧总要逞英雄,他只有安慰她说:“目前我这边已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法,不如你就让这位萧总试下,看他能不能找到更厉害的专家。”
说着陆医生合上了整本病历,全都交给她说:“这是你母亲自从住在我们医院后,所有的住院记录,会对你们看其他专家有帮助。还有在找到国外专家前,我建议别让你母亲住在医院了,在市郊有个临终关怀中心,把你母亲转去那里,可以减轻她身体的痛苦。”
“什么临终关怀中心,多晦气。”萧安景不同意说,“我会把她母亲转到最好的私家医院,那里更适合病人调养身体。”
陆医生感觉他是在故意抬杠,看向他说:“这个随便你们,我只是给出我的建议。”
这时,有其他病人来找他,蓝雨不好意思再占用他的时间,地起身对他说:“对不起,我会去你说得那个关怀中心看看,不打扰了,你忙。”
蓝雨紧紧拿着母亲的住院病历,马上起身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一走到外面,她有些无力地靠着墙,看着跟出来的萧安景问:“从国外请专家,或者把我妈送到国外去治疗,那得多少钱那个四百万,我只花了一百多万,剩下的钱够不够”
“钱的事你不用操心,这事我来安排,根据你母亲的身体情况,要是不适合长途旅行,那我就把专家请到澜城来。”他不服陆医生说的话,就是要找到治疗这种病的权威专家,来推翻陆医生的结论,让蓝雨看看谁才是真正能帮她的人。
蓝雨似乎又看到了希望,比起母亲的命,她自己的羞耻感又算得了什么。
突然之间她给萧安景跪下了,“萧总,谢谢你。只要能治好我妈妈得病,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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