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许强忍着心中的仇恨,一拳打碎一旁干枯的柳树。
“你最好别让我失望,如果最后王北望依旧没能得到应有的惩罚,我一定先杀了你,再杀了王北望。”
面对莫许的威胁,徐明秋苦笑一声。
就你?
嘈杂的声音从墙外传进来。
有吃瓜群众的议论声,有马蹄踏地的哒哒声,有奋力敲门的哐哐声。
“走吧,人来了。”
徐明秋胸有成竹地走在前面,先查看了一眼包扎好伤口,绑在柱子上的王北望。
“记住你答应我的。”
嘱咐一声莫许,解开王北望身上的绳子,先牵狗一样,拉着他前往春秀院的大门口。
开门后,徐明秋的目光没有落在王本昌的脸上,而是落在站在王本昌一旁的杜宾脸上。
又是他……
越是怕麻烦,麻烦也找你,越是怕计划有纰漏,计划总是容易出错。
杜宾的出现完全不在徐明秋的计划之内,现在的他,只能走一步是一步,见招拆招的同时,也要想好后面几步棋怎么走。
“徐明秋,你个狗东西,放了北望,否则我让杜宾杀了你。”
对于王本昌的威胁,在徐明秋的眼中,还不如莫许的威胁大。
狗大户,就是狗大户,除了有钱啥都不是。
“放?怎么放?今日我是来谈生意的,想约你来春秀院痛饮一番。谁知道,你是王本昌的好儿子,二话不说,就要打断我的腿。你又一个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我说你们王家,就会这点下三滥的东西?”
“狡辩,谈生意?有你这么谈的,先放了北望,咱们坐下慢慢谈。”
老狐狸王本昌与小狐狸徐明秋,都不是省油的灯。
一个想着:只要你放了我儿子,我一定让你死得舒服点。
一个想着:放了你儿子,我是煞1笔吗?
两人进入了僵局,本就不满王本昌的杜宾,虽然很想帮太子干掉徐明秋,又因王本昌为人处世不行,想着能不出手则不出手。
“杜宾,你可是武道五重修为,还愣住干什么,还不救出我儿子,替太子殿下杀徐明秋。”
不得不说,王本昌扣帽子和摘帽子的作风,真是炉火纯青。
既能把杀死徐明秋的责任推给太子,又能救走自己的儿子,而且还能在太子面前表表忠心。
就算同文帝追究起来,也不会为难未来的大夏国君王,当朝太子李意为。
商人就是商人,哪儿知道权力斗争中的平衡一旦打破,整个权力中心会掀起怎样一场腥风血雨。
“王老爷,救出王公子我责无旁贷,杀人?杀谁?徐大人?”杜宾心平气和,对徐明秋微微欠身。“徐大人,陛下让您专司粮草银两,您来这勾栏之地,为何啊?难道您不知道,大夏国律法禁制官员,进入这种皮肉交易的勾栏之地吗?”
别人不知道徐明秋此时的身份,杜宾心中再清楚不过,也能猜得到同文帝不动徐明秋原因。
他这么说,是在提醒王本昌,不要给太子找事。
不是不动,而是时候未到,等东篱三十万大军被瓦解掉,徐明秋算什么,一只等死的羔羊罢了。
“记得没错的话,你叫杜宾,太子殿下幕僚。那我问你,你帮太子殿下处理的是国事?还是家事?”
徐明秋没有选择正明回答,而是选着迂回的态度。
核心很简单,国事与你何干,我是在谈生意,好嘛?
家事关你屁事,这是太子的家事吗?
“无国事,无家事,管管闲事。”杜宾笑眯眯地说道。
“闲事?什么闲事?说来让本皇子听听。”
众人闻声望去,看到五皇子李且为身着一身淡雅便装,身披黑色貂绒大衣,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不急不慢地走了过来。
看到五皇子的到来,徐明秋心中一笑。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五哥,我在这里!”
徐明秋将拴着王北望的绳子,交给莫许,用眼神嘱咐莫许小心应对。
转脸,举起左手热情地打招呼。
“徐弟,不是五哥说你,这勾栏之地,非朝廷官员应来之地。有事你出来说,如果我进入和你谈,会有小人告本皇子黑状的。”
五皇子慢条斯理地解释,表示自己是不会进入春秀院,眼神却落在杜宾身上。
其中的含义,讳莫如深。
徐明秋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将事情经过简单的陈述了一遍,五皇子听完之后,人畜无害的笑容消失不见。
王本昌是二哥的岳父,事情有些难办。
如此良好的计划,不斩掉二哥的左膀右臂,日后也会是个威胁。
得,斟酌斟酌。
五皇子不动声色,分析这一切。
“徐弟,你可有证据。”
“人证物证皆在。”徐明秋回答的同时,大声喊道:“来人,把盒子都打开。”
徐明秋带来地下人,抱着一个个木盒走出来,然后依次打开木盒。
“这是硫磺皂,可清洗身上污垢,可杀死跳蚤。这是琉璃品,通透精美,有价无市。这是果味酒水,果香四溢,酒纯厚实。这几样东西,均是我偶然得之,其中价格无需多言。”
铺垫得差不多,徐明秋如同戏精上身一样,委屈巴巴地说道:
“陛下让我筹集粮草银两,我记在心里,愁在心里。这不是没了办法,将这些东西拿出来售卖,哪怕钱不多,也能为国家尽一份力。”
“谁想到,王北望他不但不给我开口的机会,还骂我个没爹的孩子,来勾栏之地,讹钱花。我爹是死了!他是为国战死的!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如果王家不是太子妃的娘家,他们敢怎么骂我吗?”
说到动情处,徐明秋真的哭了。
五皇子一副好哥哥的模样,走上前去,轻拍徐明秋的后背安慰。
则听到徐明秋小声说:“王北望奸1淫妇女,逼良为娼,违背国法放贷,受害者就在春秀院内。”
说到这里,徐明秋装作欲言又止地说道:“我得到消息,有人出卖了我父亲,这才导致十万大军惨死塞外。”
听到徐明秋的后半句,五皇子的表情,僵住了。
“徐弟,有些话,不能乱说。”
“我怀疑是太子干的,否则他不会如此着急杀我。杜宾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五重修为的武者,杀我……一点悬念都没有。”
快速思考过后,五皇子望着杜宾。
“二哥在禁足期,你既然是二哥的人,莫要多管闲事了,万一没管好,再给二哥引来新的麻烦,日后我们兄弟不好见面。”
随即转头看向王本昌。
“徐明秋受陛下之命,赚钱筹备银两无过,最多就算身为官员踏入勾栏之地。货物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们王家有点过分了。”
“五皇子,您和我姐夫是兄弟,怎么能帮助没爹的孩子说话。东篱王大势已去,我们王家才是未来的权贵之家,我们才是皇亲国戚。”
王北望忍着脚痛说道。
杜宾脸一黑。
王家大势已去,这样的王家根本不值得太子殿下扶持。
默不作声地离开。
“住口,东篱王功在社稷,利在当下。这是陛下说的话,你敢如此污蔑东篱王。”
看似五皇子在训斥王北望,其实他在暗示王家人,徐明秋你们别动,有仇有怨日后再说,今天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太子殿下我不想得罪,徐明秋我也想拉拢,本皇子就想和稀泥。
小狐狸徐明秋早就看出五皇子心中的小九九,否则他也不会说,徐爸爸与十万大军死于别人的出卖。
“既然,五哥把说都说明了,我徐明秋要告御状,让陛下还徐家一个公道。”
徐明秋扯着嗓子大喊,生怕京都的百姓们听不到。
舆论,也是一种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