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石决定亲赴荆州。
这个想法一提出,赞成者有之,反对者有之,总体来说,荆州出身的将校和幕僚,持赞成态度,反对的主要是益州和汉中郡出身的部属。
人有思想,就有派别。
这一点,就算魏石所处的前一世,都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更不用论汉末三国时期。
历史上的蜀汉,内部就有元从系、荆州系、益州系等小团体,这些派系的存在,加剧了内耗,造成了魏延、李严等多名官员、将校的冤死、贬谪。
魏石以前,每读蜀汉史,都不禁长作叹息。
而要改变这一切,相互之间的融合是比较好的方法。
讲的通俗一点,就是干部定期异地交流。
所以,这一次去荆州,魏石并不准备带上黄忠、魏延、娄圭等将校、幕僚,而是启用法正、吴懿、吴班兄弟。
在离开南郑之时,魏石特意把魏延喊了过来,再三叮嘱,交付其驻守南郑,扶持郡内各县的重任。
“府君放心,延要是有差驰疏忽,你回来之后,重罚于吾。”魏延连连点头,对魏石的信任,也是感激不已。
法正对奔赴荆州倒没什么抵触,他唯一提的要求,就是夫人张礼修要一同前往。
自打张氏生了儿子法邈之后,法正郁郁不快的愁绪就一扫而空。
事业上顺风顺水。
家里妻儿和谐。
想来也是,任哪一個男人,都不会再心生愁绪。
吴懿、吴班兄弟,在听到自己要跟随魏石赴荆后,激动的跑到魏石住处,拍着胸脯保证,他们就算舍了性命,也要保证魏石安全。
魏石笑着宽言安慰,赞许吴氏兄弟忠勇。
听到这话,吴懿表现还算镇定,吴班已是涨红了脸,一副誓当魏石帐下督将的样子。
不过,吴懿在回转家中之后,却是专门找了妹子吴苋谈了许久。
等他出来之时,吴苋眼睛哭得红肿,在素帕上却绣起了魏石的表字”子仲“,也不知是什么个意思。
魏石紧锣密鼓的调兵遣将,对这一次去荆州的危险程度,他的心里还是有数的。
荆州虽然是刘表的地盘,但也不是什么虎潭虎穴,过于自危不足取,太不当回事,也不足取。
这些年来,魏石在刘表镇南将军府,也结交和布下不少的眼线,比如别驾从事刘先、韩嵩等人,也多与魏石亲近。
就算有人想要图谋不轨,也要惦量惦量后果。
吴懿、吴班兄弟的能力,算得上是蜀汉的中坚将领一级,防范一下刺客,应当也足够了。
——
建安九年,九月上。
魏石领军援荆,路过上庸特意停歇了两个晚上。
汉中郡大家,魏石要守好。
太守府中的小家,也一样不能马虎。
韩嫱、宋玉娘、袁宣一妻两妾。
袁宣大半时间在南郑太守府服侍,虽然出身袁家豪门,但其性情温婉,不争不抢,甚得韩嫱这个大妇信任。
韩嫱和宋玉娘主要的时间在上庸,一边跟着蔡琰习文识字,一边雇佣仆从开办织坊,织造汉锦。
在上庸的第一个晚上,自然是陪好正妻韩嫱。
韩嫱为人大气,但并不代表不会吃醋,魏石不希望自己在荆州奋斗,后院却是着起火来,所以,对韩嫱主动求索,也是不再保留。
若是能生下一儿半女,让韩嫱放心,也是一件好事。
第二个晚上,魏石留给了听话又八卦的小妾宋玉娘。
在魏石的妾室之中,宋玉娘由于出身的原因,地位不高,更多的是当韩嫱陪嫁小娘的角色,对此,宋玉娘也是看得很开。
她若是那一晚不从蔡光家里跑出来送信,这会儿估计早就没了性命,又哪里会有当太守妾室的机会。
蔡琰在上庸休养了将近半年多后,终于渐渐从被掳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刚开始时,她还以为魏石别有所图,肯定会强求她做什么事情,但等着等着,却发现魏石好像把她给忘了。
“魏子仲,还真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蔡琰和韩嫱、宋玉娘接触越多,对魏石也越发的好奇。
韩嫱是望门寡的身份,被魏石选亲迎娶了之后,由无人问津的弃妇,变成了太守夫人。
宋玉娘一个村中恶霸的女人,在被魏石收留之后,不愁吃不愁穿,小妾的日子过得颇是称心如意。
而魏石不靠家世,不投他人,自力更生打下汉中郡基业的过程,更让蔡琰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太多的谜团。
学习之事,韩、宋两女刚开始,还只是兴趣使然,但当蔡琰认真起来教授时,她们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存在感,乐在其中,甚是愉悦。
“昭姬真是博学多才,什么都懂,相比之下,妾身好多事情都不太明白。”
“昭姬说了,魏郎以后的官,会越做越大,妾身要是不学习、不努力、不上进,以后就跟不上魏郎,就会有更优秀的女子出现在魏郎身边。”
韩嫱在魏石登船离开之时,双手紧紧的握着,不敢松开魏石,仿佛生怕她一松开,魏石就会跑了一样。
魏石狠狠的瞪了站在人群后的蔡琰一眼,这蔡大家真是一点也不念救命之恩,说什么不好,非要吓唬韩嫱。
“夫人可别听昭姬胡言乱语,这世上比夫人更优秀、更出众的女子,我可没看到,莫非昭姬说的是她自己,那夫人可要小心了,哈哈。”
魏石凑到韩嫱耳边,轻声安慰道。
蔡琰既然敢在韩嫱面前危言耸听,魏石也不在乎回言反击。
韩嫱听言猛得一惊,转头看见蔡琰时,眼神中已有了不一样的探究之意。
这世上,哪个女子有蔡琰的才华,哪个女子又有蔡琰的家世,没有?
既然这样,蔡琰提醒之言,更像是说她自己。
蔡琰远远的瞧着魏石、韩嫱夫妻窃窃私语,看着两人时不时的朝她望上一眼,心中不由得打起鼓来。
她提醒韩嫱的话,确实出于公心,也是为韩嫱好。
但瞧刚才韩嫱的神态来看,似乎又被魏石的花言巧语给糊弄了过去。
“魏府君,还真是不好对付?也许,要教一教韩嫱非常手段才行。”想到这里,蔡琰心底本已熄灭的一团火又复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