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大小金川之战,位列乾隆帝的“十全武功”之二。
与乾隆其他八大武功相比,偏居川西一隅、仅有弹丸之地、数万人口的大小金川,让清王朝先后共投入近六十人力、七千万帑币,其代价远超乾隆的其他任何一次武功。
大小金川之所以难打,邛笼碉楼是重要原因。
魏石下令孟建、杨任在伏牛山修筑以君山为主体的坞堡体系,倒不是为了对付刘备,而是为了应对曹操和司马懿。
曹操对汉中早有所图。
只不过现在没腾出功夫,等到他拿下荆州之后,估计就会把下一步的作战重点,调整到汉中和关中方向。
而这两个地方,正是魏石发展的主要目标。
未雨绸缪,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在没有强大金手指的情况下,魏石只能依靠自己的谋略和努力。再加上一点点的运气。
魏石、黄忠一路叙谈,冒着风雪,来到君山脚下。
抬头望去,只见君山高耸,巍峨的山势,如同一尊擎手而立的天神,正俯视着底下的芸芸众生,让人不由自主生出畏惧之心。
孟建、杨任已经得知魏石将要到来,早早的来到郦邑相迎。
杨任自从归附之后,还没有见过魏石,这一次再见魏石,也早已没有了之前宁死不屈的傲气,取而代之的是作为下属的忐忑。
“义山,夫子在信中可是说了,你为十二连坞修筑立下大功,且和我说说,这里面有什么奥妙?”
魏石一见杨任的面,就亲热的上前说道。
“府君言重了,这坞堡其实也不是秘密,任在汉中传道时,曾到过广汉属国汶山一带,看到那里的氐羌部落,修筑有邛笼碉楼,正好君山一带的地形,也是山地丘陵居多,和汶山那边差不太多。”
杨任有些遗憾的说道。
当初在木兰塞时,他其实也可以建邛笼,但由于与申仪之间有矛盾,申家族兵不服从命令,只能作罢。
要不然的话,就算魏石遣了王平先行拿下西城,也不能奈何木兰塞。
魏石听着杨任诉说,对邛笼的构造原理渐渐明晰起来。
邛笼是坞堡的一种类型。
主要的奥妙,就在防御价值上面。
杨任督造的邛笼,以寨碉为主,有烽火、警戒、射御、近战、增援等各项功能。
其中增援碉依托君山山势修建,形如长城起伏,分堡与分堡之间有石墙通道和矿洞相连,可以连通各处主堡。
在形状方面,则主要以四角居多,偶尔有五角、六角的邛笼。
每个邛笼的驻兵,不超过二十人,相当于一個队的规模,这点兵力不多,但要想打下一个邛笼,花费的兵力却是要上百人。
在君山脚下,至半山腰,杨任督修的大小邛笼,足有上百个。
怪不得孟建会自信满满的保证,就算有千军万军杀来,他也是不惧。
“义山,我现在任命你为裨将军,君山守将,伏牛山我就交给你了,不管是谁来,你都要给我坚决的打回去,绝不能让其窜入东三郡腹地。”
魏石与杨任一番叙谈之后,对君山防线的防御能力甚是满意,同时,也对杨任这个前任五斗米教祭酒委以了重任
杨任此人,其实是一个有些愚忠的人。
这一次,要不是魏石将其俘虏,并关押在君山半年之久,杨任也不会屈服,当然,还有一半的原因,就是张鲁的表现,太让杨任失望了。
“府君放心,任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守在君山。”杨任神情激动,郑重的朝魏石行了一礼。
魏石这个主君,和张鲁不同。
杨任相信,魏石绝不会做出丢弃部将,自己逃生的荒唐事情。
魏石回转君山故地,忙着与孟建、杨任等文武官员、将校交谈,韩嫱跟着一起回来,她自从离开故土之后,是第一次回来,心情分外激动。
君山,金顶峰。
居高临下眺望,山峦之间,隐有坞堡的四方、六方碉楼出现,在楼顶处,还有代表着汉中军将校的牙旗和队旗。
“魏郎,这君山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可惜,当初一起的村人,也没有几个留在这里了。”韩嫱在金顶上看了一阵,兴奋过后,心情又有些失落。
当初,跟随一起来到君山的榆树湾村人,也就一、二百人。
随着魏石在汉中郡站稳脚跟,这些元从村人,如韩五婶子、陈小南、钟林等人,已经从君山迁移到了更为安全的南郑一带。
留在君山的熟悉村人,几乎没有了。
韩嫱绕着坞堡转了一大圈,也只找到了一个韩家湾的熟人。
“阿嫱你再想想,韩五婶子,张二妮她们现在的日子,是不是比以前好了,要是还留在榆树湾。”
魏石没有说下去,留下时间让韩嫱慢慢的体会。
人总是要向前往看的。
同在一个村子居住过,并不代表自始至终都要在一处。
“汉中郡是一块洞天福地,等到再过几年,曹军大举南下,荆州百姓就会大批涌入汉中。”
魏石看着娇妻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自豪感由然而生。
——
建安十年,元月六日,春。
君山脚下,魏石军最东面的一个邛笼。
魏石与孟建、黄忠、杨任诸文武,巡视坞堡防御,准备应对方案,等待左将军、豫州牧刘备的到来。
这一次会面,作为双方使者的糜竺和孟建,已经扯皮了一个多月,主要是为会面的地点在何处,而来回的讨价还价。
按刘备的本意,是想放在淯水畔的榆树湾村,那里是魏石最早起家的地方,肯定很有感情。
刘备原以为,这个提议魏石肯定不会拒绝。
但谁知,糜竺刚刚代表刘备提出来,就被魏石一口回绝了。
笑话。
在更靠近新野的淯水畔与刘备会面,万一有个变故,那他就要冒和刘备硬拼一场的风险,这等吃亏的事情,他魏石可不干。
刘备见魏石没有同意第一方案,就只好答应下来,在君山脚下见面。
至于说上君山,那刘备是万万不肯的。
魏石生怕刘备在榆树湾有埋伏,他刘备也怕魏石在君山上有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