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以为是哪来的贼人,刚想出手擒住就听到了对方熟悉的声音:“是我,长风。”
是和宇锦的属下古源。
惊讶之余,长风害怕屋内的宋浅有所察觉什么,急忙将人带入房中。
“长风,这是何人?”姬长夜解下外衣听到外面的动静从屏风后走来,看到他身旁的蒙面人时问道。
古源扯下面罩,语气隐隐着兴奋,跪拜道:“爷,是属下。”
见来人竟是古源,姬长夜些许惊讶,猜到了他此次前来所为何事,便忙问道:“宇锦可安好?”他太了解姬长和的手段,所以这几日心中深深地记挂着。
“劳烦您挂念着,属下此次前来正是负王爷的吩咐来传话的。那日和阳王府宴会,属下与几位兄弟制造混乱趁机潜入,找到那人后将他带去了城外荒庙,王爷问清了来龙去脉得知他还未曾见到姬长和,所以姬长和还不知您在此处。王爷照着计划起了场大火,找了具尸体代替,也没人怀疑。姬长和想查也无从查起,此事便不了了之。后来王爷在百里外替那人与家人置办了宅院又贴补了万两黄金,那人倒也识趣连夜赶着马车去了。王爷又派人看着他,怕他再回来。”
听了古源的叙述,长风连着几日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替姬长夜开心道:“不愧是晋王爷,若是换了旁人恐怕难以想的这么周。爷,如此下来日子便能安生了。”
“这番辛苦宇锦了,可这姬长和非等闲之辈,他生性多疑,就算此时他看不出端倪,也难保他日后不察觉蛛丝马迹。古源待你回去后,传话你家王爷,叫他定要谨慎些,若是姬长和敢做手脚,就叫他进宫寻求庇佑。”他虽然不在帝京,但在宫中在天子面前还是有些脸面的,这姬长和虽然胆大妄为,但目前还是不会公然对他们做什么,皇宫能暂为庇佑所。
古源应下,见天色不早便拜别道:“爷,属下不宜在此处多做停留。此番替王爷传话,话递到了属下的任务就完成了。王爷还叫属下与您说,这镇上偏僻您照顾好自己,望来日回到帝京能与他一醉方休。”
姬长夜颔首应下,说道:“那是定然,待我将这些事处理玩,定会回到帝京与他相见。”现在的他担忧的是和宇锦在帝京单枪匹马,恐难以应付姬长和,会发生什么不测。
长风难得与好友相见,得知他即刻要启程时,内心万分不舍,抱着他重重地拍着他的后背:“好兄弟,等回到帝京,我们也不醉不归!”
古源从长风的怀抱中挣脱出来,退了两步拉开两人距离:“我不和你喝,我斗胆妄想多活几年。”他依稀记得和长风喝醉,被他拖到河边醒酒栽进了河里。
“我们的情谊……”长风怔楞在原地,声音颤抖着说不出后半句话。
姬长夜望着二人说笑,不禁俯首勾唇。
突然外面传来宋浅的声音:“姬公子、长风,我做了些樱桃酥酪,来送给你们尝尝。”
长风一惊望向姬长夜,等他拿个主意。这万不可让她看到古源在这里啊!
古源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被长风推进了屏风后,还被警告不许弄出半分声响。纵然无奈,他也只能乖巧的在此处藏着。
姬长夜作出读书的模样,眼神瞥向长风打开的门,神色平静似乎什么都未发生。
宋浅等了片刻才等来长风开门,她端着木盘正欲进去就被长风拿过木盘,还听他说道:“多谢宋娘子,宋娘子这么晚了早些歇息吧。这碗用完了只管交给我,保证给您洗的干干净净的。”
他的话宛若一阵风,在宋浅耳边掠过又匆匆消散,未让她反应过来。
等宋浅回过神来,长风已经关上了门。
“哎,我……”
宋浅无奈下只好作罢,转身回了房。
听闻门外没了动静,长风才松了口气,将木盘放下端出两碗酥酪:“爷,您尝尝。”
想起屏风后还有人,长风忙走过去将人叫了出来,古源见此再次拜别:“那爷,属下先行离去了。”
姬长夜正品味着樱桃酥酪,所以只是对古源微微颔首,长风自告奋勇将人送走。
等长风回来后心念着要吃酥酪,却发现两只碗干干净净,而姬长夜正用手帕擦着唇角。
“爷,酥酪呢?”
“吃了,明日再让宋娘子做一碗给你。”
“一口没留啊……”
长风欲哭无泪,可对方是自己的主子怎么办?只能端着盘子去洗碗啊。
明天他定要多吃一碗找补回来!
而这边的程温瑜早几日就收到了所谓“和阳王府”送来的信,信上写着姬长夜不过是帝京中小小的富家子弟,有些钱却称不上名号。
程温瑜并未对这封信产生怀疑,深信不疑姬长夜并没有什么靠山,心中舒畅不少。
如此他再接近宋浅做些什么,姬长夜都算不上麻烦了。
和阳王府。
姬长和操劳白日后回到府上,正欲宽衣入睡时,暗卫突然前来求见。
他几分不耐的推开贴在身侧的姨娘,问道:“何事?”
暗卫将在晋王府追踪到和宇锦派古源前去镇子的事禀告,姬长和听后思索起来。
和宇锦怎么会突然注意到那不出名的小镇?可联想到他这几年都在寻找姬长夜的下落,心中就有了猜想。
也许姬长夜就在那里。
前几年和宇锦和姬长夜不知从何怀疑他有谋反之心,因为怕他们找到证据,姬长和安排人手前去灭口,可这姬长夜不知为何染上剧毒,就此没了音信不知去了何处。
而这和宇锦构不成威胁,所以这么多年他都留他苟活,也注意到他四处寻找姬长夜的动作,不成想真叫他寻到了。
照当年的形式来看,姬长夜现如今应该还被旧疾缠身,身体虚弱。若是叫他找到趁机杀死,岂不是轻而易举?
如此想着,姬长和便吩咐道:“派人跟着和宇锦和他手下的人,若是再有动作便跟去查个水落石出。”
就此姬长和真正开始怀疑起自己手下得死,觉得蹊跷起来又与和宇锦联系了起来。将所有事串起来后,姬长和明了一切,不禁露出阴鸷的笑:“姬长夜啊,此番我看你还能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他还真的期望与他快些相见。
那时便是了解一切的时候。
而晋王府中焦急等待古源消息的和宇锦不明所以,终于见到古源回来后,忙上前询问:“可是见到姬大哥了?话传到没有?他身体如何,现如今住在何处,可舒适?”
见自家王爷如此着急,古源安慰道:“王爷,您放心,话属下都传到了。姬大人的面色红润,气色相较之前好了许多。如今住在镇上中心的大宅院里,风水不错。只是……”
见古源语气停顿下来,和宇锦顿感紧张,追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姬大人的院里好像有位娘子,属下撞到她来送吃食,因为不便露面被长风藏进了屏风后,因此未曾看清那位娘子面容。”不过他临走时瞥了一眼那樱桃酥酪,色香俱,能猜想到那位娘子定是心灵手巧的人。
和宇锦凝眉品味起古源的话来:“一位娘子?”难不成是姬长夜娶来的夫人?可他未曾听闻长风提起过。况且依着姬长夜那命格,这位娘子还能活下来,得是什么样的人啊。
难不成是姬长夜的命格变好了?
“不行,本王要亲自去瞧瞧。”和宇锦近来觉得心慌得很,恐怕姬长夜那里出了什么事,便下了注意要亲自动身前去。
古源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自家王爷走出前堂,招呼李管家备起马车。
可和宇锦不过十七的少年,与姬长夜相差几岁却是志同道合的好友,虽然被封为王爷可没出过几次帝京,此番路途遥远,他哪能撑得住啊!
古源想着就要去劝和宇锦,不想对方已经抱上了行李上了马车,还将要上来的古源赶了下去。
“你留下来替我主持着王府,看着姬长和,若是他有风吹草动就差人去镇上寻我。此番本王的行踪不可叫旁人知道,记下了?”
和宇锦神色认真,古源也不敢多说什么,连连应下。
目送着马车远去,古源不禁暗叹一口气,他总觉得和宇锦这副性子倒与长风配的很。
而被姬长和安插来的几个暗卫见和宇锦出了王府后,急忙跟了上去,还差出一人前去禀告姬长和。
和宇锦怕被人发现行踪,连夜让车夫赶去了镇子,到了镇子外时叫停下了马车。
“你回去吧,本王自己去。”
说着和宇锦就将包袱挎在了身上,见车夫一脸担忧不肯离去时想到了什么,说道:“你我二人换一下衣服。”
他不想暴露身份,便要穿着朴素些。
“王爷,这不妥。”车夫听此忙跪下,一副恳求饶命的神色。
和宇锦见四下无人才松了口气,命令人站起来:“本王的命令你也要忤逆?”
这他哪敢啊?纵然心中万分惶恐,车夫还是与和宇锦在马车里换了衣服。
卸下那身华服,哪怕身着粗布麻衣,和宇锦也觉得一身畅快,仿佛压在身上的什么东西消失了一般。
而车夫穿着绫罗绸缎腿都打颤,却还是在和宇锦的威胁下赶着马车离去了。
和宇锦就此进了镇子。
他本以为这镇子不过指腹大的地方,不想人口云集四处热闹非凡,竟让他迷了路。
和宇锦顺着人群一路走着,为了不暴露他和姬长夜的身份,他不得向旁人问路,只能盲目的寻着。
终究是养尊处优习惯了,走了一段路就感觉腰酸背痛,和宇锦找了处酒家要了碗水喝,包袱就此被他放在身旁,无暇顾及。
等歇过了神来,和宇锦摸向包袱里的荷包想要付钱,却发现荷包不见了。
他四下张望着,在人群中寻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大喊一声人就撒腿跑走了。
就此想追也追不上了。
摊主见他可怜,还只是一碗水就没收钱,打发着让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