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彪喝了一口酒,和两个小弟继续吹牛皮:“老子当年抢金铺的时候,你们两个还撒尿和泥玩呢,会用那些高科技的设备有什么好显摆的?现在大雪封山,你们那破航模能飞,手机有信号?能叫来外卖?还不是指望老子抢别人的东西养你们。”
“不,不是航,航模,是,是,无,无人机。”黄毛一着急就有点口吃,不过他自认为正经在技术学校学过两年技术,会摆弄无人机,也懂得一些电器修理。他以前是顶瞧不上吕彪这种只用蛮力的人。
黄毛的好兄弟光头拉了他一下,不让他继续和吕彪呛,自己陪着笑脸点头哈腰,嘴皮子利索地不断说奉承话,给吕彪顺毛。
这年头赚钱不容易,光头大冷天招呼兄弟跟着这个中年大胡子进山,还不是为了他说的藏在山中的金条。
他们自认为准备的齐全,带了指南针和金属探测器,还有无人机,自诩现代化武装。没想到在山里转悠了十来天,补给都耗尽了,金条也没找到。现在又赶上了下大雪,吕彪肯定气不顺。
光头可知道吕彪不仅抢过金铺,手上还已经有过人命了,是個穷凶极恶的逃犯。光头担心黄毛本来就不会说话,吕彪又是火爆的脾气,两人千万别窝里斗,那就不划算了。
好歹熬到雪停,找到了金条再散伙。
光头现在就是后悔,出门没看天气预报,这什么鬼天气,四月了还下大雪,哪里有冤情么?动物也都不知道在哪里猫着,饿的他们只能来找护林员了。
其实他们一开始是伪装成入山采集标本的背包客,可是语气神态和做贼心虚的本性让他们被护林员识破了。护林员认出来吕彪居然是十年前抢劫杀人的通缉犯,他们也只能先下手为强。
护林员有一杆枪,不过他们知道护林员轻易不会开枪打人。他们也有武器,匕首和射钉枪,他们还人多势众。吕彪更是下狠手,直接就用刀捅了护林员的肚子。没想到护林员养的狗挣脱了绳子跑了。
那狗不仅跑了,还带来了一个老头。
如果依照吕彪的性格,定然拿护林员的枪给这老头来一下,以绝后患,却被光头死活给拦住了。他怕山里还有别人,一听到响枪,保不齐又惹来麻烦。
来的老头比护林员年纪还大,他们三个拿着凶器埋伏在暗处偷袭,胜券在握。
结果狗子吠叫起来,冲着拿匕首的吕彪冲过去,光头和黄毛一看藏不住,索性举着射钉枪和铁棍子都冲了出来。
射钉枪打狗,近距离准头还不错。吕彪甩开死狗,又扑向老徐。三人打一个,老徐的头被打破,双拳难敌四手,顿时昏死过去。
吕彪让光头和黄毛将这两个受重伤的人剥了外衣扔到雪地里,他们可不能当杀人犯,谁让这俩人管闲事,自己失血过多或者冻死,那就不关他们的事情了。
看着大雪将那两人埋没,这三个恶棍鸠占鹊巢,在护林员小屋内围着炉子吃吃喝喝,自认为这么大雪天再不会有人找上门来。
吕彪喝到兴头上还说:“光头,你去将那黄狗尸体找过来,剥皮煮着吃了吧。老子好几年没尝狗肉了,扔路边便宜了那些野兽,还不如咱们自己享受一把。”
这么冷的天,光头可不愿意再出屋。他堆着笑说:“吕大哥,那老狗的肉肯定不好吃,屋子里这不是还有好些腊肉和牛肉干么?”
吕彪正要骂光头,忽然心底升腾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就仿佛是被什么野兽盯上了,不寒而栗。
当初他与人合伙抢金铺,他就是凭着这种对危险的直觉,提前跑路,才没有被一窝端。现在那一票兄弟还在牢里蹲着,而他不敢贪多,当年只带了一包有标记的金条跑路,也不敢乱花,就埋在这片山中,等风头过了再取出来发财。
他是把金子藏入了一个铁盒子里加了锁贴了符,寻了一处很有特色的山中瀑布,在瀑布后面的一个小洞凿了开,塞入铁盒子,再原样封堵好了。
而后他隐姓埋名一直在周边几个镇子上打零工,很耐心等待十年,从未听说过谁发现金条,也没人识破他通缉犯的身份。
没想到再次入山,找到原本埋金子的位置,周边山石树木都没有问题,只不过瀑布已经没了,瀑布之后被水流腐蚀的那些天然的洞也不见了。
山壁完整的就像是用混凝土浇筑伪造的一样,哪里还有他当初埋金子的洞?
他又怕是自己记混了,恨不得将整座山里有瀑布的地方都找了一遍,能凿开看的缝隙都凿了,毛都没找到,就活见鬼了。
找金子不顺利,如今,他少有的胆寒又是因为什么?明明周遭听不到任何异常,如果有野兽或者其他人靠近,在这么大的雪天向着木屋移动,总该有动静。
吕彪心里发毛,却让光头去看:“那谁,你们趴窗户往外看看,我总觉得附近有危险。”
光头就说:“黄毛你看看,伱不是一直说自己5.2的视力,眼神特别好么?”
护林员的木屋只有朝南的一扇窗子,单片玻璃,靠近了就能感受到外边的寒风。屋里太暖和,玻璃上都是哈气,黄毛走过去,拿衣服垫着擦了擦玻璃往外看。
黄毛眼睛好,胆子却很小,玻璃擦干净差点吓得尖叫。玻璃上的确有东西,是那条死狗,它的头就趴在窗外往屋里看呢。
“哥,哥,狗,那,那,那条狗。”黄毛已经说不清楚话了。
吕彪一看酒气上涌。那狗死的不能再死了,脑门上的钉子还在呢,这绝对有人捣乱,把狗的尸体弄过来堆在窗边吓唬人。
吕彪拿起枪,裹好了衣服就要开门。国内是禁枪的,除了特殊职业有佩枪,一般人连真家伙都没见过。他自认为有枪在手,七步之内他就是老大。
光头却劝到:“吕大哥,小心外边的人也有枪,咱们别开门,这么冷的天,先冻死他。”
吕彪笑了:“老子才不怕呢,正愁没有下酒菜。那人若是有家伙,怎么会弄条死狗摆着吓唬人?”
牛皮虽然吹出去,他还是躲在门板后拉开了小屋的门。
冷风从外边灌进屋内,光头下意识抱头躲在了一个柜子边上,黄毛也身子一矮蹲在墙角。
吕彪没看到脚印痕迹,等了片刻,真的听不到任何动静,酒气壮胆,站到门口,端起了枪,向着外边呼喝道:“是哪里来的兄弟,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有胆子吓唬人没胆子露脸么……”
他话没说完,就觉得后颈剧痛,向前扑倒在了雪地中,原来危险来自脑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