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愤愤的想如何能有这样的男生?不是都说女追男隔成纱,一个男生童年的时光里能有她这般的女生与之相配,那是件多么光荣的事情,只有金四眼,似是沧海皆分数,一点也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从前学校里有颗石榴树,孩子们都喊它石榴姐姐,每年国庆前后学校都要将它用红丝带装饰一番,学生之间私下便开始传,这是棵许愿之树。
至此之后,不断有学生明着或是暗着去石榴树下许愿。我也不例外,每回放学经过石榴树,我都像石榴姐姐虔心许愿,愿金立这次考试得不了第一。
可石榴树好似没有听到我的声音,每每还是让金立位列第一。许是得不到的总是在心里耿耿于怀,金立这些年仿佛在我心里扎了根,生了芽,在我完不知情的情况下居然还开出了一个小花骨朵,随风飘荡,吹起的阵阵花香让我自己都深醉其中,难以自拔。
进了初中,花开的正是烂漫,大好河山如何敌得过心上之人的一个眼神,一次微笑,一句呼喊。于是我缠着唐瑶帮我送信,信捏在自己手里的时候日日忐忑,一旦送出后,发现忐忑之心愈演愈烈,可自己又不敢踏出一步问上一句,怕结果没法接受,这些年的等待付之流水。
日夜煎熬之间,自己看人的眼神大概也不一样了,特别是见着金立时,如同自己赤身裸体的站在他的面前,害羞不止的同时更害怕着面对现实。
等待在任何时候都是一样的难熬。
我还记得唐瑶有一日冲进我们家,毫无征兆的将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告诉我。唐瑶后来的话我都听着,可至于说了什么,一个字也想不真切。我当时的思绪部被“不要来打扰他”这六个字电的外酥里嫩,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剖出来给那个姓金的看一看,他是何等狠心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好在上天给了我一个光明正大的雪耻机会。之后的几天学校里突然跑进来一只瘦骨嶙峋的黑狗。我认得它,它一直游荡在学校附近,我喂过它好几次,所以也就相识了,平时喂食的时候我一直喊它“阿黑”。
父亲从小爱狗,自我出生以来,家中院子里就没停过狗的踪迹。我从不怕狗,那日我装作害怕极了的样子,却强装勇敢,大义凛然的挺身而出,帮着班里将阿黑赶了出去。
实际上我出教室们的时候轻声喊上阿黑,并告诉它报恩的时候到了。我们两一鼓作气,一举冲进二班教室,一前一后的跑到金立的位子上,胡乱在金立周身甩着扫把头子。几秒之内,桌椅倾倒,坐在两旁的学生都呈鸟兽散,只有金立被我的扫把缠住,一边有恶狗,一边有恶婆娘,他被围困其中,不得动弹。
那一仗,用唐瑶的口头禅来讲,“真是痛快。”
之后我便暗下决心,我不要再与姓金的有任何瓜葛。我将他的名字写在练习本上,撕下这一页练习本,撕成粉碎,扔进垃圾桶里。我企图将他从我的生活里一同抛开,可我高估了自己,也低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