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的水依旧在升温,足见此人的修为离炼化万化只差一步。
但此刻,他却像个困兽一样瞪眼看着秦意远,坐在池中动也不能动。
“你刚才走火入魔了,现在我帮你推宫过血,要不然你筋脉逆行,迟早会暴毙而亡。”
厉墨行当然清楚自己的处境。
刚才若不是这个女人突然闯进来,他也不会灵力外泄。
看她的眼神就越发不友善了。
“瞪什么瞪?我又不是故意的?谁叫你大半夜在这种地方练功?我路过这里有什么错吗?”
听到秦意远的狡辩,男人只目光冷峻的看着她,沉默不语。
这里是凌王府禁地,一般人自然不会从这里路过!
而眼前这个女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也该气息奄奄关在后院的地牢里,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感觉秦意远开始推宫过血,厉墨行才收敛心神,闭上眼睛让体内的气息随着她推动的位置运行。
整个过程十分顺利,只在秦意远的手移动到他腹部下方时,男人的身体突然变得有些僵硬。
察觉到他的不自在,秦意远还在心里挑了挑眉。
看这家伙赤身裸体泡在水里,她还以为他很豪放呢,没想到也会不好意思。
到后半段,秦意远逐渐有些体力不支了,虽然池子里的水温阵下来,但她还是出了一脑门汗。
而男人也因为刚才消耗太多体力和散功出现昏迷。
待到收手时,已经卧倒在了池边。
半张面具难掩他过人的风姿,暴露在外的皮肤更白得让人嫉妒,让秦意远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不得了!
对方一丝不挂倒在池水中的样子,像是发出无声的邀请,任由她肆意妄为一般,秦意远没忍住,伸手朝他脸上的面具摸去。
她实在很好奇,这么妖孽的一个男人,究竟张着怎样一张脸。
‘啪’
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面具之时,一只大手便将她的手腕扼住。
“你该不是活腻了?!”
冷冰冰的声音传来,让秦意远听得一阵心虚。
“大哥,你醒了。”
话落,秦意远就感觉自己颈后一阵钝痛,眩晕感袭来。
她怒上心头,恨恨瞪着眼前的男人。
在秦意远倒下去的同时,水池边两道黑影一闪,元英和朱律同时赶到。
“主子,这是怎么了?”
厉墨行将身体撑起,正欲将秦意远推开,又犹豫了下。
她刚才明明可以扔下他逃走的,却选择留下来救他。
想到推宫过血过程中她熟练的手法,他眉头不由蹙了蹙。
事情,好像变得跟他记忆中不一样了!
“主子,让我们服侍你更衣吧?”
虽然心里有无数个疑问,元英和朱律还是不敢多问,只试探的伸手,看需不需在把厉墨行怀里的女人处理掉。
“不必,替本王披上浴袍即可。”
厉黑行用行动拒绝了他,抱着秦意远从池中站起,走到岸边让属下替他披上浴袍。
“主子,这个女人不是关在地牢里了么?怎么会在这?”
待看清他怀中女人的长相,元英和朱律很是惊疑。
厉墨行脸色不由沉了几分,看着朱律冷声道:“你这是在反问本王?”
“属下不敢。属下这就派人去查。”
守卫王府失职,身为凌王的贴身护卫,他和元英都罪责难逃。
厉墨行一声冷哼,抱着秦意远信步走远,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出云阁的方向。
夜深。
厉墨行穿戴好衣物站在房中,目光探究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
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虽然他在一年前就开始插手秦意远的事,让她身怀凤血的事不被众人知晓,可是这次的死劫她又是怎么逃过的?
难道因为他的插手,她的命运也变得与前世不同了?
念头闪过,厉墨行又收回心思,转身出了门。
元英朱律苍灵三人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主子,属下方才去牢房探过了,门没有被撬开的痕迹,墙壁和地面也没有被凿开过,整个地牢完好无损。”
厉墨行眉头轻轻一蹙。
这个女人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了,凌王府的地牢坚不可摧,门口又有侍卫把守,她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来,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思忖片刻,他挥挥手:“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秦意远这一觉睡得特别沉,待到醒来时,发现太阳已经把外面照得透亮。
她最近的遭遇实在离奇,一时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正迷迷瞪瞪瞧着窗外发呆,突然察觉这屋里似乎还有别人。
她立时清醒过来,快速从床上坐起,就看到外室窗边有两个男人,一坐一站。
坐着那个脸上戴着半张面具,一看就是昨夜在池中打晕她的男人。
“是你!”
她有些激动的从床上爬起来
“醒了?我们来谈谈昨晚的事吧。”
厉墨行放下手中的文书看向她,语气平淡无波。
“谈就谈,你自己恩将仇报还想如何?”
秦意远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侠义和豪气是刻进骨子里的,但凡是遇到有需要帮助的人,无论认不认识对方,她都会施以援手。
当然,如果对方是敌人就另当别论了。
看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厉墨行也施施然站了起来。
“昨夜若不是你突然闯进玄阴池,我又怎会走火入魔?既是你自己闯的祸,肯定要自己摆平。”
秦意远也不否认这点,反驳道:“那我帮你推宫过血后呢,你为什么要打晕我?”
她气呼呼的把脸凑近,水汪汪的大眼睛愤愤的瞪着他,调动五官极力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但不知为什么,这幅模样看在厉墨行眼里却有些滑稽。
就像一只蠢猫对着老虎叫嚣:你看,我也是有爪子的!
脑海里这么想着,他嘴角抽搐了下,对着她的眼睛直视片刻,克制住掐她脸颊的冲动沉声道:“你如此嚣张,想必还不知道本王的身份。”
秦意远怔了下,站直身体重新将他打量了一番。
蹙眉道:“你连脸都不敢给人看,肯定长得奇丑无比,身份再高又能怎样?”
“大胆!”
不等厉墨行说什么,站在旁边的元英先怒了。
他家王爷何等尊贵,怎由得这个女人随意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