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熙似乎察觉到了扭头淡淡看了她一眼，廖悦浑身僵住，随后又瞬间反应过来了。
廖悦恼怒又愤恨，她居然被一个六岁的孩子吓到了。
廖悦眸色越来越深。
既然廖雯再疯一次吧，在寿宴上发疯，让大家都看看一个疯子是什么样子。
也不知道一个疯子能不能再获取季砚的怜悯呢，廖悦低低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疯狂。
此时的廖悦不知道，现在的她比廖雯更像是一个疯子。
廖雯都走了，廖悦也不打算再让季漾漾在闹下去败坏季砚的好感。
“漾漾再闹爸爸就生气了。”廖悦给季漾漾使了个眼色。
季漾漾很委屈，但是对上廖悦目光时抽噎了一下，低头给季砚道了个歉。
季砚沉着脸，虽然不好继续教训季漾漾但也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廖悦则温柔的上前帮他整理衣袖，轻声道：“爸妈还在那边等我们，午宴快开始了，刘总，张总都来了。”
廖悦在季砚面前扮演的一直是个贤妻良母的角色，因此面对温柔岔开话题的廖悦他到底没甩脸色，而是僵硬的应了一声。
“嗯。”
与此同时另一边，廖雯正在给周粥和陆之熙拿小蛋糕吃。
周粥也是忙的很一会拿着小蛋糕递给熙熙哥哥，也没忘记另一侧的妈妈“妈妈，小蛋糕很好吃，你也尝尝！”
“嗯，谢谢粥粥。”廖雯抱住周粥，她试图从周粥身上获取几分温度。
她不知道自己昏昏沉沉这些年，今年为什么会突然清醒过来，但看着年轻乖巧懂事的周粥她就忍不住心软。
但莫名她又有一种感觉，今天过后她大概还会疯。
廖雯咬住了下唇，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暂时都压了下去。
她拍了拍周粥的小脑袋，有些别扭却依旧做出良母的姿态。
“周粥，待会午宴上还有好吃的，我们不能吃太多。”
“嗯嗯！”周粥格外的乖巧，压根不需要她多说一句话。
廖雯又将目光看向周粥另一侧的陆之熙，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触。
这些年她都处于昏沉中，今天猛然清醒对于周围还是茫然的。
这些年发生过的事情却只是有个大概映像，能认出周粥，也是因为周粥和她直接的血脉牵引，以及周粥天天陪着她。
至于陆之熙，她最开始只知道是陆家小孩。
但是来的路上周粥给她是介绍：“妈妈，熙熙，是我的未婚夫！”
当时廖雯直接噎住，但是对于自己这个心怀愧疚的孩子，她也不忍心反驳。
而且自家呆呆的女儿似乎很崇拜喜欢陆之熙，嘴里一直念叨着，熙熙哥哥是最厉害的人，熙熙哥哥最好了。
廖雯叹了口气，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然是好，只是…
希望未来不要完成他和季砚那样的悲剧。
不过看着板着脸故作老沉的小孩，廖雯也温和几分：“熙熙，有什么需要就和廖姨说。”
“嗯，我是大孩子了，我也能照顾周粥。”也能照顾自己。
廖雯一瞬间没有其他的话可说，毕竟这个“未婚夫”认真态度，看起来比她这个亲妈还靠谱。
就在两个小孩肚子垫着差不多时候，廖雯也打算带着孩子们直接去午宴。
廖家不欢迎她，她也没必要一直待下去，午宴简单的吃一下就可以离开。
然而廖雯不招惹，依旧有人不死心过来挑衅。
“姐姐，我就说怎么没找到你原来是在这照顾孩子呀，想不到姐姐还贤妻良母起来了”
还是廖悦。
廖雯不认为廖悦来找她能有什么好事。
周围人都被安排着朝着午宴大厅走，这边但是安静了。
周围没了季砚，廖悦就真实了许多，起码在看向廖雯时没有了那么多虚伪的笑意。
“装的累吗？”廖雯突然问了句，从她记忆最开始，廖悦就是装的很。
廖悦讨厌她，她又何尝不讨厌廖悦，假惺惺的看起来就虚伪。
廖悦此时并不在乎，她是胜利者，她永远乐意以胜利者姿态站在廖雯面前。
“那又怎样？爸爸妈妈都是我的了，季砚也是我的了，你从我手上夺走的东西我都一一夺回来了。”
“姐姐，你愤怒吗？你恨吗？”
愤怒吗？恨吗？
廖雯的心猛的被扎了一下，曾经对她如果珍宝的母亲，现在看向她的目光是厌恶。
她的未婚夫…从她会说话，懂事起，她就知道季砚的未婚妻。
所有人都告诉她等两人毕业就可以订婚，两人青梅竹马，她也曾经真心为季砚心动过，然而季砚却在临近订婚之前和她的“妹妹”再一起。
廖雯闭上眼不想在看廖悦脸上的得意，她怕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知道吗，阿砚说他对你的感情，哪怕你真的是廖家女儿他也不会和你结婚。”
“妈妈说后悔当年在把我接回家时候心软了，没把你送回去，如果把你送回去我就不会受那么多委屈了，明明我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这种话廖雯不是第一次听廖悦说了，但是每一次都足以让廖雯颤抖。
她想大叫，她想说是廖夫人让她留下来的，是廖夫人说她永远是廖家的女儿。
“你想表达什么？”廖雯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住了愤怒。
“季砚被你夺走了？还是廖家被你夺走了？那又怎么样？”廖雯忍住了那些怒意，僵着的嘴角扯了扯：“我有自己的家了，我有爱我的女儿，丈夫。”
廖雯当了将近二十年的廖家大小姐，从来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你想看我好戏，可是你能看到吗？你抢走了季砚又怎样，现在我的丈夫比你的优秀，你在廖家站稳了脚跟又怎样，廖家季家加起来都比不上周家。”
“呵！”最后一声嘲讽意味特别饿强，她看着面前已经双眼冒火的廖雯不紧不慢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我不用像你这么虚伪。”
的确，廖雯从来都不需要伪装，骄傲也好，娇纵也罢，哪怕是后来疯了都会有人永远喜欢廖雯，护着廖雯。
凭什么呀？
然而廖悦眸子暗了暗，她突然笑了，很认真的开口问。
“姐姐，你为什么会清醒过来呢，你应该一直疯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