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姬真正的明白了,什么叫作此间乐,不思行宫的时间中,距离安邑数百里之外的韩国新郑,正发生着一幕幕有趣的事情。
“当年火雨山庄一案被韩国那新上任的司寇韩非给揭开了,李开重见天日,刘意因为当年做下的事情,成了众矢之的,不过,好在有着韩王安在背后遮掩,所以刘意只是被罢免了官职,赋闲在家,不过有趣的,李开竟然重新得到了任用,被认命为城门校尉,这个位置虽不如之前的司马之职显赫,但也算是实权之位,还真不知道这些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鹦歌为杨明汇报着来自韩国的情况道。
“这些事情任他们去吧,倒是胡美人那里怎么样了?可能将其发展成为我们罗网的人?”杨明问道,关于韩王安、李开、刘意这三个男人之间的故事,杨明并不在意,反而是胡美人还有着价值,毕竟,那可是深宫中的美人,罗网正需要这样的人才。
“此事已经可以说十拿九稳了,现在的胡美人差不多已经对韩王安绝望了,甚至已经知道了些什么。”鹦歌回答道。
“那就好,如此,倒也不算费了我一番手脚。”杨明点头道。
“紫兰轩的事情处理地怎么样了?”杨明随即又问道。
“姬无夜与夜幕的人在韩国绝对算得上是神通广大,已经帮紫女夫人找回了十人,其中有着四人更是从那两个蠢货王弟府邸中强行索要的,只不过,还有着三人,不知下落。”鹦歌道。
“是不知下落,还是姬无夜准备待价而沽?”杨明反问道。
“恐怕第二种可能更大一点。”鹦歌稍作沉吟后说道,她出身夜幕,对于夜幕的能量还是有着充足的了解,夜幕想在韩国找出什么人来,哪怕是死的也能找出来,怎么可能会出现找不到的情况。
“看来这位韩国的大将军心眼还真不少,也不怕撑死了自己。”杨明道。
“对韩国的掌控,已经让他膨胀到一个超乎想象的程度了。”鹦歌道,这位出身夜幕的女杀手,如今在杨明这个新主人面前谈论起自己的旧老板,可是丝毫负担都没有。
“所以,我们找个机会教教他如何做人?”杨明玩笑道。
“那鹦歌还是很期待的,欺负一下自己曾经的老板,想来是很有趣味的一件事情。”鹦歌笑道,在杨明的面前,她自然不用顾忌什么,毕竟,杨明不仅是她的上司,更是她的主人,甚至这个‘主人’还要排在‘上司’之前。
“那对现在的主人呢,也想着寻机欺负吗?”杨明反问道。
“经常会想起,不过还不敢付诸于行动。”鹦歌巧笑嫣然道,这段时间好不容易留在杨明身边,怎能不想着欺负或是被欺负的事情呢?
“看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还真没有说错,鹦歌确实是被离舞给带坏了,还有惊鲵是真正的百毒不侵,离舞想要带坏却没能成功。”杨明舒展了一下懒腰,久坐这件事情,确实不怎么适合杨明,尤其是这个时代,所谓的坐下,还是跪坐的方式。
“离舞确实有点黑。”鹦歌点头沉吟着:“不过,鹦歌还是很白的,这一点,你应该知道才是。”
“确实很白,如雪一般,说到这个雪字,我记得鹦歌你修练的武功是偏向阴寒属性?”杨明问道。
“是。”鹦歌点头道。
“这里有着一套寒冰真气的修练功法,还算不错,也许能够让你更进一步。”杨明指向书案上的一卷竹简道。
“说到武功这件事情,在新郑还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鹦鹉在说话的同时,已经来到了杨明的身后,一双柔荑已经捏在了杨明的肩膀上。
“是什么事情?竟然能够让鹦歌你觉得有趣?”听鹦歌如此说,杨明也不由起了好奇之心。
“韩非与七绝堂那些人与百越那些人争锋之时,那韩王的小公主冒冒失失地闯了进去,就在韩非那些人以为要出事,百越那些人也准备对也那小公主出手之时,那小公主露出了一手了不得的掌法,竟然在百越那些人手中撑过了十几招,让韩非那些人有机会将她救下。”鹦歌将脑袋探向杨明的肩膀,看着杨明的反应道。
“只是如此?”杨明反问道。
“这件事情已经够有趣了,若是再考虑到那长于深宫中的小公主为什么会那一手了不得掌法,难道不是更有趣吗?”鹦歌道。
“而且小公主的那掌法,还很让人熟悉啊。”
“你是说排云掌?”杨明反问道。
“主人何故未卜先知?”鹦歌一副我大为震惊的样子道。
“始作俑者自然是在这里了。”杨明面不改色地说道。
“这是不是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鹦歌好奇道。
“自然,不过这可不是能够告诉你的故事了。”杨明拍了拍鹦歌的手道,说道:“好好修炼吧,你的那两位朋友,现在可是已经很厉害了。”
在看来,韩国的故事是越来越精彩了,有的东西正在顺着惯性发展,但有的东西却也已经发生了偏移。
“以后,我会知道的。”鹦歌道。
在时光流逝之中,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八月份,此时,赵姬愈发的走不动了,而杨明的三分神指也已经修成了三分天下,第三式十万火急也已经初步窥路径。
庭院之中,杨明指影重重之间,指劲纵横,无数指劲自四面八方涌向墙壁,强大的洞穿力宁而不散,在墙壁上留下一道道空洞之时,墙壁却依旧挺立在那里,除了孔洞之外,可谓是不伤分毫,当年杨明将风神腿修练到小成之时,也有着类似的效果。
看着千疮百孔的墙壁,杨明不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一式十万火急的杀伤力巨大,但消耗却远远低于同等威力的三分归元气,虽然以三分归元气的雄浑特性,使得杨明可以不在意这样的消耗,但三分神指的攻击与速度,却是临阵交锋之时的利器。
现在对上雪衣侯的寒冰领域,我用这三分神指就能将其破除,寒冰领域虽然能够破解排云掌,但却凝不了三分归元气。
一想到曾经在雪衣侯手下吃的瘪,杨明就无时无刻地不想报复回来。
杨明的心胸虽然很宽广,但心眼却是不怎么大。
在相同的时间中,新郑郊外,作为韩国相国的张开地不顾老迈的身躯,亲自来到新郑城外三十里处,等候在此,只为迎接来自秦国的使臣。
韩国在秦国面前终究还是太弱,哪怕只是秦国的使臣,韩国上下也不得不小心对待。
尤其是在不久之前,郑国一事的真相被秦国朝堂知晓,一时间,在秦国内部掀起了巨大的波澜,若非是身为相国的吕不韦力排众议,秦王政默许的话,郑国可能已经直接被秦国五马分尸的。
但这件事情却没有过去,虽然郑国依旧在主持着营建秦国数百年来最大的水利工程,但韩国在这件事情上终究是给秦国落下了把柄,秦国若是因此而对韩国兴兵,那韩国上下?
一想到韩国有可能遇到的危机,张开地苍老的脸上不由眉头紧皱。
这件事情,根本不在于韩国能够怎么说服秦国,而是在于秦国对韩国到底是什么态度,莫说韩国在郑国一事上无理,哪怕是有理,秦国若是不认,韩国上下也是无可奈何。
毕竟,弱国岂有外交?
想到秦使来到韩国,必然是来找麻烦的,而韩国上下应对起来,必然极为麻烦,甚至一不小心还会演变成两国之间的战争,张开地的忧虑就更深了。
在秦国的面前,韩国上下实在是没有多少可以抵抗的力量,所谓的韩国百年来最强之将姬无夜,更多的也只是在韩国内部耍威风而已,一旦遇上秦军,姬无夜会是什么表现?对此,张开地并没有什么期待。
在漫长的等待中,秦国使臣的车队终于出现在张开地的视线尽头,但是,当张开地领着人走上前去迎接秦国使臣之时,在问候之中,却迟迟得不到车架中秦国使臣的回应。
立于秦国使臣马车侧旁的张开地看着马车,神色间不由更加凝注了。
这秦使是要先给韩国上下一个下马威吗?
想到其中的麻烦,张开地再次问候了一声。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沉默,甚至是死寂。
死寂?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的张开地连忙上前一步,鼻翼间隐约间嗅到了一丝血腥之气。
血腥?张开地的心一下子沉入到谷底之中,一个可怕到令他恐惧的猜测浮现在他的心头,想到那个可怕的事实,张开地连忙将手掌推向了车门。
此时,一抹鲜红透过车门的缝隙从车板上蔓延出来。
鲜红,是血的颜色。
当张开地颤抖着双手将车门推开之时,车厢中的情景完整地呈现在他的面前:秦使在,但却不是坐着,而是躺着,身下更有着鲜红的血液在不断渗出,染红了车板。
“完了。”张开地只觉得浑身冰凉,来自秦国的阴影顺着朝着他铺天盖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