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这,这……”云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颤抖着抬高手中的资料,几乎是目露哀求地看向应临渊。
“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在云舒的注视下,应临渊缓缓地摇了摇头,面露不忍:“这些是清玥姐派人搜集的,确实是真的。”
闻言,云舒的手无力地砸在腿上,面如死灰。
她怎么也没想到,封晋琛居然……不,或许应该说早就猜到了,只是不敢深想罢了。
如今,血淋淋的现实就在眼前。
一旁的封远毅忙从妻子手中拿过那份文件,天,到底是什么惊悚恐怖的事情,把她吓成了这样?
翻开文件,封远毅揣着狂跳的小心脏,异常艰难地将视线挪到资料上去。
封远毅:“!”
可怜的封父拼命地眨了眨眼睛,反反复复确认之后总算接受自己并没有老糊涂看花眼。
“霍大柱!”封远毅咬牙切齿,“封晋琛那混账东西这么多年来一直给那一大家子打钱!”
天呐!
这下不用再查证了,封晋琛就是任欣慧和霍大柱的种,人家一家三口将他们耍得团团转,可笑他们还一直把封晋琛当亲生的疼。
封远毅冷笑一声:“可真是霍家的好儿子啊!”
给那一大家子买房买车找对象,让他们吃喝玩乐花天酒地,纵容他们到处惹是生非欺男霸女,再用封氏太子爷的名头收拾烂摊子,根本就是把封家当成冤大头。
封远毅气得心肝脾胃肾都要裂开了。
他可真是彻头彻尾的大怨种!
如果不是封晋琛野心勃勃地招惹宋家,使得诬陷霍迟洲毕业论文抄袭的事被曝光出来,他们不会查找霍迟洲的资料,更不会对他的身世起疑。
那意味着什么?
封家迟早会交到封晋琛的手中,以后说不定都要改姓“霍”了。封晋琛狂妄自大、不择手段,注定树敌无数,还有霍家那一大堆蛀虫,封家早晚会被败光。
想到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基业险些被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毁了,封远毅差点翻个白眼儿厥过去。
可恶!
云舒泪眼婆娑:“远毅,封晋琛早就知道不是我们的孩子了,他一直都不说。”
当年封晋琛还是个刚出生的婴孩,跟霍迟洲调换也不是他本人能控制的,可他在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居然选择了将错就错。
他们不会跟一个孩子过不去的,为什么不说?
怎么就忍心看着他们的亲生骨肉流落在外,他理所当然地继续待在封家享受着本就不属于他的一切?他难道不会良心不安吗?
这也就罢了。
他早就跟亲生父母相认,用封家的钱养着他们,对那些人的上心程度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她和封远毅仅仅只是提款机一般。
“远毅,在封晋琛心里,到底把我们当成什么?”
“呵,我们就是阻碍他继承封家的老不死。”
“封晋琛那个利欲熏心的狗东西!”封远毅脸色沉沉,“为了钱连我这个养父都杀,那混账东西才不会说出自己的身世。”
在封晋琛看来,霍家那一大家子才是他的血亲,不说出真相只是担心失去封家的资源,而不是在乎他们,从封晋琛买通他人偷偷下禁药的行为就可以看出他对他们根本就没有半分感情。
那混账东西巴不得他们快点去死。
反正不是亲生的。
云舒牙龈轻颤:“他,他说不定在怪我们害他不能光明正大地尽孝。”
怪不得,他们让他叫任欣慧“任阿姨”,他偏偏就是要叫她“任妈”,原来封晋琛在想方设法叫他的亲生母亲“妈”。
也怪不得,他对任欣慧比对她这个“亲妈”用心。
事实上,云舒早就发觉封晋琛更喜欢亲近任欣慧,心里不是没有意见,但她以为是自己对孩子不够关心,因而加倍对他好。
呵,原来人家本就是亲生母子。
一旁的应临渊都有些不忍心提醒封父封母接着看剩下的文件了,得知封晋琛早已与亲生父母相认就让封父封母气成这样,这要是知道封晋琛一直在暗中派人折磨羞辱霍迟洲,不得气血攻心吐血身亡?
正当应临渊犹豫不决之际,封远毅黑着一张老脸自虐般把封晋琛与霍家联系的证据完完整整看完。
翻到最后,封远毅习惯性地打开另一份文件。
就不信封晋琛还能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情来。
当看清楚另一份文件上的字时,封远毅的双眼足足瞪大了一倍,眼角都快瞪出血了。他那锐利的视线就像两把尖刀,直戳戳地指向那些刺眼至极的字眼。
诽谤、孤立、排挤、殴打、谩骂、勒索……
撕毁书籍、推倒课桌、塞死老鼠死蛇、按便池里、泼辣椒水……
封远毅再也看不下去,死死地捂住胸口,血腥味在口齿间迅速蔓延,好像被兜头浇了一大桶冰水,浑身冷冰冰的,哇凉哇凉的。
天呐!迟洲,他的儿子,居然……
这些文字只是简单地毫无感情地描述了一下霍迟洲的经历,可瞧着触目惊心、字字带血,难以想象这些屈辱整整伴随了霍迟洲小半辈子。
云舒敏锐地感应到了丈夫的情绪波动,忙收起被封晋琛欺骗隐瞒的悲痛,扶着封远毅的背。
“远毅,你怎么样?我们要不要再去医院?”
封远毅说不出话来,只得将手上的文件递给妻子。
不管怎么样,她必须知道封晋琛那个畜生都对他们的孩子做了些什么。
封晋琛,不能留!
云舒茫然地接过文件,片刻后,可怜的封母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发抖。
她能猜到霍迟洲这二十多年来一定过得很辛苦,但所能想象到的极限就是无依无靠长大,吃不饱穿不暖,那已经让封母心疼得喘不过气来了。
万万没想到!
封晋琛居然派人霸凌折磨霍迟洲!
霍迟洲才是封家的孩子啊!封晋琛抢走了原本属于霍迟洲的人生,害他沦为孤儿,封晋琛不仅没有半分愧疚,反而这般心狠手辣地对待霍迟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