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决不能放任他这样下去！”
空旷的永痕训练营里，小鬼的声音掷地有声。
“我们决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浪费自己的天赋，他根本不明白他是怎样的天才！
“他这样的人，哪怕是放在永痕纪元，也是数一数二的，团长，你说对么。”
在他面前，那无数破碎的机甲陈列在那边，没有声音，连风声都没有。
“他对机甲有兴趣，他是天生的机师，我能看出来这一点，你们一样能看出来。”小鬼说。
“但他不愿意接手永痕，我们从第一天就知道。昨天是我的一次尝试，很可惜，失败了。但一次失败并不代表永久失败，团长，我们现在可以更改计划了！”
小鬼看着那些残破的机甲，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我明白了，给他好处，勾起他的兴趣，重要的是不能让他察觉这些东西和永痕有关系。
“人都有逆反心理，决不能限制他们的自由。他们总会突破那些限制，哪怕头破血流。
“很好，我明白了，接下来，执行C方案！”
……
曾年驾驶着飞车，马不停蹄来到了废弃厂房。
大家早已经按计划准备好。
代号“魔鬼锯”的壮汉像是小山一样迎上来，充满期待看着曾年。
曾年宣布，“幸不辱命！”
大家欢呼起来。
“动手动手！”
壮汉高呼，“把东西都搬出来，两人一组，先统一学习，你们都是改装机甲的老手，加快速度，哪组先改装成功，额外奖励这次任务五个点的报酬！”
一群人欢呼声更高。
很快，大堆大堆银白色的器械被搬出来，一台老式运输飞车忙得满头热气，随时都会散架。
“扫帚头呢？”
“打探消息去了。加快速度兄弟们，完成这次任务，咱们去伽马星系吃香的喝辣的！飞船已经在等着我们了，加快速度！”
大家干得热火朝天。
很快，一台台“不周山”普频激光炮被拆开，他们的面前开始播放顾弦讲解能量置换系统的视频画面。
“不周山”普频激光炮是三年前发布的小型激光炮，一般用于机甲搭载。
但它很快被淘汰，因为它耗功率太大，同时它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它的装弹间隔太长，并不能用作激烈作战状态下的常规武器。
因为这样的特性，它很快被人遗忘，如今只有黑市上才能看见它们的踪影。
曾年去黑市买激光炮的时候第一眼就相中了它们。
他们执行的是刺杀任务，在没有机甲装配的情况下，他们唯一得手的办法就是暗中偷袭，偷袭完之后立马后退。
也就是说，他们的机会只有一次，哪怕是激发频率再快的激光炮，也发不出第二炮。
“不周山”激光炮的威力绝对是足够的，因为被淘汰，价格还便宜，几乎没人要。
他用极低的价格全买了回来，如今又借扶鸾公司的名义把顾弦手里的“衔尾蛇”能量置换结构骗了过来，可以说是顺心遂意。
再没有什么比这次行动更顺利的了。
曾年如此想着，陶醉于自己宝刀未老的得意当中。
“这小年轻看着有点眼熟啊。”名列联邦通缉榜一百七十三名的魔鬼锯站在曾年身边，惊讶地看着顾弦的影像，但愣是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
“是么？”曾年心细如发，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顾弦，随口说：“没见过啊。”
他早退出了佣兵团，自然不关注通缉榜。
顾弦是半年前登上通缉榜的，从登上通缉榜到伊莉莎公主抹去他的名字，也不过才一百多天。他们两个并无交集，不然的话早就能认出来了。
“不知道，可能是我看错了吧。”壮汉摇了摇头，“你知道我有点脸盲的。”
曾年笑了，但一会儿他就笑不出来了。
“不行？怎么会不行？”壮汉拎着一个人的衣领，把他像是一件衣服一样提着乱甩。
“不是我们一组，大家都说不行啊。”那人苦着脸，“熔耀-c2和不周山内部结构并不完全相似，我们没有办法复制这种能量置换结构，也许……”
“也许什么！”壮汉恶狠狠问。
“也许只有他自己才能把这个结构改一下加载在不周山上。”他指向顾弦。
影像画面里，顾弦还在滔滔不绝解释着“衔尾蛇”的构造。
“这好办。”壮汉一挥手，“去把他绑过来！”
“老大，别！”曾年连忙拦住他，“不能冲动。”
“为什么？”
“这一来，冲动会暴露我们的位置。二来，那个海湾路33号不简单的。”
“不简单？”
“他们是蕉城最顶尖的工程机师，大多是退伍老兵，人家好歹有工程机甲，我们现在可是连机甲都没，去找他们麻烦，那不是自讨苦吃么。”
“那怎么办？”壮汉挠着头，很焦躁，“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内线说他们大概还有三天就到B-183了。”
“三天？这意思也就是说，夜染衣肯定会在三天内完成她想做的事情。”
“对。”壮汉搓着手，“必须立刻行动。”
“这样。”曾年沉吟片刻，“我有个计划，虽然有点冒险，但值得一试。”
……
顾弦收到曾年的消息，说他给的银行卡号似乎有点问题，他们没有办法把钱打进卡里，银行想让他本人前来处理一下。
顾弦从改装完的开拓者-12上面下来，有点不想过去。
维安本来是被顾弦叫过来参观改装完的开拓者风采的，看见他的样子有点意外，上去问：“小顾，你怎么了？”
顾弦把事情说了一遍。
“是我上次帮你弄的卡号？”维安挠了挠头，有点紧张，“这个，难道因为不是本人去办理的，所以有点问题？”
他把责任归咎到了自己身上，“要不然的话我陪你去一趟？”
“算了算了，”顾弦连忙拒绝了他，“我还是自己去吧，请假几小时，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维安笑了，“你随便去多长时间都行，只要别在外面过夜。”他眨了眨眼睛，促狭道：“外面很危险的。”
顾弦觉得他有点不正常。
在外面过夜怎么会危险呢？
他从训练营出来之后夜里一直都是住在外面的，经常在野外住。
室内空间狭小，地形单调，发挥不出他百分百的实力。
相比较室内作战，他更喜欢野战。
维安没有他看上去那么聪明，缺乏生活常识。
顾弦得出了结论，回宿舍洗了个澡，准备出发，意外地发现老陈竟然在宿舍。
他两颊火烧一样通红，枯瘦的身体佝偻着，正吃力地往外拖一个箱子。
“我来吧。”顾弦连忙接过那个箱子，打量了老陈一眼，“你生病了？”
老陈虚弱笑了笑，手腕上闪过一行字：“受了点风寒，请过假了，也吃过药了。”
“那你这是？”
“出去一趟。去市里把这个东西送给别人。”
顾弦颠了颠箱子，“里面是泥塑？”
“对。”字体跳动，老陈虚弱笑了笑。
“我帮你送吧。”顾弦顺口说：“我正好要去市里一趟。”
他打量了一下箱子，箱子上面并没有和之前一样，贴上地址和名字，看样子并不是快递。
“你要去市里？”老陈讶异。
他和顾弦住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看见顾弦出去。
顾弦大部分时间都扑在开拓者上，大家开玩笑称顾弦是“机甲狂人”，其中不乏这些老江湖对顾弦的佩服和羡慕。
“扶鸾公司那边出了点问题，需要我去一趟。”顾弦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简短解释。
“好。”老陈手臂上的字体随着他的思考跳出，比说话还快。
“你去陶瓷路77号，那边有一家叫‘邂逅’的咖啡厅，十点钟的时候会有人在那边等你。”
“那人叫什么名，是男是女？”
“叫小夜，是个女孩子。”
“好。”顾弦点头说：“我会尽快送去的。”
出去时候，维安已经让人备好了飞车，一看见顾弦捧着那纸箱子，顿时笑了，忍不住摇头，“老陈真是闲不下来啊。”
他们这里的飞车多是运输飞车，这一辆也不例外。
只不过相比较铁楼下面的运输飞车，这一台显得新了很多，功能也很齐全，完全可以在市区繁华街道飞行，只要你不介意它庞大的身躯太显眼。
顾弦对此自是无所谓。
飞车比起机甲的操纵难度下降不止一点，顾弦花了五分钟，已经能熟练驾驶飞车了。
维安给了他一张特别通行证，告诉他这玩意能代替驾照，是从乔治那边弄来的，别丢了。
顾弦满口答应，庞大的飞车卷起一缕黄沙，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样往远处飘过去。
曾年又打来电话。
顾弦接通。
“喂？是，我已经出发了。时间？十点半吧，对，唔，我得先去一趟陶瓷路77号，对，我在那边有事情要办。你在那边等我？行，那等我办完事，一起去银行看看什么情况。对，那家‘邂逅’咖啡厅，好，不见不散。”
另一边，曾年挂断电话，“成了，陶瓷路77号邂逅咖啡厅，十点半，”他看了一眼时间，“小刀，你跟我一起，其余人留在这里，立刻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