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秋天的琅琊山下渐露寒意。
陋屋之中,林婉微闭双目,幽幽青光于其身侧忽隐忽现,为其冰肌玉骨的绝色容颜又添了几分冷艳之感。
灵气入体,几个小周天之后,林婉的面色又红润了几分。
门外,星光点点。
青草村内,静谧安逸。
闲来无事,林婉下意识的看向了那块蓝色帘布之后。她侧耳细听,一阵叹息之声传入了她的耳朵。
“已经好几十遍了,怎么一点儿门径都不曾窥见!”
“哎——!”
林婉不由得轻笑一阵,在她这样的修道之人看来,练习几十遍还未能感受到周围灵气的修士,属实罕见。
“还真是个呆瓜!”
林婉喃喃自语,随即下了床,轻轻挪步至门帘前,悄悄地向里望着。
月光如水,于灶台上的小窗挥洒下来,映的少年如木雕一般。
只见李乐山有模有样的打开双臂,口诀紧随其后,随即摆出一副标准的姿势。
霎时间,只觉得后厨之中,掠起一阵清风,竟是将那灶台上的小窗刮的“吱吱”作响。而林婉的眸子,此刻望在了紧闭双目的少年身上,再也无法挪开。
她红唇大开,双目如水一般,在月色中荡漾。眼前的这幅景象,她似曾相识:十年前,她幸得师傅水心师太赏识,收其为徒。那是她在望月亭中,初次运气的情形。
后厨之中,灵气氤氲,林婉看的慎慎出神。灵气渐渐化形,如丝如带,缓缓向着李乐山聚拢而去。
“砰——”
忽然,后厨之中传出一阵清脆碎响。
林婉惊醒,猛地向着响声处望了过去。只见一条四脚泥鳅,身上布满着碎瓷片仓皇出逃,向着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
“嗅嗅!”
李乐山大喝一声,拔腿直追。却是眼前一黑,只觉得脸上一阵绵软,又带着几分温热。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脸竟是抵着那两枚酥软之物,踉跄倒了下去。
李乐山仓皇起身,而此刻少年的面前,是一望无际的雪白肌肤。双峰如山,其间鸿沟深如幽谷,像一幅绝美的山水画一般,在少年面前铺展开来,直看的李乐山慎在了原地。
“看够了吗?”
林婉倒在地上,侧头看向一旁。
李乐山这才缓过了神,他飞速爬起,背过身去:“对不起!林姑娘!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林婉收拾着衣服,仔细看了看紧紧裹住的内衬,轻声道:“你要记住,此刻你还活着,完是因为你救过我罢了!”
“记——记住了!”
李乐山垂着头,紧握的拳头里,指甲都已陷入了皮肉之中。
余光中,少年忽的瞟到了一双贼眉鼠眼的眸子。
“该死的嗅嗅!”
霎时间,李乐山愤然迈开脚步,直逼那条四脚畜生而去。
只见那条四脚畜生身姿矫健,身形掠起一阵残影,竟在一瞬间就躲过了李乐山劈头盖脸的一记猛扑。
李乐山顿时扑了个狗吃屎,狼狈倒地。
于是,憋了一肚子气的少年再度转身,可他眼前的四脚泥鳅此刻竟是毫无惧色,双脚着地,直挺着身子,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像是在嘲笑李乐山一般。
李乐山更怒,拔腿再度向那四脚畜生冲了过去。却又一次扑空,重重的撞到了墙上。
林婉站在一侧,目光凌厉,看着眼前的一人一鱼。
李乐山更不服气,欲要再度猛扑过去,却是手臂一紧,被一只纤纤玉手拉住了身子。
“林——林姑娘?”
李乐山错愕的看着身旁的少女,疑惑道:“你不想我去收拾那畜生吗?”
林婉目若悬珠,她死死地盯着另一侧、还在蹦跶的小畜生,随即手腕轻轻一抖。
霎时间,一条白色丝带猛地从她手腕中袭出,直逼嗅嗅而去,如剑一般,一击便直直的插进了嗅嗅身前的地中。
小畜生大惊,立即撒开脚步,就要逃离。
可随着林婉手指凝出法诀,那条白色丝带转瞬间又四散开来,如一条长臂,紧追而去。
嗅嗅闪转腾挪,可在这本就不大的屋中,实在没了去路,只一个犹豫,就被身后袭来的丝带紧紧缠住。发出“嘶——嘶——”长鸣。
“该死的东西,就会趁人之危!有本事等你临渊爷爷完恢复!”
一旁,李乐山早已看的目瞪口呆,一想起刚刚的非礼之举,冷汗直流,声音颤抖道:“林——林姑娘,你好——好厉害!”
林婉冷笑一声,随即轻轻一拉,那条白色丝带瞬间钻入了她的手腕之中,而嗅嗅,也被它扔给了李乐山。
李乐山也不迟疑,冲到林婉身前,对着嗅嗅的脑袋,重重的扇了好几个巴掌,口中骂骂咧咧道:“畜生!你还不赶紧给林姑娘道歉!你这是想死啊!”
“嘶——”鸣不止。
“够了!”林婉声音清冷,道:“别真把它打坏了,这东西,看着记仇!”
李乐山急忙收手,捧着嗅嗅连连鞠躬:“多谢林姑娘!”
林婉目光灼灼,看了看被李乐山死死拽住的嗅嗅,冷声道:“我记得你说过,它是条娃娃鱼?”
李乐山重重点头,道:“嗯!子安哥抓给我的!就在你落下的那条小溪下游!”
话音刚落,林婉立刻收回了目光,婉声道:“知道了!不过,我看它不像是寻常之物,你还需要多加留心才是!”
顿时,嗅嗅那“嘶——嘶——”长鸣戛然而止,它目光闪躲,竟是多了几分忌惮。
“嗯!”
李乐山也不迟疑,抱着嗅嗅急忙躲进了后厨。
帘布垂下,少年紧紧地抱着嗅嗅,目光怯怯的向着前屋瞟着。
月明风清,过了不知多久,前屋终于没了动静。
李乐山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对着怀中小畜生轻声道:“没有下次了啊!你要是再惹她,我怕咱俩的小命都不保了!”
而嗅嗅,此刻也不做应答,识相的在李乐山身侧找了块空地,蜷缩了起来。
少年闭上眼,可此刻脑海中是刚刚林婉那翩若惊鸿的模样,他是如此憧憬,以至于过了许久,都毫无困意。
于是,李乐山再次盘膝而坐。
这是这次,蜷缩在一旁的嗅嗅目光如水,虽依旧伴着些许贪婪,身子却是岿然不动。眼看着那抹幽幽灵气,入了少年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