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妃也愣了愣。
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了:“的确,世子妃已经给了回答。”
碍于教习嬷嬷是她请来的,虽然是个奴婢,却也不是谁都能得罪的奴婢。
所以,康王妃还是耐心给了解释:“桂嬷嬷出的题是,世子妃出门在外被觊觎美貌要如何应对。”
“这也的确是规矩的事。”
“世子妃回答的是,她既然没有祸国殃民的美色,又不会主动勾搭外男,岂会引来这种无妄之灾?”
“不是本王妃夸大其词,就是那些寻常人家的外男,即便是真相中世子妃的容颜,也未必真有那惦记的贼胆!”
“毕竟我康亲王府,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家里!”
“所以,这题世子妃算过了。”
应采澜:“!!!”
她两眼冒星星,扑过去钻进康王妃怀里、狠狠抱住人家的腰,激动地道:“母亲!我这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祖坟冒青烟,才能嫁给您的儿子啊!”
瞧瞧。
什么叫说话的艺术性?
她本来是要夸康王妃的。
但刚才已经吹爆了,现在再夸就有点失真。
所以,她直接夸的“您的儿子”。
天底下的母亲,大都是认为: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
夸她儿子,可不比夸她还舒畅么?
康王妃就这么被抱住了!
说实话,她也是名门闺秀出身,被人抱住的记忆,已经很淡了。
成婚多年,即便是丈夫,也不会这般亲近。
儿子女儿更是将她供奉成菩萨似的,通常都会保持距离。
没想到,来了个儿媳妇,跟她养着宠物大白猫似的,竟然会扑进她怀里撒娇!
她没忍住手痒,抬手撸了一把应采澜的后脑勺,道:“多大的人了,能不能好好站着说话?这么淘气,让人笑话!”
听起来好像是苛责,但语气中的宠溺多么明显,宛如给桂嬷嬷扎了一刀!
就这?
还学个屁的规矩!
桂嬷嬷跪拜下去,道:“如此看来,世子妃已经无须学规矩,奴婢幸不辱命,便回去了。”
康王妃想想也是,既然不是不懂,那就是应采澜平时肯不肯好好表现的问题。
这个,不是外人能“教”会的!
她张口道:“如此也好,来人,恭送桂嬷嬷,赏……”
话没说完,门外传来婆子的声音:“世子来了!”
不一会儿,被小厮搀扶着的阎佩瑜,弱风扶柳似的走了进来。
一见影帝,影后的职业素养被激发。
应采澜立即从康王妃这里站起来,朝他奔过去,
她殷勤得很:“哎呀世子爷怎么过来了?你也不看看你的身子,跑来跑去的,万一见了风又病倒不能下床了,你自己不怕难受,我是会心疼的呀!”
阎佩瑜:“……”
装!
他要是病倒,她会心疼才怪!
她只会说:你死吧,你死了我当寡妇继承你的财产、再找小狼狗!
可即便明知道她是装的,她这小姿态,仍旧让他心里高兴。
有她扶着,便不要小厮了。
懒洋洋地靠在她身上,他低声问:“不是好好的学规矩么,怎么到母亲这来了?”
声音低沉,隐约伴随着轻微咳嗽,不是那么利索。
但,胜在温柔。
叫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感慨:
果然是如胶似漆的新婚小夫妻呀!
应采澜没有说话,仰头看他。
那眼神委屈巴巴的。
她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也不说话,就是拉着他的手不放。
刚才在康王妃面前的乖巧儿媳妇,到了世子这里,瞬间变成了娇滴滴的小娘子!
可她应采澜真的是这种性子么?
自己房里养着的小猫咪,阎佩瑜还能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他低头一看,发现了她一直往自己眼前怼的重点——
“你这手怎么了?”
手背上那条红色痕迹,一看就是鞭痕!
应采澜一愣,倏地把手收了回去,目光闪烁:“没事。”
阎佩瑜扫她一眼,对她的心思了然于胸。
他非要把她的手拉出来:“赶紧的,伸出来让本世子瞧瞧,怎么回事!”
应采澜的手,就这么被他拽了出来。
卷起袖口,露出了手背!
于是,康王妃也看到了那条红痕,不禁皱眉,问:“世子妃哪来的这伤口?”
质疑的目光,放到了还没走的桂嬷嬷身上。
应采澜瞥了一眼桂嬷嬷,嘴里依旧是粉饰太平的样子:“没事的母亲,就是不小心。”
“不小心?”阎佩瑜声音一沉。
情绪一激动,他就用帕子掩嘴,疯狂咳嗽!
康王妃算是明白了:“本王妃知道,即便是皇后娘娘、太子妃,在学规矩的时候,也是受教习嬷嬷管束的。”
她没把话说得很难听,但懂的都懂。
“我也听说过,仪态不对的,都会用柳条儿小鞭抽。”
“但各位主子都是金枝玉叶的出身,所以小鞭不能抽伤了她们,都是隔着衣裳来。”
“怎么……到了我儿子这里,就冲肌肤去了?”
“这若是伤了世子妃的脸,该如何是好?”
应采澜也是新近知道的:
那柳条鞭,可不是一般的柳条!
选取了长度最合适的柳枝,把叶子撸干净备用。
均匀喷洒润泽液体,喷洒后包裹起来,让柳条彻底湿润。
之后,再用低温慢慢烘干。
如此四五天,柳条的柔韧性明显提高。
正常用于编织。
什么柳条儿筐、柳条篮之类的。
当然,也可以用来制作鞭子!
而教习嬷嬷用的柳条,便是经过这样复杂工艺制作后,三股编成一股。
能够长久保存,抽人也贼疼!
隔着衣服抽,光疼不伤皮、不出血。
桂嬷嬷被应采澜看了一眼,顿时明白:
自己踩坑了!
应采澜朝她看来,眸光幽深。
有婆婆问责,老公撑腰,这感觉不要太爽。
但她帅不过三秒,手背被狠狠摁下去!
她倒抽一口气:“疼啊世子,你轻点儿!”
“咳咳……”阎佩瑜咳嗽,将这点动静隐了过去,道:“看来,伤还挺深?碰一下都疼得厉害?”
桂嬷嬷脸色一白,立即跪了下去:“康王妃,奴婢并没有抽打世子妃的手背!”
“哦。”阎佩瑜咳完,十分善解人意地道:“不怪桂嬷嬷。是我家世子妃性子顽劣,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她贪玩任性,没事就喜欢抽自己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