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阎佩瑜是这么回答的:
【太子有一正妃,俩侧妃,还有两位夫人。】
【目前,太子有五个女儿;另外,太子妃与一位妾夫人也都怀了身孕。】
【暂且,不知道是男是女。】
应采澜默了。
太子二十三岁,有五个女人,五个女儿!
好一会儿,她才问:【三皇子呢?】
阎佩瑜答:【三皇子有两名侍妾,尚未娶妃。不过他今年已满十八,想来今年秀女入宫,皇后也会给他选妃了。】
应采澜没忍住怼一下他:【啧啧,你们阎家乃天下之主,生不出儿子就找不同的女人生,传宗接代的同时,还能体验环肥燕瘦的不同滋味,真是爽歪歪!】
阎佩瑜也不生气,盯着她的肚子笑道:【是啊,所以咱们争气点,尽快生了儿子完成任务继承家业,以后就没别的事儿了!】
应采澜给了他一个白眼:【我要是生的也是女儿呢?那又不看我的本事,而是看你的种!你不可能给个黄瓜种子,让我的秧地出个西瓜来啊!】
阎佩瑜被她逗笑了:【那就多生几个!】
应采澜就是要跟他怼:【你不是可以找别的女人生吗?】
他很知道她的忌讳,搂着她的腰不放:【不找,我就是要你生。只要没怀上,就天天做,叫你生到四十岁五十岁,直到生不出来为止。】
应采澜认输了!
行,比神经病,比不过病娇!
她便出门了。
此时此刻,面对大皇子妃常秋月,应采澜十分同情。
这些个女人虽然身份尊贵,却依然改变不了生育工具的现实!
自己努力生,却没一个带把的,还不能阻止丈夫找别的女人生!
而她,以后也会是这其中的一员么?
心里这么想,礼数却要做到位:“见过大皇子妃!”
算起来,这位是她家男人的大堂嫂。
常秋月态度十分温和:“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世子妃坐下说话吧。”
皇家贵妇,仪态果然大气。
应采澜突然想到,自己与常秋月都是桂嬷嬷的柳条鞭抽过的,不由好笑。
她在一旁坐下,主动说道:“多谢大皇子妃收留。”
“客气了。”常秋月看着她,问:“你想喝点什么,让他们给你去沏茶。桌上茶点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不喜欢的话,咱们再看着让他们送一些别的上来。”
应采澜笑了笑:“我家世子喜欢喝白毫,我觉得挺好的。”
常秋月见她张口就提自己的丈夫,言辞与表情都带着一丝甜蜜,眼里浮现过一丝怜悯。
但那情绪很快消失,复又笑了笑,问:“世子身子骨可是好些了?”
“好点儿了。”应采澜回答得模棱两可:“但也不算大好。”
不给对方缓和的机会,她又问:“听说我家世子的在逃侍妾,入了大皇子府。”
她一脸愁容:“唉!为此,世子大受打击!”
“呵呵……”许是她用词逗趣,常秋月笑出声来,道:“一个侍妾罢了,不至于。”
可见,她是十分了解皇家子嗣、了解男人的通病:“这天底下,易妾之事难道还少?世子不会在意这点小事的,你也不用挂心。”
她的笑容逐渐冷下来:“再说了,侍妾不过是男人的玩物,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跟书生喜爱笔墨纸砚、武人喜欢刀枪棍棒,一个道理罢了!”
应采澜敏感地察觉,这位大皇子妃虽然雍容华贵,但内心还是有些怨怼的。
越是表面说得不在乎,心里其实越是介意!
她头一歪,道:“这么说,我那姐姐在大皇子府,还挺得宠的?”
常秋月面带微笑,但揪住帕子的手却是紧了紧。
应采澜又来一句:“我姐姐命好,父亲给她取名字叫做彩月,寓意便是她众星拱月呢。”
她说得无意,听在常秋月的耳中,却是十分刺耳!
被一个妾室喧宾夺主,怎可能不在意?
若非心情不好,也不会安排出来看戏了。
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见应采澜话锋一转:“大皇子妃,日后我这姐姐在大皇子府里,可要多多拜托你照、顾了!”
话听起来没问题。
但是“照顾”两个字,咬字特别重!
常秋月一转念,明白了她的意思。
可她也不傻,试探性道:“应家把庶女当嫡女嫁进康亲王府的事,我亦有耳闻。”
“这么说来,我们姐妹不和,大皇子妃也是明白的。”应采澜唇角一抿,带着点冷意,道:“我是个命不好的,嫡母对我不好也便罢了,生母待我还不如嫡姐,处处算计我,不想让嫡姐进火坑,便把我推进去。都不知道,我是不是亲生的!”
高门大户的贵女,但凡父亲后院有多个女人的,哪一个没见过后宅隐私?
常秋月眼珠子一转,道:“但你也算运气不错,世子身子竟好转了。”
应采澜笑了。
想到阎佩瑜那腹黑病娇,她眼里的色彩难免飞扬起来。
“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
说这话的是,她观察常秋月的神情,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
想来,不管谋害阎佩瑜的人是不是阎襄,至少常秋月是不知情的!
因为,从刚才的接触中看得出来,常秋月的心机并没有深沉到完全不显露内心情绪!
她心里思绪纷杂,脸上却不动声色,又道:“大皇子妃在府中,平日要多注意。我这姐姐打小心思不少,心性沉稳能隐忍。若她生出个儿子,将来的天日如何,可就难说了。”
常秋月很诧异地看着她,倒也不傻,问:“你这是想要借我的手对付你的仇敌?”
本以为应采澜会否认,不想她竟然直截了当承认了:“不错!”
在常秋月微微变了脸色的时候,她又笑了下,道:“当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想,大皇子妃也会认可这句话的。你我不是单方面借刀杀人,而是结盟合作罢了!”
常秋月怔住。
的确如此。
应采澜要对付自己的仇人,而她呢,面对应彩月这样的对手,地位的确岌岌可危。
至少,应彩月入府这几日,阎襄便沉迷于新人,完全不记得有她这一个皇子妃了!
这样的事,以前是没有的。
阎襄纵然侍妾不断,却也从不会威胁她这个皇子妃的地位。
该给的面子都是会给的。
可应彩月来了后……
即便心里这么想,常秋月还是没说话。
应采澜把桌上的茶点往常秋月那边轻轻一推,吐出最后一句:“这件事若妥了,算我欠大皇子妃一个人情,将来必定是要还的。”
直接结盟不成,那就退一步!
“大皇子妃,您看呢?”